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死一样的寂静,连空气似乎都因为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而变得黏稠。
亚德里恩还保持着弯腰捡杯子的姿势,整个虫僵在原地,仿佛一尊思考虫生的雕塑。
“咳。”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奥斯顿。他试图用一声咳嗽来挽回场面,但效果甚微,因为紧接着,卡斯那石破惊的爆笑声就响彻了整个包厢。
“哈哈哈哈!干得漂亮!伊兰塞尔!我就知道你不开窍则已,一开窍简直是要上!”卡斯笑得直拍大腿,看伊兰塞尔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和佩服。
诺澜端着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亲过自家雌君,被好友们的目光注视着,顾瑜觉得自己的脸颊已经可以煎蛋了。
他能感觉到,在场所有虫的视线都像胶水一样黏在自己和伊兰塞尔身上。
他想把自家雌君推开一点,至少稍微保持些社交距离,以此缓解一下自己过速的心跳,可伊兰塞尔非但没动,反而微微蹙起了眉,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里写满了困惑,还有一丝不太明显的委屈。
“雄主,我回答得不对吗?您为什么想要推开我?”他低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您让我跟着感觉走,我认为,亲密接触是表达喜爱最直接的方式。”
顾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这是在外面,在他们所有朋友面前,用最纯洁的表情,干着最不清白的事,还问他为什么?
“对,你回答得非常对。”顾瑜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索性手臂一收,把伊兰塞尔的脖子勾得更紧了些,让他贴近自己,压低声音道:“但是我的上将,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这个回答,对单身虫的杀伤力有多大?”
伊兰塞尔的逻辑系统飞速运转,几秒后,他很认真地看了一圈桌上的朋友们,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根据他们的表情分析,卡斯的情绪是‘极度愉悦’,诺澜是‘愉悦’,奥斯顿是‘受冲击但可控’,沈砚书是‘数据收集织……”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亚德里恩身上。
“亚德里恩,情绪状态为‘系统崩溃’。”
被点到名的亚德里恩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缓缓坐直身体,拿起一瓶没开封的酒,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我没事。”他放下酒杯,表情空洞地开口:“我只是觉得孩子长大了,我看不太懂他的行为模式。”
伊兰塞尔交了皱眉头:“亚德里恩,我不是虫崽,从生理标准上来,我早就成年了,用“孩子”这个称呼来指代我并不合适。”
亚德里恩心累的摆了摆手:“算了,这个不重要,我的意思是,你和你的雄主感情很好,我在为你感到开心。”
伊兰塞尔满足的消停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沈砚书推了推眼镜,冷静地看向顾瑜:“我建议你带上将去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啊?”顾瑜愣了一下。
沈砚书的目光转向伊兰塞尔,语气像是在宣读一份实验报告。
“他的行为模式,非常符合某些生物在求偶期结束后,为了巩固伴侣关系而产生的‘印刻效应’。
表现为对伴侣的高度依赖,以及强烈的,不分场合的占有欲和表达欲。通俗点,他现在看你,可能自带八百米厚的滤镜。”
顾瑜:“……”
他觉得沈砚书的嘴,比虫皇的解剖刀还锋利,一如既往的一针见血。
“我同意。”伊兰塞尔居然还点零头,补充道,“沈砚书阁下的描述很精准。我现在看到雄主,大脑皮层的愉悦中枢确实会产生高频脉冲。”
这下,连卡斯都笑不动了。
他看着一脸坦诚的伊兰塞尔,和一脸生无可恋的顾瑜,由衷地感叹。
“我收回之前的话,伊兰,你不是被夺舍了,你是升级了。从军用版本,直接升级成了……只适用于顾瑜阁下的,恋爱脑专用版本。”
这顿为了“庆祝帝国之刃平安归来”的接风宴,最后彻底变成了一场大型的“围观伊兰塞尔上将如何秀恩爱”现场直播。
无论大家聊到什么话题,伊兰塞尔总能以一种清奇的角度,把它绕回到顾瑜身上。
聊军务,他:“高强度的训练,是为了能更好地保护雄主。”
聊美食,他:“雄主喜欢这个味道。”
聊星际旅行,他:“只要是和雄主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到最后,亚德里恩已经放弃挣扎了。他默默打开光脑的备忘录,开始疯狂记录灵感,标题就蕉恋爱脑语录一百条》。
聚会结束时,大家都有些撑。
嗯,虽然没吃多少东西……但,总感觉被一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塞饱了。
在餐厅门口,亚德里恩拉住了准备上车的顾瑜,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顾瑜,”他语重心长地,“作为一个朋友,我得提醒你,伊兰塞尔现在这个状态……嗯,很好,非常好。”
“但是!他加重了语气:“为了广大单身虫的身心健康,也为鳞都星的公共秩序,你们……下次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
顾瑜看着他那张写满了“求求你们做个虫吧”的俊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放心,亚德里恩。”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会‘监督’他的。”
至于怎么监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返回翠竹轩的悬浮车里,没有了外虫,气氛终恢复了宁静。
顾瑜靠在伊兰塞尔的肩膀上,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宝贝,今开心吗?”
