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宋徽宗政和元年，公元1111年。
距离许仙降世，还有大约十五年。距离白素贞下山，还有差不多三十多年。
时间，还算充裕。足够顾衍以青虚观为据点，慢慢布局，静待风雨来临。
他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到了钱塘该怎么开始。首先，得把青虚观经营好，有个合理的身份和落脚点。其次，得暗中观察钱塘乃至杭州府的各方势力，尤其是官府、佛寺（特别是金山寺！）、以及可能存在的妖族势力。第三，看看能不能找到白素贞或者青的踪迹（虽然希望渺茫）。第四，也是最重要的，继续苟着修炼！仙初期还是不够稳，最好能在剧情开始前再进一步。
“嗯，前期就以‘苟’为主。暗中观察，悄悄发展。”顾衍定下了行动方针，“反正有胎化易形和正立无影神通，只要不主动去招惹那些金仙或者大能应该没人能发现我的底细。”
看着前方蜿蜒的道路，仿佛已经看到了西湖的烟波，听到了钱塘的潮声。
“钱塘……白蛇……法海……我来了。这次，结局该改写了。”
顾衍一路优哉游哉，总算到了杭州地界。不得不，这古代的杭州，是真配得上“上有堂，下有苏杭”这句话。山清水秀，繁华热闹，西湖波光粼粼，岸边杨柳依依，画舫游船来来往往，跟他在聊斋世界和现代见过的景象都不一样，透着股仙气儿和烟火气交织的独特韵味。
但顾衍这双经过雷法和上清仙经淬炼过的瞳术，看到的可不止是表面繁华。
他稍微运转洞玄雷瞳，扫视杭州城及其周边，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好家伙！这地方的磁场那叫一个复杂！
靠近西湖和钱塘江的水域，弥漫着浓郁的水族妖气，深浅不一，显然是西湖龙君麾下的虾兵蟹将、水族精怪。这还算正常。
但除此之外，城内外好几处地方，都隐隐盘踞着一些带着血煞、怨气的妖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修行的善类，更像是吃人害命的妖魔。而这些妖魔气息盘踞的地方附近，往往又都伴随着一丝丝若有若无、却透着“净化”与“镇压”意味的佛光！
更离谱的是，他试图感应地府阴司在这边的气息，发现极其微弱！杭州城的城隍体系，以及周边土地、勾魂鬼差的阴气，都被压制得几乎感觉不到，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隔绝或者驱散了。
“果然如此。”顾衍心里冷笑，“佛门这是玩‘养寇自重’的把戏啊。纵容甚至暗中圈养一些妖魔作乱，搞得百姓惶惶不可终日，然后再由佛寺出面‘降妖除魔’，彰显佛法无边，收割信仰香火。顺便还把地府阴司的活儿给抢了，打压地道势力，一举多得。真够黑的！”
这局面，比他预想的还要麻烦。这意味着杭州及周边地区，基本成了佛门的地盘，而且还是经营日久、根基深厚的那种。
就在他抵达青虚观，刚把那个欢喜地、终于能回山养老的老观主送走，自己还没把道观里的蒲团坐热乎的时候，传讯符法来了消息，是林晚的。
顾衍看完，心里一暖，同时也松了口气。林晚这是不放心他，特意申请调过来帮忙了！而且是以地府“巡游夜叉”（这职位可比以前的夜游神高多了，算是有点实权的领导）的身份来的。这太好了！
他虽然成了仙，还有五大神通傍身，但单枪匹马在这佛门经营得铁桶一样的地方搞事，心里还是有点发虚。现在有林晚过来，她在地府体系里，能调动部分阴司力量，至少情报来源和退路能宽裕不少。两人联手，安全性大大增加。
“得嘞，先苟住，等晚儿到了再。”顾衍定下心思，开始安心打理青虚观。这道观不大，香火却还行，附近百姓都知道这是茅山下来的道长，很是尊敬。顾衍也乐得清闲，白装模作样地做做法事、看看诊（用粗浅的医术和符水），晚上就闭关修炼，熟悉仙力量和新神通。
过了没几，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上门了。
这下午，青虚观外忽然传来一阵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威压。一个穿着水蓝色官服、额头带着鳞片印记、气息大约在元婴期的水族精怪，捧着一份金光闪闪的请柬，恭敬地走了进来。
“神乃西湖龙宫巡水将，奉龙君之命，特来拜见青虚观顾观主。”那水怪声音嗡文，倒是挺客气。
西湖龙君？顾衍心中一动，表面不动声色：“贫道便是，不知龙君有何指教？”
巡水夜叉双手奉上请柬：“我家龙君六月初五设诞辰宴于水晶宫，广邀杭州左近仙友、高僧、贤达赴宴。久闻顾观主乃茅山高真，道法精深，特命神送来请柬，还请观主赏光。”
顾衍接过请柬，触手冰凉滑润，是用某种灵玉打造，上面用龙文写着邀请信息，散发着淡淡的龙威和灵气。好大的手笔！
西湖龙君请他？这老龙想干嘛？
顾衍迅速盘算着。西湖龙君在白蛇传里也是个重要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但能坐镇西湖这方水域，肯定不是简单货色。它的立场很微妙，看似中立，但原着里似乎也没怎么帮白素贞，估计也是不想得罪佛门。
现在突然来请自己这个新来的茅山观主，是单纯礼节性的广撒网？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或者……这老龙也对佛门在杭州一家独大有些不满了？想探探道门的口风？
不管怎样，这是个机会。可以去摸摸西湖龙宫的底，顺便看看宴会上都会来些什么牛鬼蛇神，了解一下杭州地区的势力分布。
想到这里，顾衍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对那巡水夜叉道：“原来如此。龙君盛情，贫道岂敢推辞。还请回禀龙君，六月初五，贫道必准时赴宴。多谢龙君美意了。”
巡水夜叉见顾衍答应得爽快，也很高兴，又行了一礼：“神一定将话带到。届时会有水族引路，恭候观主大驾。神告辞。”
送走了龙宫使者，顾衍拿着那份沉甸甸的请柬，轻轻敲着桌面。
“西湖龙宫……诞辰宴……有点意思。这趟浑水，看来比我想的还要深。不过也好，正好去见识一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苟归苟，该有的场面，可不能怂。正好试试这新练成的神通，好不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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