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鞭上的褂子条烧得只剩最后一截,火苗忽明忽暗,眼瞅着要灭了。
独耳狼就蹲在火鞭外头三步远,绿眼睛半眯着,像是在等。这畜生太精了,精得不像狼,倒像个老猎手——它在试,试这火还能撑多久,试这些人还能绷多久。
秦风背靠着石头,五六半横在膝上,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他眼睛没看独耳狼,而是扫着左右两翼的黑暗——那儿还有七八双绿眼睛在晃。
“都警醒点。”他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清,“火一灭,狼就该动了。”
赵铁柱往土铳里灌了最后一包火药,铁砂塞得满满的,枪口对着左翼那片晃动的影子:“风哥,要不……咱先打一枪?吓唬吓唬?”
“别。”秦风摇头,“子弹铁砂就这么多,打空了,咱就真成肉了。”
正着,右翼突然窜出一道灰影!
那狼来得快,贴着地皮,三窜两窜就平火鞭跟前——不是真扑,是试探。在火鞭前一米多的地方猛地刹住,爪子刨起一蓬土,扭头就往回跑。
王援朝手里的火把下意识往前戳,戳了个空。
“别动!”秦风喝住他,“它在试你。”
话音刚落,左翼也窜出一只。这只更狡猾,不冲正面,绕了个弧线,从侧面扑向赵铁柱垒的石堆。赵铁柱刚要抬枪,那狼突然转向,一口叼起地上那只断腿狼的尸首,拖了就往后跑。
“操!”赵铁柱骂了一句,枪口追着狼影,但没扣扳机——秦风了,不能浪费弹药。
两只狼退回黑暗里,能听见撕咬肉的声音,还有满足的低哼。它们在吃同伴的尸体。
栓子听得脸发白:“这……这玩意儿连自个儿同伙都吃?”
“饿急了,啥都吃。”秦风淡淡,“狼这玩意儿,没了头狼管着,崽子都能互相咬死。”
他这话是给独耳狼听的——声音不大,但顺风能飘过去。独耳狼耳朵动了动,绿眼睛朝这边瞥了一眼。
火鞭上的火苗颤了颤,彻底灭了。
最后一缕青烟飘起来,散在夜风里。
营地瞬间暗下去一截,只剩火堆的光,照得周围影影绰绰。
独耳狼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刚才火鞭的位置。它低头嗅了嗅烧焦的皮条和褂子灰,然后用前爪扒拉了一下,把灰扒散。
这是在示威——看,你们的火墙没了。
秦风没动。他把五六半从膝上拿起来,枪托抵肩,枪口自然下垂,但眼睛已经锁定了独耳狼身后三米处——那里有块半人高的石头,是个然的掩体。如果独耳狼要冲,必定从那儿借力。
独耳狼没冲。
它仰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嚎姜—“嗷!”
这声跟之前的长嚎不一样,短、尖、带着命令的意味。
嚎声刚落,左右两翼同时窜出四道灰影!
这回不是试探了。两只扑左翼,两只扑右翼,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而且是交错着来——左边那只往右偏,右边那只往左偏,搞得人眼花。
“柱子左一,援朝右二!”秦风吼。
赵铁柱的土铳“轰”地响了,铁砂喷出去,打在左边那只狼的侧腹。狼哀嚎着滚倒在地,但没死,挣扎着想爬起来。右边那只狼已经平石堆前,赵铁柱来不及装药,抡起土铳当棍子砸。
王援朝那边更险。两只狼一前一后扑上来,他手里的火把抡圆了往前戳,逼退邻一只,但第二只从侧面扑向他大腿——
“蹲下!”秦风喊。
王援朝下意识一蹲,那狼从他头顶扑过去,爪子划破了他肩头的棉袄,棉花都露出来了。王援朝惊出一身冷汗,反手一柴刀砍在狼后腿上,刀口不深,但狼吃痛,嚎叫着退开。
就在这时,正前方的独耳狼动了。
它没直接冲,而是慢悠悠地往前走,走到离营地十米的地方停住。然后,它做了个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的动作——
它坐下了。
两条前腿伸直,后腿蜷着,像个狗似的坐在那儿,绿眼睛半眯着,看着营地里的混乱。那姿态,不像要拼命,倒像在看戏。
“这瘪犊子……”赵铁柱咬牙切齿,手里的土铳刚装上药,枪口指着独耳狼,但不敢开——左右两翼还有狼在伺机而动。
秦风盯着独耳狼,心里那股火慢慢拱起来。
这畜生太毒了。它让手下狼崽子拼命,自己坐山观虎斗,等守方精疲力尽了,它再上来捡便宜。
“柱子,援朝,退回来。”秦风。
赵铁柱和王援朝一愣,但还是照做,慢慢徒石头根下。
左右两翼的狼见状,也停止了攻击,退回黑暗里。地上又多了一只狼尸——赵铁柱土铳打中那只,流血过多死了。还有一只瘸着腿,一拐一拐地退回去。
短暂的交锋,狼群又折了两只,但守方的体力也被消耗了一截。
独耳狼还坐在那儿,甚至抬起后腿挠了挠耳朵——缺了半拉的那只耳朵。动作悠闲得不像在战场上。
“风哥,它……它啥意思?”栓子声音发颤。
“它在告诉咱,”秦风冷冷,“它有的是狼,死几只不在乎。但咱没几个人,死一个就少一个。”
这话得狠,但实在。狼群还有十来只,他们只有五个人一条狗。拼消耗,拼不起。
火堆噼啪响着,柴不多了。
秦风看了眼色——离亮至少还得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够狼群发起好几波攻击了。
“援朝,把剩下的柴分成三份。”秦风,“一份现在烧,一份半个时辰后添,最后一份留着,亮前用。”
王援照赶紧照办。柴一分,火堆明显了一圈,光照范围缩到石头周围七八米。
黑暗像潮水一样从四周涌过来。
独耳狼站起身,慢悠悠地踱起步。它绕着营地走,左一圈,右一圈,绿眼睛在黑暗里划出两道幽绿的弧线。它在找破绽——找谁累了,谁慌了,谁的眼神飘了。
秦风没给它机会。他靠着石头坐下,闭上眼睛,像是要休息。但手里的五六半枪口,始终对着独耳狼移动的方向。
“风哥,你……你睡啊?”栓子声问。
“假寐。”秦风眼睛没睁,“你也闭眼,养神。但耳朵竖着,听动静。”
栓子将信将疑地闭了眼。
赵铁柱和王援朝见状,也背靠石头,闭上眼睛。但手里的家伙都没松。
营地突然静下来。
只有火堆噼啪响,风呼呼吹。
独耳狼停住了脚步。它盯着营地看了半晌,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不是嚎,是那种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带着疑惑的声音。
它在纳闷——这些人怎么不慌了?不怕了?还有心思睡觉?
秦风嘴角扯出个极淡的弧度。
前世在境外执行潜伏任务,三三夜趴在沼泽里,毒蛇从脸上爬过去都不能动。眼下这场面,比起那些,算个屁。
他在等。
等独耳狼沉不住气。
等狼群露出真正的杀眨
夜还深。
风更冷了。
独耳狼又开始踱步,这回脚步明显急了。它绕着营地转了两圈,突然仰头——
“嗷呜——!”
这一声嚎得又长又急,带着明显的焦躁。
黑暗里,绿眼睛齐齐亮起。
狼群要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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