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顾瑜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伊兰塞尔，又扭头看向亚德里恩，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然而，伊兰塞尔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认真，而亚德里恩则是一副“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的看戏神情。
“一个都没有？陛下不是成立了科研组吗？组，顾名思义，起码得有几只虫吧？就我们两个，叫什么组？顾瑜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办公室装修的坑里爬出来，转头又掉进了另一个更大的坑里。
亚德里恩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来，用一种官方的，带着几分安抚的语气解释。
“陛下这是对你们的信任，顾瑜阁下。这个项目的保密级别非常高，重要性也不言而喻。所以，陛下把组建帝国最顶尖科研团队的权力，完全交到了你们手上。”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补充了一句：“当然，也省了他自己去筛选虫员的头疼。”
顾瑜听懂了。白了，就是虫皇当了个甩手掌柜，把所有的活儿都丢给了他。
他的咸鱼梦，还没开始，就已经碎得像被机甲踩过的饼干。
“所以，我们现在不仅要搞科研，还要负责hR的活儿？”顾瑜的表情有些生无可恋。
“我认为这样更好。”一直沉默的伊兰塞尔开口了。
他调出光脑，在空中投射出一份长长的名单，名单上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鲜红的“不合格”印章。
“在来之前，我已经调取鳞国皇家科学院所有在职研究员的档案，并进行了初步筛选。”
伊兰塞尔指着名单，语气平淡地像在做军事简报，“一共一千三百四十二名候选虫，经过数据分析和背景调查，全部不符合标准。”
亚德里恩好奇地凑了过去，当他看清楚那些“不合格”的理由时，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候选虫A：不合格。理由：其表弟的同学曾经在星网上发表过激言论，思想存在不稳定因素。】
【候选虫b：不合格。理由：近三年体检报告显示，身体过于虚弱，且对工作的热情不高，大概率拖慢项目进度。】
【候选虫c：不合格。理由：档案照片显示，此虫相貌过于……艳丽，根据行为心理学分析，可能会分散雄主的注意力，影响科研效率。】
……
亚德里恩越看越心惊，伊兰塞尔这哪里是筛选组员，这分明是在用筛选最高级别保镖的标准来组建科研团队。不，甚至比那更苛刻。
“伊兰塞尔，”亚德里恩艰难地开口，“你确定这个‘候选虫c’，不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你单纯吃醋才把他划掉的吗？”
伊兰塞尔面不改色地回答：“数据分析不会出错。任何可能影响雄主专注度的变量，都必须排除。”
顾瑜已经不想话了。他看着那份离谱的淘汰名单，只觉得头晕目眩。照这个标准，别皇家科学院，就是把全帝国的虫都筛一遍，也找不出一个“合格”的组员。
他算是明白了，虫皇是甩手掌柜，他家这位上将，则是想让他直接当个光杆司令。
亚德里恩同情地拍了拍顾瑜的肩膀，然后飞快地在群里直播了这一幕。
【亚德里恩】：【图片.jpg（淘汰名单截图）。各位，欣赏一下伊兰塞尔上将的招聘标准。我宣布，这个科研组，这辈子都不可能招到除了他们夫夫以外的第三只虫了。】
群里瞬间炸了。
【卡斯】：【哈哈哈哈！相貌艳丽也不行？伊兰，你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那岂不是，我们几个也进不了你们组了？】
【伊兰塞尔】：【你们的本职工作在军团，本来就不在候选名单内。】
【奥斯顿】：【……这个标准，确实有些过于严格了。不过，从雌虫的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以及保护雄主安全的角度出发，可以理解。
【奥斯顿】：【毕竟，只要没有新的虫能够混进来，就意味着组里永远不可能存在潜在的刺客或情担】
【沈砚书】：【@顾瑜，恭喜你，未来，你都要和你家占有欲十足的上将，过上甜蜜又劳累的二虫世界了。】
看着沈砚书那句轻飘飘的“恭喜”，顾瑜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不校
他绝对不能就这么认命！
他当初答应虫皇，可是好了只负责提供灵感和方向的。
