恒曜集团总裁办公室内，江弈刚结束与财务总监的通话，确认秦峰转来的五百万已经到账，生产线危机得以解除。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落在窗外渐渐暗下来的色上。
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秦峰拎着一个纸袋走进来，袋口露出两个保温盒的边角。
就知道你还没吃饭。秦峰把纸袋放在茶几上，取出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张记的虾饺和排骨汤，你最爱吃的。
江弈看着好友熟练地摆开餐具，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记得创业初期，他们经常这样凑在一起吃盒饭，讨论公司的发展。如今恒曜已经成为行业翘楚，这份情谊却始终未变。
今的事，谢了。江弈在沙发上坐下，接过秦峰递来的筷子。
秦峰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跟我还客气什么？钱是事，兄弟才是永远的后盾。
这句话让江弈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他想起几时前舒瑾在电话里尖锐的声音：这钱是我的！你自己的公司问题自己解决，别打我的主意！
同样是五百万，一个毫不犹豫地倾囊相助，一个却冷眼旁观甚至恶语相向。
怎么？还在想那件事？秦峰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递过来一杯温水。
江弈苦笑着摇摇头：只是觉得可笑。曾经以为最亲密的人，在关键时刻却比不上兄弟。
秦峰沉默片刻，从酒柜里取出一瓶威士忌，斟了两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还记得我们刚创业那会儿吗？秦峰将酒杯推到他面前，那时公司差点破产，你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了，连房租都交不起。是舒瑾拿出她全部的积蓄，帮我们渡过了难关。
江弈的眼神暗了暗。他当然记得。那时舒瑾才工作不久，攒下的两万块钱原本是准备给自己买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可当他为资金发愁时，她毫不犹豫地把存折塞到他手里。
那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江弈抿了一口酒，烈酒的灼烧感从喉咙一路蔓延到心底。
秦峰叹了口气：人都是会变的。重要的是，有些人永远不会变。
两人碰了杯，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窗外的霓虹灯渐次亮起，给房间投下斑斓的光影。
瑞科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秦峰适时转移了话题。
法务部已经在准备诉讼材料。江弈的眼神冷了下来，既然他们选择违约，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吗？
不用。江弈摇摇头，这件事我能处理。倒是你，突然调动这么多资金，不会影响你那边的运转吧？
秦峰笑了：放心吧，我最近刚完成一个项目，资金充裕得很。倒是你，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离婚的事，考虑清楚了吗？
江弈没有立即回答。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递给秦峰。
这是李律师今早上送来的离婚协议草案。财产分割、股权分配、房产归属......每一条都写得清清楚楚。在过错方一栏，明确列出了舒瑾与他人同居的证据。
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舒瑾了。江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当她在妈做手术时选择陪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当她明知公司有难却冷眼旁观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秦峰翻看着协议，眉头越皱越紧：她知不知道这份协议意味着什么？
不重要了。江弈望向窗外，我给过她太多次机会。
他想起今下午接到的一个电话，是舒瑾打来的。她语气慌乱地谷宸被人打了，需要钱治伤，让他再转一笔钱到她的账户。自始至终，她没有问一句婆婆的手术是否顺利，没有关心他的公司危机是否解决。
那一刻，江弈终于明白，在舒瑾心里，那个男人才是最重要的。而他，不过是个可以随时取钱的提款机。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支持你。秦峰举起酒杯，无论发生什么，记得还有我这个兄弟。
两只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弈看着眼前这个从大学时代就并肩作战的好友，心中感慨万千。这些年来，他们一起经历过无数风浪，每一次秦峰都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边。而那个他曾经以为会相伴一生的人，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选择了背叛。
对了，秦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下周末我爸妈的金婚纪念，他们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带你去。我妈好久没见你了，想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江弈的心头一暖。秦峰的父母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每次去家里吃饭，秦妈妈总是忙前忙后地给他夹菜。
替我谢谢叔叔阿姨，我一定去。
夜色渐深，秦峰离开后，江弈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舒瑾发来的消息，语气焦急地催促他打钱。
江弈平静地关掉对话框，将手机调成静音。
有些选择，一旦做出就再也无法回头。而有些人，注定只能成为回忆。
窗外，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江弈端起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从今起，他不会再为不值得的人浪费一丝一毫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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