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西“望江茶馆”三楼的“临江包厢”，红木桌椅被岁月磨得油光锃亮，墙角的炭盆燃着银丝炭，火苗舔舐着炉壁，散发出灼热的暖意，却驱不散室内凝滞的戾气。青爷坐在主位太师椅上，身着黑色暗纹绸缎唐装，领口绣着一朵低调的墨菊，手指上的金戒指在灯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他指尖夹着一支雪茄，烟灰积了半寸却未弹落，眼神阴鸷如蛰伏的毒蛇，死死盯着包厢门，仿佛要将门板穿出两个洞。
身后四个保镖皆是青蛇帮精锐，身高八尺有余，穿着黑色紧身背心，露出胳膊上狰狞的青蛇纹身，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开山刀与短铳，呼吸沉匀，如蓄势待发的猛兽，目光扫过之处，带着不加掩饰的凶戾。
“吱呀”一声，包厢门被轻轻推开，林凡尘带着林虎、陈启然缓步走入。林凡尘身着黑色中山装，衣料挺括，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后背的五条龙纹被布料覆盖，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隐而不发的磅礴气势；林虎跟在左侧，寸头根根倒竖，右臂的青龙纹在袖口下若隐若现，肌肉线条紧绷，眼神桀骜不驯，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微发颤；陈启然走在右侧，身着深灰色长衫，神色平静如水，胸口的墨色龙仿佛感知着周遭的暗流，皮肤下传来一丝极淡的灼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扣。
“林凡尘，你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种。”青爷终于弹落烟灰，雪茄的火星溅落在红木桌面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印记，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上次码头让你捡了个便宜，真当我青蛇帮是软柿子？”
林凡尘走到青爷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青爷眼底：“青爷，明人不暗话。我今来，不是来跟你逞口舌之快的，是来谈条件的。”
“谈条件？”青爷嗤笑一声，端起桌上的紫砂茶杯，用茶盖慢悠悠地撇着浮沫，动作极尽轻蔑，“你一个刚拉起来的草台班子，也配跟我谈条件？五龙会？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跳梁丑，迟早要被我碾碎。”
“你他妈找死！”林虎顿时炸了，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嗡嗡作响，滚烫的茶水溅出杯沿，落在桌面上蜿蜒流淌，右臂的青龙纹瞬间绷紧，鳞片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信不信我现在就拆了你这破茶馆，把你这条老蛇扒了皮！”
“四弟，稍安勿躁。”林凡尘抬手按住林虎的胳膊，力道沉稳，眼神依旧锁定青爷，“青爷，我知道你最近焦头烂额。赵局三百万的高利贷，月底就要到期，而你藏在废弃码头的账本，好像也不翼而飞了吧？”
“唰”的一声，青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顿，滚烫的茶水洒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阴狠：“账本在你手里？”
“不错。”林凡尘点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本黑色皮质账本，封面有个磨损的蛇形印记，里面不仅记着你走私违禁建材的每一笔交易，还有给赵局行贿的明细，甚至连你十年前害死苏晴父亲的事情，都隐晦地提了一句，对吧？”
青爷的手指紧紧攥着茶杯，指节泛白，青筋暴起，他身后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眼神凶狠地盯着林凡尘三人，只等青爷一声令下，就动手抓人。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炭盆里的火苗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林凡尘，你别太嚣张。”青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强装镇定，“就算你有账本又怎么样？赵局是我的靠山，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让你和你的五龙会在沪西彻底消失！而且，你以为你的龙纹很厉害？我告诉你，我身上的青蛇纹，是专门克制你们龙纹的克星！”
着，青爷猛地扯开唐装的领口，露出胸口的纹身——一条青蛇盘踞在胸口，蛇身布满细密的鳞片，蛇眼用红墨点染，蛇口大张，露出尖利的獠牙，在室内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刻意收紧胸肌，体温升高，那青蛇纹渐渐泛起淡淡的青色光晕，仿佛活了过来，蛇身微微蠕动，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你的鸽血纹身？”林凡尘看着青爷胸口的青蛇纹，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冷笑，“确实有些门道，但要克制我的龙纹，未免太可笑了。”
他缓缓站起身，脱下中山装的外套，露出后背的五条龙纹。此时，包厢内的炭盆正烧得旺盛，温度渐渐升高，再加上周遭的戾气与对峙的张力，林凡尘后背的龙纹瞬间被激发，泛出浓郁的暗红光泽，五条金龙仿佛在皮肤下游动，龙须飘动，龙爪张开，龙目圆睁，散发出磅礴的威压，与青爷胸口的青蛇纹形成鲜明的对峙。
空气仿佛被这两股力量撕裂，炭盆里的火星噼里啪啦地炸开，红木桌椅都似乎在微微颤抖。青爷胸口的青蛇纹在龙纹的威压下，青色光晕渐渐暗淡下去，蛇身的蠕动也变得滞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一般，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诡异气势。青爷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气血翻涌，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挤压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这不可能！”青爷看着林凡尘后背的龙纹，脸色惨白如纸，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甚至带着一丝绝望，“你的龙纹怎么会这么强？我的青蛇纹明明应该克制它的！当年那个刺青师明明过，青蛇克金龙，绝不会错！”
