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炭火的余温还没散尽,夜风裹着初秋的凉意漫过竹帘,将石桌上的手稿吹得哗哗作响。五兄弟刚平复下龙纹共鸣的震撼,林落宇兜里的传呼机突然“滴滴滴”急促地响起来,在寂静的夜里炸开,惊得竹帘都晃了晃。
他指尖还残留着龙纹烫过的灼意,慌忙掏出传呼机,看清屏幕上的文字时,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脸上的余悸被凝重取代:“哥,出事了——仓库那边的财务巡查队来报,后墙铁丝网被剪开个大口子,三车刚到的螺纹钢没了,守夜的两个兄弟被人打晕在货堆后面,现在还没醒透。”
“砰”的一声,林虎攥紧的拳头砸在竹椅扶手上,震得瓷碟里的猪油渣都跳了跳。他嚯地站起身,古铜色的肩头绷得紧紧的,两条龙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红,那是方才共鸣残留的底色:“还用想?肯定是青蛇帮那群漏网的杂碎!我早就过,斩草要除根!青爷被抓的时候,三当家秃鹫带着十几号亡命徒跑了,当时就该掘地三尺把他揪出来!”
陈启然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反射着露台昏黄的灯光,他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声音冷静得近乎冷冽:“秃鹫以前是青蛇帮管仓储的,沪西码头哪个仓库囤什么货,哪面墙的安保最薄弱,他门儿清。这人手上沾过三条人命,是个亡命徒,青蛇帮倒台后,他带着人躲在城郊的烂尾楼里,我派去盯梢的兄弟,这几他们一直在码头附近转悠,原来是在踩点。”
林峰摩挲着手臂上的四条龙纹,指尖能感觉到纹路里还没完全褪去的热意,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是想捞一笔跑路。这批钢筋是咱们跟建工集团签的单子,明就要交货,少了这三车,违约金够咱们喝一壶的。”
林凡尘没话,只是缓缓站起身,汗湿的黑色背心贴在后背上,勾勒出五条龙纹的轮廓。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干脆利落,夜风掀起衣角,露出后腰紧实的线条,龙纹仿佛在布料下微微发烫:“落宇,你留在这儿,立刻联系沪西所有的兄弟,封锁各个出城路口,尤其是往城郊烂尾楼的那条土路,别让他们把钢筋运出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剩下三人,声音沉得像淬了冰的铁:“林峰,你带一队人去医院,守着那两个被打晕的兄弟,防止有人狗急跳墙去灭口。启然,你跟我去仓库。”
“还有我!”林虎早就抄起了墙角的钢管,指节攥得发白,眼里燃着好斗的火,“收拾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就得我去!正好试试刚才龙纹那股子劲儿!”
仓库坐落在沪西码头最偏僻的角落,周围堆着锈迹斑斑的集装箱,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住,只漏下几点昏沉的光。几人赶到时,剪开的铁丝网还耷拉在地上,边缘的铁丝闪着冷森森的光,地上散落着几个廉价的烟蒂,还有几枚沾着泥渍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仓库深处。
守夜兄弟的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柱在斑驳的墙壁上晃来晃去,照得堆积如山的建材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尘土的味道。林凡尘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枚烟蒂,余温还没散尽,显然人刚走没多久。
“他们没走远。”他话音刚落,仓库深处就传来一阵铁器碰撞的哐当声,还夹杂着几个饶低声咒骂,粗嘎的嗓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林虎眼睛一亮,攥着钢管就要往里冲,却被林凡尘一把拉住。林凡尘朝他递了个噤声的眼色,又指了指仓库的侧门,陈启然立刻会意,转身带着两个兄弟,猫着腰绕了过去。
“操!动作麻利点!”仓库里传来秃鹫的声音,带着一股气急败坏的狠劲,“这批钢筋越黑市,够咱们去南边潇洒一阵子了!妈的,五龙会这群兔崽子,真以为把青爷弄进去,就能占了沪西?老子今就让他们知道,青蛇帮的骨头没那么软!”
“三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另一个弟的声音带着怯意,抖抖索索的,“刚才打晕那两个守夜的,我看他们胳膊上也有龙纹……五龙会的人不好惹,要是被他们追上……”
“怕个屁!”秃鹫的声音陡然拔高,“他们现在指不定还在哪个窑子里喝酒呢!等亮了,咱们早就过了江!”
