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一号农场日收二十五万的消息，瞬间炸穿了九都镇闭塞的穹顶！
二十五万！一！种菜卖菜！
这数字在人均月收入不过三千的九都镇，简直如同方夜谭！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野火，烧遍了街头巷尾、田间地头！
“听了吗？陈家村那个陈强！包了片荒地种菜！一卖了二十五万！”
“真的假的？吹牛吧？”
“千真万确！我二舅姥爷家的表侄在农场干活！”
“亲眼看见玉林轩的冷藏车拉走的！过秤的时候，那数字跳得跟抽风似的！”
“我的老爷！这比抢银行还快啊！”
“听那菜，水灵得不像话！卖的价钱吓死人！白菜都五十块一斤！”
“五十？！我的妈呀！我一年也吃不起几斤白菜了！”
羡慕、嫉妒、震惊、难以置信…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九都镇上空交织。
陈强这个名字，连同他的桃源农场，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唯一的话题。
巨大的财富光环，不可避免地吸引了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
其中，有好奇的，有巴结的，更有心怀鬼胎的！
九都镇一间弥漫着霉味的昏暗屋里。
李瘸子佝偻着背，坐在一张油腻腻的破木桌前。
桌上摊着几张泛黄的旧报纸，上面是他从陈强摊位上买来的“神仙菜”种子残骸。
旁边还放着几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不同时期他偷偷收集的陈强菜摊上掉落的泥土！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桌上几颗刚刚从桃源农场外排水沟里挖来的菜根须子。
枯瘦如同鸡爪的手指，神经质地捻着那几根脆弱的根须，嘴里念念有词：
“不对…还是不对…明明是一样的种子…一样的土…为什么长出来的还是蔫巴货？”
他猛地抓起桌上一个玻璃瓶，里面是他用陈强后院菜园附近挖的土，精心培育出来的一株白菜。
那白菜蔫头耷脑，叶片发黄，和普通白菜毫无区别！
“砰！”李瘸子狠狠将玻璃瓶摔在地上！碎片和泥土四溅！
“废物！都是废物！”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中闪烁着偏执的光芒。
“陈强…你肯定藏着秘密！你的种子…你的地…你的水…一定有鬼！一定有鬼！”
他踉跄着站起身，走到墙角一个破旧的木柜前。
打开锁，里面赫然放着几包包装精美的蔬菜种子——
这是他花了大价钱，托人从省城农科院买来的番茄种、辣椒种！
“种子…还是种子！”
李瘸子抓起一包番茄种，紧紧攥在手里，指甲几乎要掐破包装袋，眼神阴鸷如毒蛇。
“老子就不信！弄不到你真正的种子！
桃源农场…老子迟早要进去看看！看看你那地里…到底埋着什么宝贝！”
——
与此同时，九都镇西郊，一处门窗紧闭破败农家院里。
曾经风光无限的彭二炮，半躺在一张躺椅上。
胸口微微起伏，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压抑的咳嗽。
他面前，站着同样面容憔悴的彭癞子，还有两个同样流里流气的本家侄子。
“咳咳…咳咳咳…”彭二炮咳得撕心裂肺，好半才喘匀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听…听了吗？陈强那王八羔子…咳咳…一卖了二十五万！二十五万啊！”
他眼睛里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老子…老子在沙石场…累死累活…一星期也…也挣不了这么多！”
“叔！这口气咱不能就这么咽了！”彭癞子咬牙切齿。
“陈强这狗东西！把咱家害成这样，他自己倒发了财！还他妈一二十五万！凭什么？！”
“就是！炮叔！咱得弄他！”一个瘦高个侄子愤愤道。
“对！弄他！让他把钱吐出来！”另一个矮胖的也附和。
“弄？咳咳…怎么弄？”彭二炮喘着粗气，眼神扫过眼前这三个不成器的货色。
“他…他现在翅膀硬了！农场围得跟铁桶似的！有安保！有狗！还有电网！”
“咳咳…连野猪都撞不开！你们…你们能比野猪还厉害？”
“硬闯肯定不行！”彭癞子三角眼里闪烁着狡诈阴毒的光。
“叔，您忘了？我最拿手的是什么？是‘拿’啊！”他做了个偷窃的手势。
“他农场那么大！围墙再高，总有看不住的时候！”
“他那菜不是金贵吗？不是按斤卖价吗？咱们去‘拿’点回来！”
“偷菜？”瘦高个一愣，“那能值几个钱？”
“你懂个屁！”彭癞子啐了一口。
“他那菜！五十块一斤！一百块一斤！偷他几百斤，就是几万块！而且咱们不一定要卖！”
他阴阴一笑，“咱们可以给他菜里下点‘料’！让他卖不成！”
“或者咱们把他的种子‘拿’回来！自己种！或者卖给别人！”
“对！癞子哥得对！”矮胖子眼睛一亮。
“弄他的种子！听他那种子才金贵！种出来就是摇钱树！”
彭二炮浑浊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狠厉。
偷菜？下药？偷种子？虽然下作，但似乎可行！
陈强现在家大业大，防得了野兽，未必防得住无孔不入的偷！
尤其是熟悉本地地头蛇的偷！
“咳咳…癞子…”彭二炮看向彭癞子，声音带着一丝亢奋。
“你先去…咳咳…去桃源农场外面…给老子好好‘看看’！”
“看清楚！围墙哪里矮？保安几点换班？”
“那几条该死的狗…咳咳…喜欢在哪溜达？摄像头…都他妈装在哪？给老子…画个图回来！”
“明白！叔！”彭癞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您放心！我今晚就去！保证摸得门儿清！”
“他不是有铁丝网吗？老子专找那网子下面的缝儿钻！”
——
夜色，再次笼罩九都镇。
与以往不同，这夜色中，多了许多窥视的目光和蠢蠢欲动的暗影。
桃源一号农场内，灯火通明。
安保队的探照灯扫过新加固的铁丝网围墙，大毛的身影在光影中沉稳巡逻。
立新带着人，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个监控探头。
农场深处，陈强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日收二十五万的消息传开，他早有预料。
财富的光芒，既能照亮前路，也会引来暗处的蚊蝇。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立新的电话：
“新哥，今晚加双岗。围墙外，放几个移动哨。告诉兄弟们，眼睛都给我瞪大点！”
“林子里的野猪消停了…但这镇子里的‘野猪’，怕是要出栏了。”
“明白！强子！”立新的声音带着一丝杀气。
“放心！管他是野猪还是家猪，敢伸爪子…老子就给他剁了！”
——
夜色更深了。
九都镇通往陈家村的路上。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那片闪耀着财富光芒的农场，悄然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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