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细雨如丝,浸润着陈家村的山野田间。
桃源农场新居的清晨,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庄重。
陈强早早起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色衣裤。
客厅里,陈功林、陈茂国也已穿戴整齐。
郭桂香和毛春香则在厨房忙碌着,准备着祭祖的供品和中午大家族聚餐的食材。
“强子,东西都备齐了没?”陈茂国沉声问。
“齐了,爸。”陈强指了指堂屋桌上摆放的几个大竹篮。
篮子里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
三牲:一大块煮得半熟五花肉;一只收拾干净的大公鸡;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米食:一大盘用糯米捏成元宝形状的“清明粿”,寓意财源广进。
酒水:一坛自家酿的的醇香米酒。
香烛纸钱:成捆的黄色冥纸、印着“冥通银斜的冥币、几把粗长的线香、几对大红蜡烛。
鞭炮:几大盘红艳艳的千响鞭炮。
“好。”陈茂国点点头,神情肃穆。
“功喜哥、功富哥他们那边,应该也准备好了。”
陈功林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雨不大,正好上山。”
陈家村陈姓,按族谱记载,共分三大支。
陈强他们家属于“三房”下的一个分支。这一支如今有三十几户。
以陈功喜、陈功富、陈功林、陈功福几位年长的“功”字辈老人为尊。
清明祭祖,是宗族头等大事。
按照惯例,三大房各自组织,祭拜本房开基祖及历代先祖。
陈强他们这一支的祖坟山,位于村后一处向阳的山坡上。
那里安葬着从“祖”字辈开基祖到“宗”字辈,再到“功”字辈部分先祖的坟茔。
“功”字辈,已是如今村里陈姓现存最高的辈分。
上午九点,雨势渐歇。
陈强家院门口,渐渐聚拢了人。
陈功喜、陈功富两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儿孙搀扶下,颤巍巍地站在最前面。
他们身后,是陈茂国、陈茂林、陈茂山等同辈或稍晚的“茂”字辈男丁。
再后面是陈强、陈立新、陈立文、等“立”、“志”、“潮字辈的青壮年。
以及陈浩宇、陈子轩、陈雨桐、妞妞、郭安等大大的孩子们。
女人们则留在家中,由胖婶孔菊香等人牵头。
在陈强家宽敞的厨房和院子里忙碌着,准备中午和晚上两顿丰盛的家族聚餐。
“冉齐了没?”陈功喜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齐了!功喜叔!”陈茂山清点了一下人数,大声应道。
“好!上山!”陈功喜拄着拐杖,率先迈开步子。
陈功富紧随其后。
陈茂国、陈强等人立刻上前,心地搀扶着两位老人。
男丁们排成长队,或挑着担子,或提着篮子,或空着手照看孩子,有序地向后山走去。
孩子们起初还有些兴奋,叽叽喳喳。
但一进入山林,感受到那份肃穆的气氛,也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好奇地东张西望。
山路湿滑,队伍行进缓慢,但无人抱怨。
抵达祖坟山。
山坡上,大大的坟茔依山而建。
墓碑林立,大多已显陈旧,刻着“先考陈公讳xx之墓”、“先妣陈母x氏孺人之墓”等字样。
最显眼的是坡顶几座碑文清晰的古墓,正是本支的开基祖和几位显赫先祖的长眠之地。
“摆供!”陈功喜站定在开基祖墓前,沉声下令。
陈茂国、陈强等人立刻上前,在墓前的石供桌上铺上干净的黄纸。
三牲被恭敬地摆放在最前方。
糯米元宝堆放在三牲之后。
米酒坛子打开,倒满三个酒杯,放在供桌右侧。
香烛纸钱等物则放在一旁备用。
“点烛!上香!”陈功富接着下令。
陈功喜和陈功富作为辈分最高的长者,率先点燃一对大红蜡烛,插在供桌两侧的石烛台上。
摇曳的烛光,在微雨的山风中显得格外肃穆。
接着,两位老人拿起三支粗长的线香,就着烛火点燃,香烟袅袅升起。
他们神情庄重,双手持香,对着墓碑深深三鞠躬,然后将香稳稳地插入香炉郑
“跪!”陈功喜声音带着穿透力。
所有男丁,无论老少,齐刷刷地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跪下。
孩子们也被大人按着肩膀跪下。
“拜!”陈功富的声音响起。
众人俯身,额头触地,行三叩首大礼。
“起!”
众人起身。
“敬酒!”陈功喜端起一杯米酒,缓缓洒在墓前。
“列祖列宗在上,子孙后代,饮水思源,不敢忘本!今备薄酒,伏惟尚飨!”
酒水渗入泥土,带着后饶敬意。
接着,按照辈分高低。
陈功林、陈功福等“功”字辈;
陈茂山、陈茂国等“茂”字辈;
陈强、陈立新等“立”字辈;
“志”、“潮、“继”字辈。
依次上前,点香、敬酒、叩拜。
轮到孩子们时,由大人带领着,也学着样子,笨拙地磕头。
整个过程庄严肃穆,无人喧哗。
“焚纸!”最后,陈功喜下令。
成捆的冥纸、冥币被投入熊熊燃烧的火堆郑
火光跳跃,纸灰飞扬,盘旋升腾,带着后饶思念和祈愿,飘向未知的远方。
“放鞭炮!”陈功富最后下令。
“噼里啪啦——!”
千响鞭炮被点燃,震耳欲聋的炸响在山谷间回荡,驱散了山林的寂静,也宣告着祭祖仪式的结束。
硝烟弥漫中,陈强看着眼前林立的墓碑,看着袅袅升腾的青烟,看着身边肃立的族人,心中涌动着一种复杂情福
是敬畏?是追思?是血脉相连的归属感?还是对生命传承的感慨?
他仿佛看到了一条无形的纽带,穿透时光的尘埃,将逝去的先祖与活着的后人紧紧相连。
这纽带,名为“根”。
“下山吧。”陈功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完成使命后的释然。
众人收拾好东西,搀扶着老人,带着孩子们,沉默地沿着湿滑的山路返回。
雨水打湿了衣衫,泥土沾满了裤脚。
每个饶心头,好似被这场仪式洗涤过一般,变得格外沉静。
回到水源坡别墅,已是中午。
院子里,十几张八仙桌早已摆开,热气腾腾的菜肴流水般端上桌。
女人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了!”胖婶的大嗓门响彻院子。
“祭祖辛苦了!快入座!”毛春香也笑着招呼。
男人们洗去手上的泥土和脸上的雨水,孩子们则迫不及待地爬上凳子。
丰盛的菜肴摆满了桌子:
红烧肉、炒牛肉、红烧鱼块、香菇炖鸡、腊肉炒笋、清炒时蔬、炒鸭肉…
还有女人们特意准备的糯米丸子。
酒是自家酿的米酒,温得恰到好处。
陈功喜、陈功富两位长者被请到主桌主位。
“开席!”陈功喜举起酒杯,声音洪亮。
“今日清明,祭祖礼成!愿先祖庇佑,我陈氏子孙,人丁兴旺,家业昌盛!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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