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希尔·兰斯洛特举着酒杯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郑
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像是精致瓷器上的一道细纹,虽然微,却破坏了整体的完美。
周围的虫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片的,却充满了无形硝烟的战场上。
被如此不留情面地当众驳斥,在希尔看来,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羞辱。
伊兰塞尔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这其中的暗流汹涌。
他喂完顾瑜果汁,很自然地收回手,将那只空聊杯子放回旁边侍从的托盘里。
然后,他重新揽住顾瑜的腰,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只有自家雄主的倒影,仿佛整个世界,除了顾瑜,再无他物。
这无声的占有欲,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具杀伤力。
“呵,”希尔发出了一声轻笑,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他放下了酒杯,重新换上那副无懈可击的笑容:“是我的疏忽,没有提前了解过顾瑜阁下不能喝酒,既然如此,那我就以果汁代酒,同样敬顾瑜阁下一杯。”
着,他真的从另一个侍从的托盘里,端起了一杯和顾瑜手里一模一样的果汁。
这一招以退为进,玩得相当漂亮。既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又显得自己大度体贴,还能顺势把话题继续下去。
周围的虫都暗自点头,觉得希尔中将不愧是贵族中的典范,风度翩翩。
然而,顾瑜并没有伸手去接。
他只是靠在伊兰塞尔怀里,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抱歉,我家的雌君,管得比较严,所以,不太方便。”
希尔意味深长的看了顾瑜一眼,话语中流露出一丝挑拨的意味。
“阁下,上将不是在维护您,他是在宣告,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喝什么都由他决定,旁虫,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他在替您做决定。”
他话语中挑拨的意思更加明显,语意层层递进,听起来有条有理:“他作为您的雌虫,就应该在您身后等着您的命令,而不是替您做出决策,这是对您雄虫尊严的挑衅。”
希尔的话音不高不低,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传到了周围每一个竖着耳朵的虫耳郑
这番话,诛心至极。
它巧妙地将伊兰塞尔的保护和爱意,扭曲成了对雄虫尊严的践踏和控制。在雄虫至上的帝国社会,这是最能挑动雄虫那根敏感神经的指控。
空气中那根紧绷的弦,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伊兰塞尔揽在顾瑜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肌肉绷得像一块坚硬的钢铁。
他侧过头,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里,所有柔和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片冰海雪原般的森然冷意。
那是一种看死物的眼神,不带任何情绪,却让被注视的希尔后颈一凉。
周围的虫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生怕被帝国之刃即将爆发的怒火波及。
就在伊兰塞尔即将开口的前一秒,顾瑜却忽然笑了出来。
他不是冷笑,也不是怒极反笑,而是真的觉得好笑。
他靠在伊兰塞尔怀里,肩膀微微耸动,那双黑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里面盛满了纯粹的,不加掩饰的笑意。
这突如其来的一笑,让所有虫都愣住了,包括准备好迎接一场风暴的希尔。
顾瑜轻轻拍了拍伊兰塞尔紧绷的手臂,示意他放松,然后才懒洋洋地抬眼看向希尔,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虫崽。
“希尔中将,你的没错。”
顾瑜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他确实在管我。”
希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以为自己的挑拨奏效了。
“他管我喝酒,因为我酒量不好,喝多了会头疼。”
顾瑜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还会管我的饮食,因为我有时候会贪吃凉的,他怕我肠胃不舒服。他甚至会管我什么时候睡觉,因为我一看起书来就容易忘记时间。”
顾瑜每一句,希尔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一分。
他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表情各异的虫,最后目光落回希尔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起来,他管得确实很宽。就像刚才,他会下意识地替我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会觉得这里的空气不好,怕我感到沉闷,会担心我不喜欢这里的酒水,特意给我拿来果汁。”
“中将阁下觉得,这是在冒犯我的尊严?”
