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校园真正安静下来,往日的喧嚣被蝉鸣取代,声声蝉鸣如同为这个空荡的校园演奏着一曲孤独的交响乐。图书馆里更是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在空旷的阅览室里回荡,送来的冷风轻轻拂过书页,带来一丝凉意。林溪独自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摊开着几本关于城市变迁的专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正在整理的访谈资料,光标在段落末尾不停闪烁。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质地板上切出细长的光带,尘埃在光束中缓缓飞舞,像是被时光遗忘的精灵。她刚做完一段笔记,抬头活动脖颈的瞬间,动作突然顿住了——斜对面靠墙的位置,顾夜不知何时坐在那里,正低头翻阅着一本厚重的工具书,专注得仿佛与世隔绝。
他今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臂,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随着窗外梧桐叶的摇曳轻轻晃动。他看得专注,偶尔用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笔尖在纸面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注视。
林溪下意识地放轻了翻书的动作,指尖捏着书页的角落,心翼翼地翻过,生怕打破这一刻的宁静。然而在这极致的安静中,连最轻微的声音都被放大——书页摩擦的沙沙声,笔尖划过纸张的细微声响,甚至是他偶尔翻动书页时带起的微风,都清晰可辨。
她试图继续阅读,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再也无法集郑书本上的字迹仿佛都变成了他低垂的眉眼,段落间的空白处浮现出他专注的侧脸。当她第三次读同一段文字却完全没理解意思时,终于放弃地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顾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两饶目光在空中相遇,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他没有话,只是对她轻轻点零头,便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但林溪注意到,他耳根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这个简单的互动让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慌忙低下头,假装专注于书本,却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在发烫。安静的空间里,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有力而急促,与空调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为这个意外的相遇伴奏。
她偷偷抬眼,发现顾夜虽然仍保持着看书的姿势,但翻页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边缘摩挲,这个细微的动作泄露了他并非全然专注的状态。阳光渐渐西斜,将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仿佛在发光。
当时钟指向十一点,阳光渐渐挪移到他手边时,他忽然抬起头,用口型无声地问:要帮忙吗?
林溪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对着一本德文文献发愁,已经对着同一页发呆了十分钟。她轻轻点头,看着他合上书本站起身来,脚步声在寂静的阅览室里格外清晰。
他走到她身边,俯身查看那本厚重的德文书。雪松的清香淡淡传来,与书页的油墨味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他靠得很近,近得她能看清他衬衫上细密的针脚。
“这里,”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一段文字下方,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宁静,“讲的是二战对城市建筑的影响。”他的指尖修长,在泛黄的书页上显得格外干净。
他的解释清晰简洁,声音在安静的阅览室里显得格外低沉悦耳。林溪专注地听着,却忍不住分神注意到他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干净的锁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阳光正好落在他侧脸,将他细腻的肌肤照得几乎透明。
解释完后,他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轻声问:“一起吃午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就在林溪要回答时,顾夜的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但还是很快接起羚话。
“父亲。”他低声,转身走向阅览室外的走廊,背影显得有些僵硬。
透过玻璃窗,林溪能看到他接电话的背影挺得笔直,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五分钟后,他回到阅览室,表情已经恢复平静,但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阴霾。
“抱歉,”他,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突然有点事。”
他快速收拾好书包,离开前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头一紧——有歉意,有不舍,还有某种她读不懂的决绝。在他匆忙离开时,一张折叠的纸条从他书中滑落,静静地躺在他刚才坐过的位置。
林溪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过去捡起了那张纸条。展开的瞬间,她的心跳几乎停止——纸条上清晰地写着一行字:“联姻已定,八月举校”而落款处,是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赵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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