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看清楚点,后头跟着俩零呢!三千八百块!别打肿脸充胖子!”
店员王声音故意放大,果然,周围几个原本在看其他石头的客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有韧声议论夹杂着轻笑:
“三千八买这么块废料?疯了?”
“估计被那‘涨了’声冲昏头了,想发财想疯了…”
面对周围的奚落,陈强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
他无视那些嘲讽的目光,掏出他的厚实钱包,厚厚的一沓百元钞票。
早上出门时,他怕买种子钱不够,多带了些现金备着。
他数出三十八张红彤彤的票子,拍在那个挂着金链子的中年男人前的玻璃柜台上。
“三千八。点清楚。”陈强的声音带着一丝硬气。
金链子中年男饶有兴致地捻起那沓钱,随意点零,哈哈一笑:
“嚯!兄弟真人不露相啊!好!王,开票!石头归这位兄弟了!”
“王哥…”王还想什么,被金链子男不耐烦地挥挥手堵了回去。
“愣着干嘛?开单子!”金链子男转向陈强,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
“兄弟豪气!怎么着?要当场解解看?是骡子是马,遛遛呗?”
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刻兴奋起来,原本准备离开的又都围了过来。
“切!切!切啊!”有人起哄。
“对!看看三千澳‘宝贝’!”
“兄弟,别怂!开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王也回过神,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脸上写满了看好戏的戏谑。
“别是花大钱买个响啊!”
陈强目光扫过那块躺在柜台上的石头,吸了口气,正要开口应下。
这时,旁边一个穿着考究白西装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开口了,带着浓浓的不屑:
“切什么切?一块死砖头料,还指望出奇迹?”
他转向陈强,用一种俯视的姿态。
“年轻人,有这闲钱不如去买点实在东西。”
“赌石?不是你该碰的!心这三千八打了水漂!”
白西装男完,轻蔑地瞥了陈强一眼,转身就要走。
陈强原本平静的心火,被这连续的轻视和眼前这人高高在上的姿态彻底点燃了!
“怎么?这位老板觉得我肯定亏?”
陈强声音微扬,带着一丝锐利,“那敢不敢跟我这个地方来的人打个赌?”
白西装男脚步一顿,似乎没想到这“土包子”还敢回怼,还提出打赌?
他缓缓转过身,上下打量着陈强,眼神冰冷如刀:“赌?呵,你想赌什么?”
“就赌这石头!”陈强指着那块灰白石。
“我赌它,要是切垮了,我自己认栽。输给你五千!”
“要是切涨了,你输我五千!你敢不敢跟?”
“哗——”围观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这伙子胆子可真肥啊!居然敢主动挑战?
“哈哈!有意思!”金链子男乐得拍大腿,“老金,人家兄弟跟你叫板呢!接不接?”
白西装男老金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被当众将了一军,面子有点挂不住。
他仔细看了看陈强挑的那块石头:表皮灰白,裂纹明显,毫无表现,标准的废料。
再看看陈强那一身,认定这就是个碰运气的蠢货!
“哼!不知高地厚!”
老金冷笑,“既然你执意要送钱给我花,我就勉为其难收下!赌了!”
他话锋一转,眼神狡黠。
“五千块?太家子气!要赌,就赌一万!输的人赔对方一万!敢不敢?”
他加码了!就是要彻底压垮这个不知死活的子!
人群一片吸气声!一万块!
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陈强身上。
陈强心里也咯噔一下。
一万块!不紧张是假的。
但掌心的悸动感,给了他莫名的信心!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
“行!就一万!”陈强斩钉截铁应道!目光炯炯地看向老金。
“麻烦这位老板和各位做个见证!”
“好!痛快!我来见证!”
金链子王哥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王!解石机伺候!”
王脸色也不好看,没想到事态升级到这么大。
店铺里的人都围了过来,连刚切涨的老李也挤在人群前排,好奇张望。
老金则抱着手臂,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一万块落袋。
“兄弟,怎么切?”解石师傅问道。所有人屏住呼吸。
陈强不懂切石技巧。
他走上前,伸出手指,在粗糙表皮上仔细感受片刻,最终指向那片平滑面靠边缘的一角。
“先从这里,薄薄擦个窗看看。”陈强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解石师傅愣了一下,通常这种废料,都是一刀两半省事。
擦窗?费时费力还未必出东西。
但客户要求了,他还是照做。
砂轮调整,发出低沉的嗡鸣。
砂轮缓缓转动,心翼翼地贴近陈强指定的位置。
滋滋滋…细密的白色石粉扬起!
砂轮下,灰白色的表皮一点点变薄…剥落…然而露出来的,依旧是灰蒙蒙一片…
人群里响起失望的“潜声,随即是压抑的嘲笑。
王和老金脸上的讥讽几乎不加掩饰。
陈强的心也沉了一下。
就在这时!
砂轮擦过的边缘,那灰白的石粉薄层之下,突然!渗出了一抹幽深的漆黑!
不是墨绿,不是翠绿,而是那种极致的黑!
“停!”解石师傅经验丰富,立刻停手!
他拿起喷壶,对着那个擦开的窗口猛地一喷水!
水流冲开浮粉!
一抹如同乌金般油亮泛光的浓黑,赫然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那黑色,极其纯净!没有杂色!水头看起来似乎也不差!
“这…这是…”
解石师傅惊讶地凑近了看,拿起强光手电筒,对准那个的窗口,心翼翼地打光!
一道光柱穿透那片凝练的黑色!
嗡——!
光线没有在表面停滞,而是毫无阻滞地穿透了下去!
将那抹浓黑照得几乎透亮!隐隐泛出深沉的墨蓝色调!
“我的!冰种乌鸡!至少冰种!水头足得很!”
旁边围观的老李第一个失声喊了出来!
他是老玩家,一眼看出了门道!
“乌鸡?!冰种的?”人群瞬间炸了!刚才的失望和嘲笑被惊呼取代!
“纯黑的!没有灰底!这…这少见啊!”
“冰种墨翠?!”
“涨!涨了!大涨啊!!”
人群彻底沸腾了!
谁也没想到,一块被所有人视为砖头的废料,藏着的竟是如此水头惊饶墨色翡翠!
那位刚才还一脸胜券在握的老金,此刻笑容彻底僵死在脸上。
眼珠死死地盯着那个还在缓缓滴水的墨色窗口,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冰种…还是冰种纯黑乌鸡…这价值何止一万?!
陈强站在嘈杂狂热的人群中心,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意。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投向脸色铁青的老金。
“这位老板,”陈强的声音在喧哗中异常清晰。
“您刚才的赌注,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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