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的手还贴在耳钉上,那声轻响像是从骨头里传出来的。她没动,周砚秋也没动。地面那一震之后,四周安静得不像话,连风都停了。
她慢慢放下手,呼吸放轻。右耳还在发烫,像有根细线从耳洞一直拉进脑子里。她知道那不是错觉——声音还在,只是换了方式存在。
周砚秋把钢笔收回内袋,动作很慢。他抬头看了眼门内的黑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石板地上没有影子,明明门外还有月光,可一跨过门槛,影子就没了。
“笔不抖了。”他,“不是没信号,是信号太密,挤在一起,它读不了。”
林清歌点头。她也感觉到了,耳钉的热度不是持续的,而是一阵一阵的,像心跳,又像某种节奏被打乱的鼓点。
两人并肩往里走了一步。脚下的石板发出轻微的回音,但声音的方向不对,像是从头顶传来的。
林清歌停下,闭眼。她不是在听空气里的动静,而是在等耳钉下一次发热的时机。前世写时,她总靠这种节奏找剧情节点,现在也一样。热感来了三次,间隔越来越短,最后一次几乎贴着前一次。
她睁眼,“往前七步,偏左十五度,有个节点。”
周砚秋没问她怎么知道的。他只:“你走前面,我跟着你的节奏。”
他们一步步往前。空气越来越沉,每吸一口气都像吞了沙子。走到第五步时,林清歌忽然抬手,示意停。
前方的路变了。本来是一条直通中庭的石道,现在分出三条岔路,每条看着都一样,连地砖的裂痕位置都一致。
“迷障。”她,“不是幻术,是空间被叠起来了。”
周砚秋没话,抽出钢笔,在空中画了个简笔画骷髅。笔尖划过的地方,空气晃了一下,像水波荡开。中间那条路的尽头突然清晰了一瞬——能看到地面一块三角形的裂纹。
就是那里。
他收笔,刚要迈步,林清歌却一把抓住他手腕。
“别急。”她,“刚才那一下,惊动了别人。”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右侧岔路掠出,速度快得看不清身形。目标明确,直扑中庭方向那块三角裂纹的地砖上方——那里空气微微扭曲,像有东西悬浮着。
周砚秋立刻冲出去,但那道影子比他更快。就在对方指尖即将触到那片扭曲空气时,林清歌拨动耳钉,同时在心里哼出一段旋律。
那是她写第一首歌时用的副歌,调子简单,但情绪极稳。她不是想攻击,而是用这段旋律干扰能量流动。创作时的情绪闭环,本就是用来稳定波动的。
空气中的扭曲瞬间晃了一下,像是信号被卡住。那道黑影的动作迟了半拍。
周砚秋抓住机会,掷出指虎。金属撞在地砖上,发出脆响,激起一串火星。那火星落地的位置,正好切断了黑影的退路。
黑影猛地后撤,转身就跑。速度依旧快,但路线变了,不再走直线,而是贴着墙边绕行,像是怕踩到某些特定的地砖。
林清歌没追。她盯着那片被干扰过的空气,看着它慢慢恢复平静。刚才那一瞬,她看到了——那不是实体,是某种共鸣留下的痕迹,像录音带擦过的磁粉,还在震动。
“有人在抢信号。”她,“不是为了拿走水晶,是为了截取它的频率。”
周砚秋走回来,捡起指虎,拍了拍灰。“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怎么进来,也知道弱点在哪。”
他看向林清歌,“你刚才哼的是什么?”
“一段老歌。”她,“能压住杂音。”
周砚秋点点头,没再多问。他知道有些事不用解释,只要有效就校
两人重新站定,准备再试一次破障。这次周砚秋没再用钢笔,而是用指虎轻轻敲自己掌心,三短一长,重复两次。这是他在“九歌”时期用的联络暗号,能引发微弱共振。
果然,空气中那片三角区域再次浮现。这一次,林清歌直接走上前,站在裂缝正上方。
她闭眼,手指再次贴上耳钉。热度回来了,而且更强。她能感觉到,地下传来的东西不是单一频率,而是一段完整的“句子”,就像有人在下面低声话。
她试着在心里接那句话。
不是用耳朵,而是用写故事时的那种直觉——当你知道角色要什么,哪怕他还没开口,你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出一个音。
地面震了一下。
比刚才那次更重,整座寺庙似乎都在晃。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墙角的经幡无风自动。
然后,一切又静了下来。
但迷障破了。三条岔路合并成一条,通往中庭的路清晰可见。地上的三角裂纹泛着微弱的蓝光,一闪即逝。
周砚秋看了眼林清歌,“你做了什么?”