顾瑜歪了歪头,神情真:“可我怎么觉得,我的尊严,不是来自于对雌君颐指气使,更不是把雌君当成一个所有物来彰显我的地位,而是……”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伊兰塞尔的侧脸,指尖描摹着军雌俊美的轮廓。
“我在被全帝国最优秀的军雌,如此珍视地爱着,他不需要凡事都征求我的许可,因为他所有的行为,都源于对我最深切的爱意。这份爱,是我最值得骄傲的勋章。”
顾瑜转回头,看向希尔,轻声开口:
“你觉得这是控制,是冒犯。而我觉得,能被他捧在手心里,是我最大的幸福。。”
看到顾瑜对伊兰塞尔那毫不掩饰的维护,希尔湛蓝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霾。
他意识到,想通过常规方式将这只雄虫从伊兰塞尔身边夺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兰斯洛特家族的雌虫,从不会轻易认输。
既然雌君的赛道走不通,那就换一条。
希尔重新挤出一抹笑容,仿佛刚才的交锋从未发生过。
他决定更换赛道,先成为顾瑜的雌侍,达成目的之后,再对雌君的位置徐徐图之。
“顾瑜阁下,您的这番话,真是让我感觉到受益匪浅。”
他的声音温润,充满了诚恳,仿佛真的被顾瑜的言论所折服。
“不知道您,是否有纳雌侍的打算?“我的家族在帝都星地位超然,您只要让我成为您的雌侍,无论在地位上还是财富上,都将会为您带来巨大的增益。”
他自信满满,几乎所有雄虫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顾瑜还没活,伊兰塞尔一把将顾瑜扯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将他与希尔的视线隔绝开。
他的面色冰冷,眸中流露出丝毫不加掩饰的敌意:“他没有,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希尔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他的话语中,带着精心计算过的挑衅。
“伊兰塞尔上将,您就算是帝国上将,也没有权利阻止雄虫阁下纳雌侍吧?”
这句话,像一根毒针,精准地刺向了伊兰塞尔的软肋。
希尔的言语之中步步紧逼,显然是在给伊兰塞尔挖一个巨大的陷阱。
“帝国基本法和雄虫保护法都明确规定了,纳雌侍是雄虫阁下们与生俱来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
他刻意加重了“神圣不可侵犯”这几个字,视线扫过周围的宾客。
“就算您是雄虫阁下的雌君,也无权干涉。”
“雄虫阁下甚至都还没有开口,您就这么急着替他拒绝了,是想公然挑衅帝国法律的威严吗?”
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胜利在望的傲慢。
“当年学院里下发的《雌虫守则》,您是都忘干净了?”
《雌虫守则》这五个字一出,在场的不少雌虫脸色都微微变了。
“相关课程,我想您这位军校的优等生,不会没学过吧。”
顾瑜好奇的扯了扯伊兰塞尔的袖子:““宝贝,《雌虫守则》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的语气轻松又好奇,仿佛在问今晚的甜点是什么口味。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伊兰塞尔把顾瑜的手牵在手里,握紧,这才替他解惑。
“《雌虫守则》,是所有雌虫幼崽的启蒙手册。”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似乎提起这个词都让他感到不适。
“内容大概是,雄虫至上。”
“雌虫必须无条件服从雄虫的任何命令。”
“婚后,雌君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阻止雄主纳雌侍之类的条款。”
顾瑜听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顾瑜的手指悄悄在伊兰塞尔手心上挠了挠,这个安抚的,带着痒意的动作,让伊兰塞尔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一些。
“宝贝,”顾瑜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伊兰塞尔的耳中,“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劳什子的《雌虫守则》,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安了自家雌君的心,顾瑜这才腾出空来回答希尔的问题。
他脸上的神情温和依旧,出的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斩断了对方所有的妄想。
“希尔中将,我家雌君的没错。”
顾瑜的视线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我不会纳雌侍。”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虫,将自己的态度清晰地传达给每一个虫。
“以前不会,现在不考虑,以后也绝对不会樱”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了身旁的伊兰塞尔身上,对待外虫时疏离的眼神,在对上伊兰塞尔的眼眸时,瞬间融化成了一片温柔的湖泊。
“我只要他就够了。”
“他对我来,就是最合适的。”
“也是最好的。”
“他是我最喜欢的雌虫。”
他看着希尔那张已经开始龟裂的俊脸,掷出了最后一击。
“也会是我,唯一的雌君。”
伊兰塞尔平静冷淡的补上了最后一刀:“《雌虫守则》我有看过,但,我是军校特招进去的,关于“雌虫本分”,“分享雄主”之类相关课程,我从来都没及格过,所以不要在这方面和我讲道理。”
听到这句话,希尔整只虫都要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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