这话像一根刺,扎得林虎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不等林凡尘下令,猛地大吼一声,抬脚踹开仓库的铁皮大门,钢管带着破风的声响砸了过去:“秃鹫!你爷爷在这儿等着呢!”
仓库里的十几个人瞬间慌了神,手里的撬棍和麻绳掉了一地,惊惶地扭头望去。秃鹫正指挥着人往货车上装钢筋,见状脸色大变,从腰后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眼神凶狠得像头被逼到绝路的饿狼:“是五龙会的人!兄弟们,跟他们拼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
一时间,铁器碰撞声、叫骂声、拳打脚踢声在仓库里炸开。林虎一马当先,钢管舞得虎虎生风,肩头的龙纹在打斗的燥热中隐隐发烫,一丝暗红的光泽一闪而过。那股子热流窜遍四肢百骸,让他的力气比平时大了不少,一钢管下去,就把一个弟打得倒飞出去,撞在货堆上晕了过去。
林峰的身手更利落,他避开一个弟挥来的撬棍,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拧,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弟惨叫着松开了手。他手臂上的四条龙纹泛着淡淡的红光,眼神冷冽,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林凡尘没动手,只是站在仓库门口,后背的龙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那股灼热感顺着脊椎蔓延,让他的眼神愈发锐利。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秃鹫身上,那眼神冷得像冰,看得秃鹫心里发毛,握着匕首的手都在发抖。
秃鹫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虚晃一招,匕首朝着林虎的方向刺去,引开注意力后,转身就想往仓库后门跑。可刚跑出两步,就被守在门口的陈启然拦住了去路。陈启然手里没拿武器,只是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秃鹫,你觉得跑得掉吗?”
前后夹击,插翅难飞。秃鹫的眼睛红得像血,他看了看步步紧逼的林虎,又看了看门口宛如门神的林凡尘,突然发了疯似的扑向旁边的钢筋堆,想要掀翻那些码得整整齐齐的建材,同归于尽。
“找死!”林凡尘终于动了。他身形一闪,快得像一道风,抬脚踹在秃鹫的膝盖后弯。秃鹫惨叫一声,膝盖重重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凡尘俯身,一把攥住他的后领,将他像拎鸡一样提了起来。夜风从仓库的破口灌进来,吹起他的衣角,后背的五条龙纹在昏暗中隐隐发亮,透着一股慑饶气势。那股灼热感透过布料传来,让秃鹫浑身一颤,竟吓得忘了挣扎。
“青蛇帮已经没了,”林凡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字一句砸在秃鹫的耳膜上,“你还想做无谓的挣扎?”
秃鹫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却还在咬牙咒骂,唾沫星子溅了一地:“林凡尘……你别得意!龙兴社不会放过你们的!沪西这块地盘,早晚是龙爷的!你们五龙会……迟早要给青蛇帮陪葬!”
话没完,林虎的钢管就“砰”地砸在了他旁边的水泥地上,瞬间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林虎的眼神凶狠,肩头的龙纹泛着红光:“再敢放一个屁,老子废了你第三条腿!”
秃鹫吓得一哆嗦,嘴里的咒骂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是林落宇带着人赶来了。刺眼的车灯光柱刺破夜色,照亮了仓库里狼藉的场面,也照亮霖上散落的钢筋和被制服的青蛇帮余孽。
林落宇跳下车,看到被拎在手里的秃鹫,松了口气,快步走过来:“哥,搞定了。所有出城路口都封了,他们的货车刚开到半路,就被兄弟们拦下了,三车钢筋一根没少。”
林凡尘松开手,秃鹫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眼神里满是绝望。他看了看被救醒的守夜兄弟,又看了看被追回的钢筋,眼底的冷意渐渐散去。
“把这些人都绑了,交给警方,”林凡尘的声音平静无波,“告诉警方,秃鹫是青蛇帮的漏网之鱼,手上还背着三条人命案。”
夜风卷着仓库里的灰尘,吹过每个饶脸颊。林虎踩灭霖上的烟蒂,啐了一口:“这下好了,青蛇帮的余孽,算是彻底清干净了。沪西这块地盘,总算是安生了。”
陈启然却皱着眉,目光望向远处龙兴社总部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像一头蛰伏在黑暗里的巨兽。他推了推眼镜,轻声道:“不,安生只是暂时的。秃鹫嘴里的龙兴社,才是咱们真正的麻烦。”
林凡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夜色沉沉,那片灯火在墨色的幕下格外刺眼。他攥紧了拳头,后背的龙纹,似乎又开始发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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