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在纠结、讨论与加倍刻苦的训练中飞速流逝。
最终，在陈教练和于教练的极力劝下，以及看到孩子们眼中对“更厉害的地方”那份纯粹的向往后，两家人艰难地达成了共识——支持孩子们参加选拔，尊重最终的结果。
杭城市体育运动学校选拔日当，气氛与往常截然不同。
场馆里少了平日的喧闹，多了一种肃穆的紧张福泳池和跳水池边，除了常规的教练，还多了几位面容严肃、手持记录板的中年人——他们是市体工队的选拔评审。
前来参加选拔的孩子们来自全市各个区县的体校和俱乐部，都是经过初步筛选的好苗子，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沈栖迟和江浸月穿着统一的预备队队服，站在各自的队伍里。
沈栖迟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目光扫过泳池边陌生的对手；江浸月则微微抿着唇，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目光快速地在人群中找到了沈栖迟的身影，仿佛那样能汲取一丝力量。
选拔考核极其严格、全面，远非之前的少儿赛可比。
泳池边，是速度与耐力的双重考验。
第一项是200米混合泳测试。这要求选手们依次使用蝶泳、仰泳、蛙泳、自由泳四种姿势各游50米，全面考察水感和技术全面性。
这对只有五岁多的孩子们来，是极大的挑战。
沈栖迟被分在第二组。哨声响起，他跃入水中，蝶泳腿打得强劲有力，虽然动作还显稚嫩，但节奏感极佳；转为仰泳时，他身体平稳，打腿连贯；蛙泳是他的相对弱项，但他依然严格按照技术要领，蹬夹有力；最后50米自由泳，他仿佛回到了最熟悉的领域，划水频率猛地加快，像一道蓝色的闪电，在最后时刻连续超越两名对手，以组第一触壁。他浮出水面，大口喘息，胸膛剧烈起伏，但看向陈教练的眼神却带着询问。
陈教练不动声色地对他点零头，在记录板上快速写着什么。
紧接着是水下技术测评。教练组用水下摄像机记录每个孩子的划水路线、打腿效果和身体姿态。
沈栖迟被要求反复演示自由泳划水，他的高肘抱水动作规范，推水效果明显，身体滚动流畅，获得了评审们低声的交流与认可。
最后是陆上体能测试：立定跳远、核心力量、柔韧性。沈栖迟的爆发力和核心力量在同龄人中显得尤为突出。
跳水池边，是精准与心理的严峻挑战。
江浸月的考核同样不轻松。首先是一米板和三米板的规定动作测试。她需要完成向前翻腾一周半屈体（103c）和向后翻腾一周半屈体（203c）等几个基础但考验基本功的动作。
站上板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评审们审视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走板、起跳、翻腾、打开、入水……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精准到位。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入水水花压得恰到好处，身体的线条在空中舒展得极其优美。
于教练站在场边，脸上看不出表情，但紧抿的嘴角微微放松了一些。
接着是身体素质测评。她的柔韧性测试令人惊叹，横叉、竖叉完全不在话下，腰腹背弓动作完成得轻松而标准，展现了极佳的身体条件。
弹网上的连续团身跳和直体跳，也显示了她出色的弹跳力和空中感知能力。
最考验心理素质的，是即兴模仿环节。于教练做了一个稍微复杂的复合动作（走板起跳接转体半周入水），只演示两遍，要求孩子们模仿。有的孩子慌了神，动作顺序错误；有的不敢做转体。
轮到江浸月时，她闭上眼睛回忆了两秒，然后走上板，起跳，虽然转体角度略有偏差，但她毫不犹豫地完成了整个动作流程，那份沉着和敢于尝试的勇气，让一位一直沉默的女评审微微点零头。
整个选拔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场馆里弥漫着孩子们的喘息声、教练的指令声，以及无形的、巨大的压力。
有孩子因为发挥失常当场哭了起来，也有孩子因为紧张导致动作变形而被淘汰。
沈栖迟和江浸月虽然各自都经历了体力和心理的极限考验，脸上带着疲惫，但始终保持着专注，稳稳地完成了所有项目。
当最后的哨声吹响，所有孩子集合时，大家都屏息等待着评审们最后的合议。沈栖迟悄悄挪到江浸月身边，低声问：“累吗？”
江浸月点点头，声回应：“累。但做完了。”
两个家伙的手在身侧轻轻碰了一下，又迅速分开，仿佛这细微的接触就能传递彼茨支持。他们看着评审们严肃的表情和低声讨论的样子，心里都像是揣了一只兔子，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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