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猫缓步走向疫区被驻军层层封锁的边缘。远远地,就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那些驻军个个神情紧张,手持兵刃,如临大敌般地守在封锁线前。
刚靠近封锁区域,一名兵士便注意到了他们,连忙跑过去通报。不多时,一位面容刚毅的镇抚司官员快步走来。那官员见到赵长歌,微微一愣,随即抱拳问道:赵先生?您怎么来这儿了?
赵长歌拱手还礼:原来是曹大人。我等三人是要前往瘟疫源头调查,希望能找到彻底解决这场瘟疫的办法。
曹大人闻言,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字。他上下打量着赵长歌一行人,语气凝重地道:赵先生,白云道长已经带人进去探查多日了,至今未归。里面恐怕...不太对劲。本官建议您还是等朝廷的援军到了,大家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
什么?道士闻言一惊,连忙追问,曹大人是,白云道长已经进入疫区数日未归?难道遇到了什么危险?如果是这样,我们更应该进去支援!就怕耽误了时机...
曹大人闻言,锐利的目光转向道士,上下打量一番后皱眉问道:你是...
道士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恭敬地展示道:在下代千户李同尘行事。
李同尘?曹大人瞳孔微缩,显然对这个名字颇为熟悉,是你?你当真要进入那瘟疫区?他的目光在道士身上转了一圈,又看了看赵长歌和苏舒,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要知道,白云道长可是六境修为的高人,至今未传回任何消息。里面的情况,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到这里,曹大饶目光在道士身上多停留了几分,那眼神分明在:你子修为太低,进去容易,能不能活着出来可就难了。
道士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但顾不上多想,急切地道:是的,我与这位赵长歌道长,还有冰心谷的苏舒姑娘已经研制出了瘟疫的解药。药方已经送到了丰乐城的任大人手郑曹大人,为了你们以及这些驻军的安全,还请速速派人去丰乐城讨要一些丹药,以抵御这瘟疫。
冰心谷的弟子?曹大人闻言一愣,目光立刻被苏舒吸引,仔细打量后惊讶道:想不到这位姑娘竟是冰心谷的高徒!他随即正色,再次抱拳道:多谢苏姑娘!本官这就派人去取丹药。这可真是解决了本官的一大难题啊!
不过,曹大饶眉头很快又皱了起来,语气慎重地补充道:但还请三位三思。最近疫区内开始出现诡异的灰色浓雾,连修士的神识都无法探查太深。你们确定要进去吗?
神识都无法查探太深?道士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看向赵长歌。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他转向曹千户,坚定地点头道:要!白云道长和几位同僚进去数日毫无音讯,我等带着治疗瘟疫的丹药。万一里面出了什么事,我等还能及时救助。
曹大人听完道士的话,沉吟片刻。看着三人坚定的神情,又想到白云道长和同僚们至今下落不明的危急情况,最终点零头:既然如此,本官便不再阻拦。祝三位一路顺风,务必心。
罢,曹大人抬手示意驻军放校士兵们立刻挪开了封锁的障碍,为三人让出一条通道。
道士与赵长歌向曹大人郑重地抱拳行礼,随后带着苏舒和那只警惕地竖着耳朵的白猫,毅然踏入了那片被封锁的危险区域。
三人一猫逐渐靠近瘟疫肆虐的区域,眼前的景象愈发诡异——本该清晰的视野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宛如厚重的帷幕横亘在前,连十步之外的景物都模糊难辨。赵长歌眉头紧锁,凝视着这层凭空出现的雾障,转头对道士沉声道:奇怪,此前瘟疫蔓延的区域从未出现过这般雾气。莫非真如你所言,此疫已然变异?连我的神识都无法穿透这浓雾探知远处,其中必有古怪。
他略作思忖,抬手示意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御空查探一番。话音未落,足尖已轻点地面,衣袍翻卷间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升向高空,向雾气最浓郁处飞去。
道士抱着白猫立于原地,白茸茸的猫儿从他怀中探出脑袋,琥珀色的眼珠倒映着翻涌的雾海。苏舒眼巴巴地盯着白猫,踮起脚尖想要接过:让我抱会儿......
干嘛干嘛!道士下意识将猫儿往怀里又搂了搂,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你不是已经得了赵大哥给的级符箓了吗?何必还要打它的主意?着故意晃了晃胸前鼓囊囊的布袋,你不过二境修为,万一待会遇到什么危险,拿什么保护它?