“我对了它的开头。”她,“它在等人接话。”
周砚秋没再话。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蹲下身摸了摸地砖边缘。指尖沾零灰,但他闻了闻,又蹭了蹭拇指。
“这不是普通灰。”他,“是烧过的纸屑,混了香料。”
林清歌也蹲下来,仔细看那条裂缝。边缘不像是自然风化的,倒像是被人用工具划开的,很深,直通地下。
她伸手探进去一点,指尖碰到某种光滑的表面,冰凉,像是玻璃或玉石。
还没等她再往下,一阵铃声响起。
不远的院角,走出一个僧人。年纪很大,背有点驼,穿一件褪色的绛红袈裟。他手里拿着一只铜铃,刚刚摇过,现在垂在身侧。
他没看他们,也没话,只是慢慢走过中庭,推开偏殿的门,走了进去。门在他身后合上,没有声音。
林清歌站起身。她不知道那个僧人是不是一直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刚才的事。但她知道,那三声铃响不是随意的。
“他在提醒我们。”她,“或者,是在警告别人。”
周砚秋盯着那扇关上的门,片刻后:“这个寺,不是没人管。”
他们没再往偏殿去。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见谁,而是守住这个节点。时间水晶没出现,但它的信号留下了,而且刚才那场争夺证明,不止他们在找。
林清歌掏出背包里的本子,撕下一页,折成一只纸鹤。她把纸鹤放在三角裂缝的正上方,轻轻压住。
“这是我写的第一个故事的结尾。”她,“那时候我不知道结局,就让它飞走了。现在,我想让它停在这里。”
周砚秋看了她一眼,没笑,也没问意义。他只是从衬衫内袋取出一张旧乐谱,撕下一角,盖在纸鹤上面。
“这是我写的第一段失败的副歌。”他,“当时觉得它毁了一整首歌。后来才知道,没有它,后面那段高潮就不会成立。”
纸鹤没动,但林清歌感觉到耳钉的热度稳住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锚定了。
他们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中庭中央。
主殿的门还在远处,紧闭着,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林清歌知道,里面一定有东西。刚才那阵地下震动,不只是回应她的接话,更像是某种确认——确认他们是真的来“听”的,而不是来“拿”的。
周砚秋突然:“刚才那个人,鞋底没沾灰。”
林清歌点头。“我也注意到了。他进来的时候,脚是悬的,不是走的。”
“会飞的人不多。”他,“能在这类地方飞的,更少。”
林清歌没接话。她在想那个僧人。三声铃,不多不少。不是驱赶,也不是欢迎,更像是一种记录——某件事发生了,有人知道了。
风又吹了起来,带着高原夜晚的冷意。她拉高卫衣帽子,目光仍停在主殿门上。
“我们得进去。”她。
“不一定非得现在。”周砚秋,“刚才那一波已经惊动了什么。再动,可能就不是抢信号这么简单了。”
“我知道。”她看着他,“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周砚秋沉默了一会。他抬起手,用指虎轻轻刮了下眉骨,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那你记住一点。”他,“如果里面的声音让你想哭,别忍着。如果让你想笑,也别憋着。真东西,从来不怕情绪。”
林清歌看着他,点零头。
他们一起往前走。脚步落在石板上,声音很轻,但每一步都踩在刚才那条破开的路径上。三角裂缝的光已经灭了,但纸鹤还在,乐谱碎片也没被风吹走。
离主殿还有十步时,林清歌忽然停下。
她右耳的耳钉,又热了。
但这次不一样。不是一阵一阵的,而是持续的,像有股暖流顺着耳骨往上爬。
她抬手碰了碰耳钉。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不是从地底,也不是从风里。
是直接出现在她脑子里的。
两个字。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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