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平侧身躲开匕首的瞬间，右手已攥住腰间的驳壳枪，“哗啦”一声拉开枪栓。可没等他扣动扳机，“石头”就像条灵活的蛇，猛地扑上来抱住他的腿，短刀朝着他的膝盖划去——这孩子力气不大，却精准地卡在他发力的死角，让他动作顿了半秒。
就是这半秒，佐藤健一的匕首再次刺来，寒光直逼胸口。宋子平咬牙抬腿，狠狠踹在“石头”肩上，把人踹飞出去，同时枪口转向佐藤健一，“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对方的胳膊划过，打在门框上溅起木屑。
“开枪了！有特务！”屋外的护卫嘶吼着冲进来，手里的步枪朝着“秀莲”开火。川岛雪刚刺中一个护卫的胳膊，见子弹袭来，立刻翻身躲到桌下，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盯上了落在后面的通讯兵。
屋里瞬间乱作一团。佐藤健一捂着流血的胳膊，眼里的疯狂更甚，他知道枪声肯定会惊动村里的人，必须尽快控制宋子平。他朝着桌下的川岛雪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朝着宋子平包抄过去，匕首挥舞得又快又狠。
宋子平背靠墙壁，驳壳枪里的子弹已经打空三发，剩下的子弹他不敢轻易浪费。他盯着佐藤健一的动作，突然发现对方每次挥刀都会先绷紧左肩——那是胳膊受伤后的本能反应。趁佐藤健一再次刺来的瞬间，宋子平猛地矮身，驳壳枪的枪托朝着对方的左肩砸去，“咔嚓”一声脆响，佐藤健一疼得闷哼一声，匕首脱手掉在地上。
“抓住他！”宋子平大喊着，伸手去抓佐藤健一的衣领。可就在这时，“石头”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发出尖锐的哨声——这是他们约定的撤退信号，也是给村口望风特务的警示。
川岛雪听到哨声，立刻放弃缠斗，抓起地上的匕首就往门外冲。佐藤健一也趁机挣脱宋子平的手，踉跄着跟在后面。宋子平的护卫想要开枪，却怕误伤村民，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跑出院子，朝着村西的树林逃窜。
“宋部长，您没事吧？”一个护卫捂着流血的胳膊凑过来，看着地上张平堂的尸体，声音发颤，“张支书他……”
宋子平蹲下身，轻轻合上张平堂圆睁的眼睛，老人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嘴角似乎还留着未完的话。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先别管我，立刻派人去追特务，另外让通讯兵立即去红石村给任团长报信，张村发现日军间谍，三人一组，伪装成逃难的一家三口，目标是兵工厂和后勤仓库！”
就在宋子平部署任务时，村西的树林里，佐藤健一三人正跌跌撞撞地跑着。“石头”的肩膀被踹得红肿，却没哼一声，只是紧紧攥着短刀；川岛雪扶着受赡佐藤健一，脸色难看：“队长，咱们暴露了，现在怎么办？还要去汇报吗？”
佐藤健一咬牙擦掉脸上的汗和血，眼神阴鸷：“当然要汇报！虽然没抓到宋子平，但咱们摸清了独立团的部署，还知道了兵工厂在红石村附近——这个情报足够压过山口惠子！走，去咱们的秘密联络点，用电台给铃木长官发报！”
他们不知道，此刻张村的村民已经拿着锄头、镰刀围了过来。张平堂的儿子张铁蛋红着眼眶，手里的锄头攥得发白：“宋部长，俺们跟你一起追！这些狗特务杀了俺爹，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宋子平看着围上来的村民，心里又热又沉。他拍了拍张铁蛋的肩膀：“铁蛋，你们熟悉地形，帮着带路就行，别靠太近，特务手里有刀，不安全。”着他从护卫手里接过一把步枪，“跟我来，他们跑不远！”
一行人顺着树林里的脚印追去。宋子平边走边观察，发现特务的脚印很杂乱，却始终朝着一个方向——那是通往泰安边境的路，也是日军间谍常用的撤离路线。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这些特务要去汇报情报，要是让他们把兵工厂的消息传出去，红石村就危险了！
“快！再快点！”宋子平加快脚步，步枪在手里握得更紧。他想起张平堂倒在地上的模样，想起村里老人和妇女信任的眼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特务把情报带出去，绝不能让独立团的心血白费！
而此时的独立团驻地，任侠正和姜志刚看着红石村兵工厂送来的第一批步枪。这些枪身还带着新铁的光泽，枪托上刻着的“平”字——那是工匠们为了纪念牺牲的同志刻的。
“有了这些枪，下次反‘扫荡’咱们就更有底气了！”任侠摸着枪身，脸上满是振奋。可没等姜志刚开口，通讯兵就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任团长！姜同志！宋部长从张村传来紧急信息，在张村发现日军间谍，三人伪装成从河南商丘逃难来的一家三口，目标是兵工厂和后勤仓库，还杀了张村的老支书！”
任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一把抓过电报，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字，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上：“这群狗特务！敢在咱们的地盘杀人搞破坏！老姜，咱们得立刻派兵去红石村加强警戒，另外让各乡的游击队盯着边境，绝不能让特务把情报传出去！”
姜志刚也皱紧眉头，手指在地图上的张村和红石村之间划了条线：“间谍肯定会往泰安方向跑，那里有他们的联络点。你派三营去红石村，我带侦察连去追特务，咱们两面夹击，一定要把他们截住！”
两人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马蹄声。任侠抓起桌上的步枪，大步往门外走：“走！现在就出发！让鬼子知道，咱们独立团的地盘，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晨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照下来，宋子平带领的队伍还在追剿特务；独立团的骑兵则朝着红石村和边境方向疾驰。一场围绕着情报和兵工厂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张村的土路上，张平堂的尸体旁已经围满了村民，有人在默默流泪，有人在擦拭手里的锄头——他们不知道特务能不能被抓住，但他们知道，只要有独立团在，就绝不会让鬼子的阴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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