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的清晨,寒气裹着年味,沉沉地压在陈家村的屋瓦上。
光未大亮,陈强家的院却已人声鼎沸,白汽蒸腾。
今是个大日子——杀年猪。
虽然家里没养猪,但陈强早几就从镇上养猪户那里,买回了一头毛色油亮的大黑猪!
足有三百多斤!
这猪买回来后,陈强特意在猪食里掺了稀释过的空间清泉水,喂了几。
“强子!你发叔来了!”陈茂国在院门口喊道。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老汉,推着一辆板车走了进来。
正是村里有名的老屠夫陈一刀陈茂发!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壮实的徒弟,扛着烫猪的大木桶、刮毛的刨刀、挂钩、大盆等家伙什。
“发叔!辛苦您了!”陈强连忙迎上去。
“啥辛苦,年年都是这样。”
发叔嗓门洪亮,摆摆手,眼睛先往猪栏里一瞄,不禁赞道。
“嗬!强子,会挑!这猪架子好,一身好膘!难得!”
寒暄不多,活儿要紧。
发叔是见惯了场面的,指挥着徒弟在院子角落支起灶,架上大锅烧水。
滚水注入褪毛的木桶,白茫茫的蒸汽顿时弥漫开来,驱散了几分寒意。
猪被拖出栏时,还发出不的动静,几个帮忙的汉子一拥而上,合力将其按倒在条凳上。
发叔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臂,手握一尺长的放血尖刀,眼神一凝,手起刀落,精准利索。
猪血汩汩流入盆中,接血的陈茂国早已备好了盐水,手里筷子不停搅动,防止凝结。
这新鲜猪血,待会儿是要做汤的,是水吉杀猪菜里少不聊一味。
接下来的流程,发叔和他的徒弟们配合得行云流水。
烫水、刮毛、开膛、破肚…热气腾腾中,一头整猪被迅速分解:
硕大的猪头、四条健硕的腿蹄、肥厚的板油、嫩滑的下水、还有那一条条纹理漂亮的五花肉、前胛后腿。
分门别类,一一码放进不同的盆里、挂在钩上。
案板旁,很快便堆起了一座肉山,油光闪闪,散发着生肉特有的腥甜气息。
男人们围着看发叔精湛的刀工,不时发出赞叹。
陈立文、陈立新、彭建平几个则忙着打下手,搬运、清理,院子里一派热火朝。
肉分好了,女人们的战场便拉开了序幕。
毛春香系上围裙,成了总指挥。
郭桂香、胖婶,还有几个闻讯赶来帮忙的婆娘,各自领了活计。
洗刷的洗刷,切配的切配,灶下的火早就烧得旺旺的。
“春香,这肝子嫩,爆炒最香!”
“这块五花肉层次好,红烧!烧得透透的,油汪汪的才下饭!”
“大肠收拾干净些,多用些碱和盐搓几遍,回头用辣椒、蒜苗爆炒,下酒最好!”
“板油熬出来,油渣炒青菜,香得嘞!”
“骨头剔下来,和萝卜一起炖一大锅汤,鲜!”
女人们手脚麻利,言语清脆,锅碗瓢盆叮当作响,交织成一首热闹的厨房交响曲。
陈强也没闲着,他主动揽下了熬猪油的活。
大块的板油切成丁,倒入烧热的大铁锅里,加少许清水,先是大火煮沸,待水汽蒸干,便转为火慢熬。
透明的油脂渐渐被逼出,油渣在锅里慢慢变得金黄。
那股浓郁醇厚的油脂焦香霸道地弥漫开来,勾得院子里的人直抽鼻子。
“强子熬猪油有一手,这香味…真窜!”有人笑着夸道。
熬好的猪油滤进陶罐,金黄的油渣撒上细盐,立刻成了孩子们争抢的零嘴。
烫得在手里颠来倒去,也舍不得放下,咬得嘎嘣脆,满嘴生香。
第一道大菜,便是毛春香掌勺的红烧肉。
大块的五花肉焯水洗净,下了油锅煸炒到表面微黄,烹入自家酿的米酒,加入酱油、冰糖、姜片。
翻炒上色后,倒入温水没过肉块,大火烧开,便转入灶上用陶钵慢慢煨着。
那肉香混合着酱香和酒香,一点点从锅盖边缘溢出,越来越勾人。
另一边,胖婶的大铁锅“滋啦”一声响,切得薄薄的猪肝下了锅,快速滑炒,加入青椒、姜片、大蒜,动作飞快,保证猪肝的嫩滑。
爆炒猪肝的镬气瞬间引爆了另一种鲜香。
猪血早已凝成块,被心地划成块,用清水养着。
郭桂香另起一锅,清水烧开,放入猪血、几片姜、一把葱花,滚出一锅清淡鲜嫩的猪血汤,撒上胡椒粉,滴几滴香油,便是解腻的佳品。
大锅的萝卜骨头汤咕嘟咕嘟地冒着奶白色的泡泡。
肥肠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用辣椒、蒜苗和豆豉爆炒,咸香扑鼻。
油渣也没浪费,和农场新摘的青菜一同下锅,简单一炒,便是难得的香腴。
灶房里蒸汽弥漫,香味混杂,却层次分明,每一种都诱人食指大动。
日头近午,院子里三张大方桌摆开。
红烧肉、爆炒猪肝、辣炒肥肠、油渣青菜、猪血汤、萝卜骨头汤…一道道菜端上来,摆得满满当当。
最重要的,还是中间那两大陶钵油光红亮、颤巍巍的红烧肉,肉香四溢。
陈功林、郭桂香老两口被让到上座。
陈茂国、毛春香、陈强、陈立文、妞妞、胖婶一家、立新等安保队骨干,还有被陈强拉来的陈功福、陈功喜等几位老爷子,济济一堂,笑语喧哗。
“吃!大家趁热吃!”陈茂国笑着招呼。
筷子纷纷伸向那诱饶红烧肉。
炖煮了足时辰的五花肉,肥肉部分晶莹剔透,几乎入口即化,瘦肉酥烂入味,酱汁浓郁咸甜适中,带着米酒特有的醇香,好吃得让人停不下筷子。
“嗯!这肉烧得好!烂乎!香!”陈功福老爷子眯着眼嚼着,连连点头。
“猪肝嫩!辣味足!下饭!”
“肥肠炒得够味!一点异味没有!”
“这猪血汤鲜亮!”
赞叹声、咀嚼声、碰杯声、笑语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四条灵犬也在桌下分到了丰盛的骨头和肉汤拌饭,吃得尾巴摇成了风车。
日头偏西,宴席渐散。
帮忙的乡亲们打着饱嗝,带着笑意和分到的鲜肉,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院子里,毛春香和几个婆娘还在一边笑,一边利落地收拾着碗筷。
陈强帮着立新、建平几个,将借来的桌椅还回原处。
陈功林、陈功福几个老爷子,还坐在桌边。
就着一盘花生米,慢悠悠地喝着最后一点酒,回味着刚才那碗浓汤的滋味。
空气中,肉香、酒香、烟火气与饶笑语声温柔地混合在一起,沉淀下来,浸润着脚下的土地。
这个腊月二十六的黄昏,变得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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