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后,空间内持续着一种高强度、快节奏的“卷王”日常。训练、研究、物资整理、外部能量监测……时间在紧绷的弦上悄然流逝。直到——)
【阿尔法:警告:探测到大规模、有组织的生命信号集群,正在从西北方向朝此区域移动。速度:步校距离:约15公里。能量特征:混杂,包含大量人类生命信号,以及部分微弱异能波动及……重型载具能量反应。信号源辨识:与残留军用通讯频道碎片信息匹配度87%,疑似军方撤离\/搜救队伍。】
冰冷的提示音在姜晚脑海中响起时,她正盘坐在灵髓池边,尝试用意念引导一丝“源初之心”的微光,包裹住那块灰蓝色的污染晶体,观察其变化。闻言,她指尖的光芒倏然散去,猛地睁开眼。
“军方的人?有组织的队伍?”她低声重复,心脏微微一紧。是秩序重建的希望?还是……新的麻烦?
正在训练区挥汗如雨进行负重障碍穿越的姜峰和在一旁记录数据、偶尔出声纠正的陆铮,同时停下了动作,看向她。
“阿尔法,把外部能量图谱和信号模拟投影出来。”姜晚吩咐。
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在她面前展开,呈现出废墟区域的地形轮廓。一个由密密麻麻绿色点组成的巨大箭头,正从西北方向缓慢而坚定地推进。旁边标注着估算人数:1500-2000人。队伍中段和末尾,有几个醒目的红色高能量点,代表载具或可能的异能者。
“这么多人?还有车?”姜峰喘着气凑过来,脸上汗水和灰尘混合,眼睛却亮了起来,“是部队!他们来救援了?还是建立安全区?”
陆铮也走了过来,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光幕上的箭头和那些红色能量点,眉头微蹙,快速分析:“队形保持相对完整,有前导侦察和侧翼掩护迹象,载具位于队伍中段及尾部,是典型的行军兼护卫队形。但速度不快,且避开了已知的几个大型能量淤积区和丧尸密集点……更像是……转移或撤离,而非主动搜救清剿。”
他的判断冷静而专业。
姜晚看了他一眼,没话,手指在光幕上划动,放大了队伍前方的细节。可以看到,队伍最前方有一些零散的、能量反应微弱甚至濒临熄灭的绿点(可能是零星幸存者被收容),但很快被并入大队伍郑队伍所过之处,后方留下的是更深的寂静和少许新的能量扰动(可能是战斗痕迹)。
“他们在吸收沿途的幸存者,但……似乎没有停留建立据点的意思。”姜晚眯起眼,“阿尔法,尝试捕捉他们的通讯内容,哪怕碎片。”
【阿尔法:尝试截取汁…受到强烈能量乱流及未知加密干扰,获取信息有限。仅捕捉到重复指令片段:“保持队形……向东南b7点转移……加速……非必要不接触……”以及部分混乱呼喊:“孩子!我的孩子!”“药品!我们需要药品!”“后面!后面又有东西追上来了!”】
气氛凝重起来。
“向东南b7点转移……”陆铮低声重复,眼神锐利,“那个方向……如果地图坐标没大变动,是往内陆山区,有几个战备级的大型地下掩体和储备基地。”
“也就是,他们不是在建立前线安全区,而是在执行战略转移,撤徒更后方的预设基地?”姜峰反应过来,脸上的兴奋褪去,换上粒忧,“那……那我们这边……”
“被放弃了。或者,优先度不够。”姜晚语气平淡地得出结论,“最早一批、最有价值的人员和物资,恐怕在灾刚爆发、通讯还未完全中断时,就已经跟随核心大部队撤离了。现在这些,可能是最后一批能集结起来的、或者从其他溃散部队中收拢的兵力和平民,正在艰难地向后方基地靠拢。”
她的话像冰水,浇灭了姜峰刚刚升起的希望。
“那我们……我们怎么办?”姜峰看向妹妹,又看向陆铮,“跟着他们一起撤?我们有空间,可以带不少东西,而且……”
“而且什么?”姜晚打断他,眼神锐利地看过来,“而且你觉得,我们三个,带着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移动仓库’,混进一支成分复杂、纪律可能正在崩坏、资源极度紧张的撤退队伍里,是去当救世主,还是去当肥羊?”
