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癞子偷菜被狗咬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全村。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拍手称快。
彭家那边却出奇地安静。
陈强知道,彭癞子不会善罢甘休。
偷菜只是开始。更大的麻烦,可能还在后头。
他需要帮手,可靠的帮手。
他想到了两个人。陈立新、彭建平。
傍晚。
村口老樟树下。
陈强蹲在石墩上。
阿黄安静地趴在他脚边,嘴角的伤结了暗红的痂,眼神锐利,警惕地扫视四周。
“强子!找我啥事?”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陈立新大步走来。
他身材高大,腰背挺直如松,寸头根根竖起,眼神锐利,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硬朗和干练。
他退伍回来半年,没找到合适工作,在家帮衬农活。
“新哥!”陈强站起身。
“汪!”阿黄也站起来,尾巴摇了摇,似乎认得他。
“哟!阿黄!精神了!”陈立新笑着揉了揉阿黄的脑袋。
他当兵前阿黄还是条狗时就认识他。
“新哥!强子!”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点疲惫。
彭建平推着辆破自行车过来。
他身材敦实,皮肤黝黑粗糙,穿着沾满泥点的裤子,脸上带着常年劳作的沧桑。
眼神温和,但眉宇间有股化不开的郁气。
“平哥!”陈强招呼。
彭建平是村里彭家人,但从就和彭癞子那帮人不对付。
他爸老实巴交,妈常年吃药,家里穷,在彭家宗族里没地位,受尽排挤。
他和陈强、陈立新同年,从学到初中同班,感情深厚。
“强子,听你家菜园子招贼了?彭癞子那王鞍干的?”
陈立新一屁股坐在石墩上,声音带着火气。
“嗯。”陈强点头,“阿黄咬了他一口。”
“咬得好!”陈立新一拍大腿,“那癞皮狗!早该收拾!”
彭建平沉默地蹲在一边,掏出皱巴巴的烟盒,递了一根给陈立新和陈强。
“彭家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声音低沉,带着忧虑,“彭癞子他叔…彭二炮…”
提到这个名字,他眼神闪过一丝忌惮。
“彭二炮?”陈立新皱眉,“那个在镇上开土石方公司的?”
“嗯。”彭建平狠狠吸了口烟。
“公司养了一帮打手,开推土机挖机的,都是些狠角色。”
“在镇上横着走,强占工地,欺行霸虱没人敢惹。”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听县里也有人。”
气氛有些凝重。
陈强眼神微冷。
原来彭家的底气在这里。
一个地方恶霸。
“强子,你找我们有事?”陈立新看向陈强。
陈强掐灭烟头,目光扫过两位发。
“新哥,平哥。”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我想干点事。种菜。”
“种菜?”陈立新一愣,“你家那神仙菜?”
“嗯。”陈强点头,“神仙材名头打出去了。有人眼红,也有人想买。这是个机会。”
他看向陈立新:“新哥,你退伍回来,总不能一直在家闲着。”
“跟我干吧。帮我管管地,看看园子。工钱不会少。”
陈立新眼睛一亮,随即又皱眉:“种菜能行吗?彭家那边…”
“怕他个鸟!”陈强打断他,眼神锐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新哥,你当过兵,一身本事,还怕几个混混?”
陈立新被他一激,胸中豪气顿生:
“行!强子!哥跟你干!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和胆气管够!”
“彭家敢来,老子让他们尝尝军体拳的滋味!”
“好!”陈强重重点头。
他转向彭建平:“平哥,你种地是把好手。”
“我那片荒地要开出来,后面还要扩大。”
“你帮我管育苗、移栽、施肥、除虫…工钱按技术工算。另外…”
他顿了顿,声音诚恳:“婶子的药钱,我先预支给你。”
彭建平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
他娘常年吃药,家里债台高筑,是他最大的心病。
“强子…我…”他喉咙哽咽。
“平哥,咱们是兄弟。”
陈强拍拍他的肩膀。
“我信你。一起干,把神仙菜种出来,卖出去!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瞧瞧!”
彭建平狠狠抹了把眼睛,重重点头:“强子!我干!豁出命也跟你干!”
“好!”陈强伸出手。
陈立新的大手重重拍上来!
彭建平粗糙的手也紧紧握住!
三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阿黄似乎感受到主饶决心,站起身,对着夜空发出一声有力的咆哮!
同盟!结成!
“走!去我家!”陈强拉起两人,“尝尝神仙菜!商量下怎么干!”
三人一狗,走向陈强家院。
月光下。身影坚定。
厨房里。毛春香炒了几个菜。
一盘番茄炒蛋,一盘清炒辣椒,一盘红烧茄子,一盘凉拌黄瓜。
浓郁的异香弥漫。
陈立新和彭建平看着那几盘菜,眼睛都直了。
“我的娘哎!这真是菜?”陈立新夹起一块番茄,难以置信。
“尝尝!”陈强笑道。
两人迫不及待地动筷。
入口!瞬间!
陈立新眼睛瞪得溜圆!
彭建平拿着筷子的手都在抖!
“唔…唔唔!”陈立新腮帮子鼓动,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
彭建平更是埋头猛吃,眼泪都快出来了!是激动!是震撼!更是看到了希望!
“强子!这…这菜…”陈立新好不容易咽下去,声音都在发颤.
“神了!真神了!这要是卖出去得抢疯了吧?”
“所以,得赶紧干起来!”陈强目光灼灼,“荒地要尽快开出来!育苗!移栽!扩大规模!”
“开荒包在我身上!”陈立新拍着胸脯,“明就动手!”
“育苗移栽交给我!”彭建平也抬起头,眼神坚定,“我有把握!”
“好!”陈强点头,“新哥负责开荒和安保。平哥负责技术。我负责…营养液和销路。”
他看向两人:“工钱,新哥、平哥每人五千。干得好,年底一起分红!”
陈立新和彭建平都愣住了。
这工钱…在村里绝对是顶了!
“强子!这太多了!”彭建平连忙摆手。
“不多!”陈强语气坚决,“咱们干的是大事!值这个价!就这么定了!”
他举起酒杯:“来!为了咱们的神仙菜!干!”
“干!”陈立新豪气干云!
“干!”彭建平声音哽咽,却充满力量!
酒杯碰撞!清脆的响声,像冲锋的号角!
一顿饭,吃得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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