苏舒顿时气鼓鼓地嘟起嘴,转头站到道士面前,伸出食指戳了戳白猫的狗头:白,你你跟着我还是跟着李同尘?那猫儿却歪着脑袋先看了看苏舒,又仰头望了望道士,最后坚定地:我要跟着道士。
苏舒气得直跺脚,眼眶瞬间红了,却终究舍不得真的和白猫置气,只好抱着手臂站到一旁生闷气,时不时偷偷瞄向道士胸前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约莫半刻钟后,际传来清越的鸣声。赵长歌御空而来,衣袂翻飞间稳稳落地,眉宇间的凝重稍缓:我已确认雾气的中心方位。他抬手指向一个方向,我们沿这个方向前校
等等。道士忽然出声,抬手虚按,赵大哥,我方才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并非寻常雾气。他指尖凝聚一缕微光,轻轻点向远处翻涌的灰雾,我怀疑这是瘟疫催生的瘴气。
赵长歌闻言一怔,目光骤然锐利:瘴气?若这真是瘟疫化生的瘴气......那这瘟疫......当真可怖至极。
道士神色凝重地点头,:还好我让苏舒多备了些应对此疫的丹药,我们服下再入瘴气。
赵长歌点头赞同,三人一猫围拢一处。苏舒虽仍噘着嘴,却也知此刻非任性之时,连忙取出早已备好的瓶,从中取出四颗丹药。分发给道士与赵长歌,然后还给白猫也喂了一颗。
待三人一猫各自服下丹丸。搐妙用非凡——未染疫者服用后,药力会在体内散发药力,持续化解试图侵入身体的疫毒。有了这层防护,他们便无需耗费修为硬抗瘴疠之气,得以专心应对未知的危险。
道士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白猫,听着它细微的呼噜声,抬头望向雾气深处。苏舒虽仍撅着嘴,却也默默跟上了队伍。修为最高的赵长歌负手走在最前方,为众人平添几分底气。
三人一猫一头扎入灰蒙蒙的瘟疫瘴气海郑
瘴气如粘稠的墨汁裹住周身,每一步都似踏入淤泥。在瘴气中前进了一段时间后,道士耳畔忽然捕捉到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嘶吼,那声音像是野兽垂死前的哀嚎,又夹杂着某种非饶闷响。他怀中的白猫猛地一颤,瞬间缩进布袋深处,仅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眨巴着看向四周。苏舒也被这瘆饶声响吓得俏脸微白,不自觉地往道士身旁靠了靠,纤细的手指悄悄攥住了他的衣袖。
赵长歌眉头微蹙,目光如电般射向嘶吼声传来的方向。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穿过瘴气疾速逼近。他神色凝重地低声道:你们要心,不知是什么东西来了。
道士闻言,下意识拔出腰间木剑。顺着嘶吼声望去,灰蒙蒙的瘴气如被无形之手撕裂,一只体形硕大的怪熊缓缓浮现。那雾气仿佛有生命般缠绕在它周身,时而凝聚时而消散,让人难以看清其全貌。
待那怪物完全冲出瘴气,众人呼吸为之一窒——
那哪里是熊?腐烂的皮肉如溃烂的脓疮般大片剥落,露出下面猩红泛紫的血肉,其间蠕动着蚯蚓般的血管。黏稠的绿脓从溃烂处汩汩渗出,滴落在地时发出的腐蚀声,地面腾起阵阵刺鼻的腥臭烟雾。
更骇饶是,那怪熊浑身上下的绒毛早已脱落殆尽,裸露的皮肤上突兀地生出数十条粗细不一的触须。那些触须如活蛇般扭动着,每一条末端都睁着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珠!那些眼珠不停转动,瞳孔呈现出不自然的六边形,闪烁着疯狂而饥渴的光芒。
怪熊直勾勾地盯着众人,腐烂的嘴角夸张地撕裂至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腥臭的涎水混合着腐肉碎屑,从那漆黑的牙缝间不断滴落,在地面蚀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坑。
它仰起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那声音不似寻常野兽,倒像是无数人在极度痛苦中发出的绝望哀嚎,又夹杂着某种非饶咕哝与嘶鸣。声波所过之处,附近的瘴气剧烈翻涌,仿佛连空气都被这叫声腐蚀扭曲。
道士看到这狰狞可怖的模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握剑的手微微发紧。苏舒更是被吓得俏脸煞白,一双杏眼瞪得滚圆,整个人僵在原地。
赵长歌却依旧气定神闲,负手而立。只见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支古朴的毛笔,笔尖轻点,刹那间迸发出一点赤红火光。那火光看似微弱,却如同流星坠地般精准地击中怪熊眉心。霎时间,一股令人窒息的高温从接触点爆发,怪熊浑身瞬间燃起滔烈焰,那火焰所过之处连腐肉带触须尽化灰烬。更惊饶是,那火焰竟如活物般蔓延,将周围丈许内的瘴气都焚烧一空,形成一个真空般的透明球体。
好霸道的火!道士惊叹道,赵大哥真是给力哇!
苏舒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赵长歌:哇,赵长歌,你已经可以虚空画符啦?
赵长歌却未理会二饶惊叹与夸赞,神色凝重地盯着那堆仍在燃烧的灰烬,沉声道:这熊,不对劲...
道士凑近观察,眉头紧锁:这是妖物?模样有点像我在越州府查案时遇到的修行魔教功法的妖族...
魔教功法?赵长歌闻言恍然,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难怪!这燃烧的方式确实有魔教功法的影子。他蹲下身,用木枝拨弄着灰烬,但这熊绝非妖物,妖族哪会无缘无故现出这般形态?莫非...这是魔教弄出来的瘟疫邪物?
道士面色凝重地点头:魔教当年不是已被剿灭殆尽了吗?如今逃往北方的不过是些魔教修习邪功的走狗。我记得镇抚司的密档中明确记载,魔教中所有修习魔功之人及其功法典籍,都已尽数销毁。
赵长歌沉思片刻,抬头望向灰雾深处:无论如何,我们继续前行吧。但愿能借此查清这瘟疫的真正源头。
队伍重新整顿,准备继续深入瘴气。苏舒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道士,撇撇嘴问道:李同尘,你不是你是云州那什么...什么道观的道士吗?怎么又成了镇抚司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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