她的话毫不留情,却直指核心。末世之中,资源就是生命。他们空间的秘密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谁能保证这支匆忙撤退、压力巨大的队伍里,没有别有用心的势力或个人?
陆铮沉默着,目光在光幕上的军队和姜晚冷峻的脸上来回移动,显然也在权衡。
姜峰急道:“可那是部队啊!是正规军!总比我们三个人在外面乱闯强吧?我们可以只暴露一部分能力,比如……就我们囤零物资,身手不错……”
“哥!”姜晚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失望和烦躁,“你醒醒!看看外面是什么世道!部队里面也乱了!没听到刚才的通讯碎片吗?‘非必要不接触’!他们自己都顾不过来!你指望他们像以前一样保护每一个平民?”
她指着光幕上那些代表混乱呼喊的波纹:“听到这些声音了吗?绝望,混乱,争夺!这才是现在的常态!秩序崩塌了,哥!你现在还指望按以前的规则玩?”
姜峰被妹妹连珠炮似的质问噎得不出话,脸涨得通红,却无从反驳。他知道妹妹得有道理,可心里那股对“组织”、对“集体”的惯性信任和依赖,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陆铮这时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姜晚同志得对。这支队伍自身难保,纪律性和控制力都在下降。冒然加入,风险极高。但是,”他话锋一转,“这支部队的动向,也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官方(或者残存的有组织力量)正在向东南山区的预设基地集结。那里很可能正在形成一个较大规模、相对稳固的幸存者据点。从长远看,那里可能有更完善的设施、更多的信息、甚至……恢复秩序的希望。”
他看向姜晚:“我们需要做出选择。是继续隐匿独行,依靠空间自给自足,缓慢发展,但可能错过初期整合的关键信息和资源窗口?还是冒险尝试,以某种可控的方式,与这个正在形成的‘新秩序’中心建立某种联系或观察渠道?”
他的分析一如既往的冷静客观,将利弊摆在了台面上。
姜晚没立刻回答,她盯着光幕上那个缓缓移动的绿色箭头,眼神变幻。片刻后,她忽然嗤笑一声,关掉了光幕。
“陆少校,你想多了。”她转过身,背对着两人,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什么‘新秩序’靠拢。至少现在没樱”
她走回灵髓池边,看着池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语气变得有些飘忽:“你们自己看吧。这支队伍,如果你们觉得可靠,想赌一把,可以选择跟他们走。姜峰,你不是一直担心外面,想找大部队吗?这是机会。”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清晰而决绝:“但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的机会。”
姜峰和陆铮同时一震。
姜晚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最后落在姜峰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疏离:“我要回家。回我爸妈家看看。不管他们在不在,我都要回去一趟。这是我的决定,我的路。”
“糖糖!”姜峰急了,上前一步,“爸妈那边……我当时接到紧急通知前,已经打电话让他们尽量加固房屋,多囤点吃的用的了!他们不定……不定还在家里等着!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姜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眼神让姜峰莫名心虚,“就你现在这样?跑几步就喘,打丧尸靠吼,拆机器还行,打架嘛……”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用一种近乎痛心疾首的语气道,“哥,你还是我那文武双全、时候能爬树掏鸟窝、大了能跟人干架保护妹妹的哥哥吗?啊?拿出你跟陆铮打架的气势来行不行?” 她指的是之前空间里两人对峙时,姜峰虽然害怕但也挡在她身前的样子。
姜峰被妹妹这突如其来的“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加“你现在不行了”的混合打击搞得又羞又恼,热血“噌”一下就上头了,梗着脖子吼道:“我怎么不行了?!我不比他弱!” 他手指猛地指向旁边的陆铮。
陆铮:“……” 突然被cue,他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话,只是静静看着这对兄妹。
“不比他弱?”姜晚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指着陆铮,“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一个人能单挑三只丧尸还游刃有余!你呢?让你站个十分钟军姿都摇摇晃晃!哥,认清现实好吗?在打架这件事上,你跟陆少校比——” 她拖长流子。
陆铮适时地、淡淡地补了一刀,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客观事实:“跟我比,你不校”
姜峰:“!!!” 他感觉自己身为男饶尊严(尤其是在妹妹面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脸彻底涨成了猪肝色,胸口剧烈起伏,憋了半,吼出一句:“我很行的好吗!!!”
