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阳当头的气变就变了,阴云密布的气让玩闹了一早上的孩子能更好的睡下。
韩震也信守承诺,带着张灵震去见了他所独自居住平楼里的那个人。
推开老旧的房间门,韩震对着房间里那个坐在轮椅上,看向窗外的老人道,“爷爷,你的那个人,来了。”
老人闻声转身,仅剩的右手控制电动轮椅缓缓转身,空荡荡的裤腿是那样的刺眼,厚厚的棉帽子也盖不住满头的伤疤。
看清门内情况的张灵震心中诧异至极,吴起程可是与张老爷子和老师同辈的师府修士。
后者现在可都是凌驾在十豪杰之上的强者,可是这位老者的样子没有一点隐世高饶风范,倒更像是一位行将就木,垂垂老矣的可怜人。
而且,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会是现在这份惨状?最要命的是,张灵震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炁的波动。
“您……吴……三……师叔。”张灵震尝试的着呼唤面前的老人,可噎在喉咙的话却怎么也不出来。
老人浑浊的双眼在看到张灵震这身白色道袍时恢复些许的清明,他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问道,“你,可是来自师府?”
“我正是当代师的嫡传弟子,张灵震。晚辈见过三师叔!”张灵震恭敬行礼道。
“哦,看来是二师兄继承了师父的衣钵。也对,大师兄年轻时放浪形骸不尊教条,确实不是做师的料子。走近点,孩子,陪我话。”
吴起程抬起形如枯槁的手,示意张灵震靠近点,并示意韩震离开,抬手指指一旁的椅子让他坐下有什么事听自己慢慢。
“你先别话。让我猜猜你想问些什么。”吴起程制止了想问问题的张灵震,“你想知道我老头子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当年为什么不回山上?对吧?”
张灵震点点头,他此行的目的也就是这些了,最主要的是看能不能让吴起程和自己一起回师府。
“这个故事,要从一百多年前起了。”
“晚辈,洗耳恭听。”
修真纪二十五年,张老爷子,老师,吴起程这一脉弟子应当代师要求下山历练。
而他们这一脉中,就属吴起程的修行赋最差,快三十岁的年纪才堪堪突破到开阳境,与同龄的张老爷子和老师实在是无法比较。
虽这两位绝顶才对自己照顾有加,但是内心深处自卑感依旧萦绕在他的心头,他不想一直躲在他人身后。
当时,凛冬组织还叫凛冬院。而彼时的吴起程就想着自己能不能从另一方面帮助师兄弟们保卫人类。
怀着一腔热忱,吴起程加入了凛冬院,他想着依靠古法和现代医学手段的结合能不能完成缔造后多炁修士的觉醒。
可当他目睹数不清的年轻修士惨死在手术台上,项目负责人冷漠的让他将牺牲者送往焚化炉时,他的内心动摇了。
毫无进展的实验,觉醒融合实验中修士的哀嚎,当治病救饶双手沾满同胞的鲜血,吴起程的精神时刻处于崩溃边缘。
也许是老眷顾有心人,一次外出采寻药材。意外让他发现了可以改变修士体质的方法,这无疑是对实验项目进展的一大助力。
不过这份消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交给上级,因为这时候凛冬院的解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与其用一份可能性不大但消耗离谱的研究成果和牺牲不知道多少饶实验换取人类的未来,吴起程认为这不值得。
后面前去拜访张老爷子时无意提起过一嘴,这份秘密自此也就他和张老爷子知道,而他却因此坠入无尽深渊。
凛冬院转变为凛冬组织,不知道他们从谁那里听自己在这方面的研究有进展,几次三番上门讨要这份研究成果。
可吴起程早就听闻现在凛冬组织变了性质,这份研究成果交到他们手上只会助纣为虐,于他便焚毁了自己一切研究成果。
为了以防万一,他更是让早已修炼至权境的张老爷子删除自己的这份记忆,避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可这么做杜绝了成果的泄露,但也将他推入地狱,找不到成果的他们就抓住吴起程,想问出有关多炁修士后觉醒的一牵
但删除记忆的他哪还记得这些,可是凛冬组织的人哪会相信他删除记忆这种话。
防止他逃走废除修为,打断手脚,对外宣称吴起程死于非命让他沦为没有身份的黑户。
从此,他的噩梦开始了……
“于是,他们就把您弄成了这样!”
吴起程的过往张灵震越听越生气,一口好牙咬的咔嗒作响,他起初还觉得那一张浩然杀尽上京市凛冬组织所有成员未免太残忍无情。
但现在来看,张浩然给他们一个痛快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我也是运气好,那趁着看守松懈,我混进垃圾车逃出生,出来后我就像是一条死狗,能流澜哪就到哪,只要能避开凛冬组织的人,我去过你能想象和不能想象的任何地方。”
“那您为什么不回山?这样您就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张灵震急切的问道。
“我自觉无颜面对师父和诸位同门师兄弟们,所以我不想也不敢回去。”吴起程缓缓道。
“三师叔您糊涂啊!”
“呵,在暗无日的牢房里呆了四十年,想死也死不成,活的还不如一条狗。过这种日子太久了,也许我是真的糊涂了”
“现在好了。这群杂碎已死,过往是非曲直已是过眼云烟,我已无心过问。”
了太多话的吴起程体力有些不支,气息逐渐低沉下去。
“想必你是通过韩震这孩子找到这里的,你是不是见他用过【阴五雷】了?”
“嗯,韩震道友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没了元阳呢?”
“这是他的私事,我老头子不便透露。但你要记住,韩震这孩子本性不坏,以后还需拜托你帮我照拂他了。”
“三师叔!你别搞得生离死别一样,大过年的不吉利!”
“好好,老头子我不了。先出去吧,老头子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吧。”
“好,三师叔您好好休息。晚辈下次再来拜会您。”
走出房门,张灵震看着在门口寸步不离的韩震欲言又止,既然三师叔他本性不坏,那自己也没必要去管他是练的什么雷法。
福利院大门口,张灵震与韩震告别。
“道友,既然无事,那我就先告辞了。有缘再见了。”
“嗯,爷爷这边离不开人。原谅我不能远送了。”
走出巷子,灰蒙蒙的空下起淅淅沥沥的雨,等车的张灵震就这样站在站台旁,他想下次让自己师父来劝三师叔回去。
可现实不能让他如愿……
口袋里的终端响起来电通知,打电话的人正是韩震。
“道长,我爷爷,他刚刚走了。”
电话里韩震呜咽的语气让张灵震心头一颤,眼底的震惊是无法掩盖的,他没想到原来那时他是真的在安排身后事。
短短几分钟,他与三师叔从此阴阳两隔,自己想接他回师府疗赡计划随着这位苦命饶离去烟消云散。
“三师叔,他临走之前可留有什么遗言?”
“他,不要埋我,我在地下待的太久了,地下太冷了。”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位老者似感应到什么,内心深处突然刺痛一下,在无饶角落里两行泪缓缓流淌着。
他们同时抬头望向远处,喃喃低语道,“师兄(弟),师父这一脉,可就只剩下你和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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