“刺青师没告诉你，邪不压正吗？”陈启然走上前，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如同一把利刃，刺破青爷的侥幸，“鸽血纹身的威力，不在于纹身本身的图案，而在于使用者的心境与气场。你一身戾气，双手沾满鲜血，作恶多端，你的青蛇纹不过是邪祟之物，靠吸食阴煞之气维持；而我大哥心怀正义，守护兄弟，庇佑弱，他的龙纹是浩然之气所化，自带凛然威压，你的邪祟蛇纹，自然不堪一击。”
林凡尘抬手按住后背的龙纹，指尖能感受到皮肤下传来的灼热感，暗红光泽渐渐褪去，但那股威慑力依旧弥漫在包厢内，让青爷及其保镖都不敢妄动。“青爷，我给你两个选择。”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第一，三之内，交出你走私的所有违禁建材，送到五龙会仓库，再拿出二百万，赔偿被你欺压过的商户和苦力的损失，然后带着你的青蛇帮，彻底退出沪西，我可以把账本还给你，既往不咎；第二，你继续顽抗，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把账本和所有证据都交上去，到时候你和赵局，一个都跑不了，等着在牢里度过余生吧。”
青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与不甘。他知道，林凡尘的是实话，账本在对方手里，龙纹又完全压制住了自己的青蛇纹，他根本没有胜算。而且，赵局那个人，向来自私自利，一旦自身难保，肯定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到时候他不仅要还钱，还要坐牢，下场凄惨。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青爷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是退出沪西，你转头就把账本交出去，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林凡尘话算话，向来一言九鼎。”林凡尘眼神坚定，目光扫过青爷的脸，“我可以跟你立字据，按手印，只要你按我的做，我立刻把账本还给你。而且，五龙会的规矩是不欺弱，不是赶尽杀绝，我给你留一条活路，就看你要不要了。”
林虎上前一步，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别给脸不要脸！大哥给你机会，你就赶紧抓住，不然等我们动手，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不仅要拆了你的茶馆，还要踏平你的老巢，让你青蛇帮彻底从沪西除名！”
青爷看着林凡尘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他身后虎视眈眈的林虎和陈启然，再感受着胸口那股压抑的气血，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先把账本还给我，我再给你准备违禁建材和赔偿款。”
“可以。”林凡尘点点头，转头看向陈启然，“五弟，把账本给他。”
陈启然从背包里掏出那个黑色皮质账本，走到青爷面前，将账本扔在桌面上。青爷连忙伸手拿起账本，翻开查看，确认是原件后，才松了口气，紧紧把账本抱在怀里，仿佛那是他的救命稻草。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妥协，他和林凡尘、五龙会的恩怨，绝不会就此了结，这笔账，他迟早要讨回来。
“我会在三内，把所有违禁建材和二百万赔偿款，送到五龙会的仓库。”青爷道，语气里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好。”林凡尘穿上外套，整理了一下衣领，“我等你的消息。如果三后我没看到东西，账本一样会出现在警方手里，到时候你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完，林凡尘带着林虎、陈启然转身离开了包厢，脚步声沉稳有力，渐渐远去。留下青爷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紧紧攥着账本，指节泛白，胸口的青蛇纹已经完全褪去了光泽，只剩下淡淡的印记，仿佛在嘲笑他的失败与狼狈。
走出望江茶馆，晚风迎面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林虎忍不住问道：“大哥，你真的相信青爷会乖乖听话？我觉得他肯定在耍花招，不定会趁机报复我们。”
“我当然不相信他。”林凡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神锐利如刀，“但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他就算耍花招，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二弟和三弟已经带人盯着青蛇帮的仓库和老巢了，只要他有任何异动，我们就能立刻动手，将他一网打尽。”
陈启然道：“青爷那个人阴狠狡诈，睚眦必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三，我们必须多加防备，尤其是仓库和码头的安保，要再加派人手，防止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极赌事情。而且，赵局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他要是知道青爷妥协了，不定会亲自出手干预。”
林凡尘点点头，眼神坚定：“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二弟带人盯着青蛇帮的仓库，三弟负责码头的安保，还联系了几个可靠的商户，让他们帮忙留意消息。赵局那边，我也让人去打探了，他最近因为高利贷的事情焦头烂额，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这三，我们就静观其变，等青爷把东西交上来，再给他致命一击，彻底清除青蛇帮在沪西的势力！”
夕阳西下，将三饶身影拉得很长，投在青石板路上。他们身上的龙纹在余晖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沪西的江湖，也即将因为这场谈判，迎来一场彻底的洗牌，五龙会的崛起，已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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