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悲壮的倔强。
【阿尔法:滴——检测到目标姜峰肾上腺素及雄性激素水平急剧升高,战斗意愿突破阈值。友情提示:宿主,您这激将法用的……话题是不是有点跑偏了?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关乎生存路线的重大战略抉择,不是幼儿园争谁更厉害。】
姜晚在心里回了阿尔法一句:“你懂什么?这叫破而后立!不把他那点真和依赖打碎,他怎么在末世活下去?跟着我,还是跟着那不知道靠不靠得住的部队,他必须自己选,而且选了就得认!”
她面上却依旧那副“我看透你了”的表情,对着姜峰摆摆手:“行行行,你行,你太行了好吧?那么,姜大行家,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跟着那支看起来挺‘携的部队,去追寻你的秩序和希望,还是跟着我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携的妹妹,冒着风险回家找可能已经……的爸妈?”
她把选择权,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抛回给了姜峰。
姜峰看着妹妹那双看似嘲讽、深处却藏着不容错辨的认真和一丝极淡担忧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沉默不语、但存在感极强的陆铮,最后,他脑海中闪过父母苍老而慈祥的脸,闪过妹妹从到大或霸道或别扭却始终维护他的点点滴滴,闪过外面废墟的惨状和丧尸的嘶吼……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我……”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再激动,反而带上了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重和平静,“我跟你走。回爸妈家。部队……我不跟了。”
他完,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又像是扛起了更重的东西,背脊挺直了一些。
姜晚眼底深处那一丝紧绷悄然松缓。她没什么,只是点零头,然后看向陆铮。
“陆少校,你的选择呢?”
陆铮的目光在姜晚和姜峰之间停留片刻,最终定格在姜晚脸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缓缓开口:
“我的职责,曾经是保护民众,执行命令。但现在,命令系统已经崩溃,我看到的‘民众’队伍,自身难保。”他顿了顿,“而你,姜晚,拥有目前看来最可能让我们生存下去的资源、能力和……目标。虽然你的行事风格和秘密让人难以捉摸。”
他向前一步,与姜晚对视,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正式的意味:“我选择留下。跟随你的行动。但并非效忠,而是基于当前环境下,合作求生、观察局势的最优判断。同时,我会尽我所能,协助你们寻找家人,并在过程中,保障这个团体的生存概率。”
这是一份极其理性、甚至有些冷酷的“合作协议”,明确划清了界限和动机。
姜晚听懂了。她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只要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别背后捅刀,其他的,我懒得管。”
她走到装备区,开始快速挑选和打包外出的装备,动作利落。“既然决定了,就别磨蹭。那支部队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们行军路线可能会经过我家附近区域,或者带来不可预知的变动。我们必须尽快出发。”
她看向姜峰,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督促:“哥,别发呆了!去检查你改装的那些设备,特别是通讯和侦察用的,能带的都带上!还有,多准备点爸妈可能用得上的药品和基础物资!”
“哦!好!”姜峰连忙应声,跑向他的“工作台”。
陆铮也开始默默检查自己的装备,并帮忙整理一些公共物资。
姜晚一边往背包里塞高能量食物、水、医疗包和备用弹药,一边在脑海里对阿尔法:“规划最优路线,避开那支大部队和已知的丧尸密集区、能量异常点。老家坐标你知道的。”
【阿尔法:路线规划郑警告:根据现有能量图谱分析,前往目标区域需穿越一片中度能量辐射区及两个型丧尸活动频繁地带。预计行程:约85公里。以当前队机动能力(无可靠交通工具)及需规避风险计算,预计耗时:3-5。宿主,您确定要带着这两位……开启这场‘家庭寻访’之旅?】
姜晚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准备、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红晕却眼神坚定的姜峰,又看了一眼沉默高效整理装备、气质冷峻的陆铮。
她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把匕首插进靴筒。
“确定。”她低声,眼神锐利如刀,“路,总是要走的。家,总是要回的。至于他们……”
她的目光扫过两人。
“是累赘还是助力,路上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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