“嗯。”伊兰塞尔应了一声,侧过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发顶,“和雄主一起,见我们的朋友,感觉……很好。”
今在饭桌上,亲我那一下,也是因为‘感觉很好’?”顾瑜明知故问,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是。”伊兰塞尔回答得毫不犹豫,“卡斯问我印象最深刻的事,我第一时间检索到的,就是和雄主有关的所有亲密接触。”
“沿途所有的风景,所有新奇的事物,都比不上和您在一起的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我想让咱们的朋友们看到我对您的喜欢,那个吻,是对卡斯所提出的问题最好的,也是我最喜欢的回答方式。”
他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坦诚。
顾瑜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点燃了引线的烟花技师,现在,那束烟花正以他完全没预料到的华丽方式,在夜空中绚烂绽放。
他凑过去,在伊兰塞尔的唇上亲了一下。
“那,我们回家继续做‘印象深刻’的事,好不好?”
伊兰塞尔的金眸瞬间亮了起来,他反手握住顾瑜的手,握得很紧。
“好。”
回到家,汤圆正趴在院子里睡觉,庞大的身躯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像一座雪白的山。饕餮则在旁边安静地待命,像个尽职的守卫。
一进门,伊兰塞尔就从背后抱住了顾瑜,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不肯松手。
“怎么了?”顾瑜被他弄得有点痒。
“不想分开。”伊兰塞尔的声音闷闷的。
这是他此刻最直接的感觉。
“我们没分开啊,这不是在家吗?”顾瑜笑着拍拍他的手臂。
“距离,还是太远了。”
顾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家雌君这是嫌弃两人之间还有衣服的布料隔着。
他的脸颊又开始升温。
这个没有数据分析,全凭本能行事的伊兰塞尔,杀伤力比平时高了不止一个量级。
“那……你想怎么样?”顾瑜的声音有点飘。
伊兰塞尔没有回答,他只是抱着顾瑜,一步步地,走向了浴室。
浴室里,温暖的水汽很快弥漫开来。
伊兰塞尔的动作有些笨拙,但他很认真,他会因为不知道先洗哪里而停顿,会因为泡沫太多而手忙脚乱,但他全程都没有放开过顾瑜。
顾瑜觉得自己像个被大猫叼在嘴里,反复舔毛的幼崽,但又完全不想拒绝自家雌君,对他的行为感到有些无奈,又控制不住的想要纵容。
从浴室出来,伊兰塞尔直接用浴巾将顾瑜裹成一个卷,抱到了床上。
他自己则随意地擦了擦,也跟着躺了上来,然后像只八爪鱼一样,将顾瑜牢牢地圈在怀里。
“伊兰塞尔……”顾瑜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松一点。”
伊兰塞尔依言松了松手臂,但脑袋却埋得更深了,银色的长发散落在顾瑜的胸前,带着湿润的凉意。
“雄主,”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的味道,很好闻。”
“感觉……很安心。”
顾瑜所有的挣扎,都在这句话里偃旗息鼓。
他伸出手,回抱住这个正在向他毫无保留地展示着依赖和爱意的军雌。
“我也是。”他轻声。
夜色渐深。
顾瑜在伊兰塞尔平稳的心跳声中,渐渐有了睡意。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伊兰塞尔的声音。
“雄主。”
“嗯?”顾瑜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那个赌约,可以延期吗?”
顾瑜的睡意瞬间跑了一半,他睁开眼:“为什么?”
伊兰塞尔在他颈间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因为我感觉……我还有很多事,想和雄主一起做。”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食髓知味的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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