如果组里没有其他虫打下手，那岂不是代表着，有了灵感之后，所有繁琐的实验和数据分析，他自己都有可能得亲自动手？
这和他的咸鱼梦背道而驰！
坚决不干！
他深吸一口气，脑中警铃大作，所有的咸鱼细胞都在叫嚣着反抗。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搬出了那套对付伊兰塞尔百试百灵的逻辑。
“伊兰塞尔，你听我。”顾瑜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没有组员，就意味着所有的工作都要我们两个来亲力亲为。”
“从数据整理到实验操作，再到报告撰写，你觉得，这会耗费我们多少时间？”
伊兰塞尔开始在脑中进行快速计算。
顾瑜继续加码：“如果我们的时间，我们的精力，全都被这些无聊的工作占满了，我们哪里还有时间回家？”
“我们哪里还有精力去进行必要的‘战略性休整’？”
“我们又哪里还有时间，去测试那些沈砚书送来的，崭新的‘战袍’的‘抗拉扯能力’？”
“战袍”两个字，成功让伊兰塞尔的计算过程出现了一丝卡顿。
“雄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招募组员！”顾瑜掷地有声。
“我们必须把那些重复性的，不需要创造力的，浪费生命的琐事，都交给他们去做！”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解放出来，用在更重要的，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比如……”顾瑜凑近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全方位地，深层次地，增进我们之间牢不可破的‘战略同盟关系’。”
伊兰塞尔再次沉默了。
为了雄主的安全，需要排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为了和雄主有更多的相处时间，需要提高工作效率。
要实现工作效率最大化，就需要组建一个高效的团队来分担工作。
组建团队，又不可避免地会引入各种无法预测的不稳定因素。
完美的逻辑闭环，形成了一个无解的死锁。
看着伊兰塞尔眼睛里罕见地出现了几分混乱，顾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所以，我们来定一个折中的方案。”顾瑜循循善诱。
“我们可以亲自面试，由你来负责安全评估，我来负责专业能力评估。只有我们两个都点头的虫，才能加入。这样，既能保证绝对的安全，又能找到能帮我们干活的帮手，你觉得呢？”
伊兰塞尔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最终，在“能够保证绝对安全”与“和雄主贴贴”的双重诱惑下，他艰难地点零头。
“可以。但是，面试地点必须在这里，所有候选虫在进入办公室前，必须接受最高级别的安全检查。面试过程中，我会全程在场。”
“成交！”
顾瑜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又打赢了一场硬仗。
一旁的亚德里恩看得叹为观止，他觉得，能把伊兰塞尔这种逻辑怪物拿捏得死死的，全帝国也就只有顾瑜一个了。
“好了，既然你们达成了共识，那招聘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亚德里恩拍了拍手，“招聘公告我会通过雄保会的内部渠道发布出去，就是皇家科学院的秘密项目，待遇从优，雄主亲自带队。保证不到半，报名的简历就能堆成山。”
顾瑜眼前一亮：“待遇从优，陛下给了很多经费吗？”
“当然，”亚德里恩冲他眨了眨眼，“陛下给的经费，足足够够的，不用白不用。”
顾瑜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他看着这间只有一张巨大金属桌子和几个纸箱的空旷办公室，第一次对未来的工作，产生了一丝丝的期待。
他拿出光脑，在群里意气风发地发了一条消息。
【顾瑜】：【@全体成员，本组长决定，明日起，正式启动科研组招聘计划！欢迎各位推荐虫才！】
【卡斯】：【好耶！顾瑜阁下威武！我推荐我自己！求收留！】
【伊兰塞尔】：【驳回，招虫是为了进行科研工作，你不符合招聘条件。】
【沈砚书】：【你确实不合适，文职工作不适合你，另外，研究员大部分都是雄虫，伊兰塞尔上将之所以是例外，是因为他不在顾瑜可能罢工，懂了吗？】
【奥斯顿】：【雄主的对，最重要的是，上将的精神海已经稳定了，几乎不会受到雄虫信息素的影响，但你不一样，驳杂的雄虫信息素有可能会加剧你的精神海混乱，你确定你要去？】
【卡斯】：【……那还是不去了，我比较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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