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北京，暑气蒸腾。
距离青奥会凯旋已经过去近一年，江浸月和沈栖迟迎来了他们人生中的另一个重要时刻——升初成绩公布。
早晨般，江浸月准时醒来。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蝉鸣阵阵，心里难得地有些紧张。
今是查询成绩的日子，虽然作为体育特长生，他们早已通过了国家体育总局附属实验中学的专项测试，但文化课成绩仍然需要达到一定标准。
而且，她和沈栖迟打了个赌——看谁考得高。
“醒了？”林晚轻轻推开门，“紧张吗？”
“有点。”江浸月坐起身，“妈妈，你我们能考好吗？”
“当然能。”林晚坐到床边，温柔地理了理女儿的头发，“你们这一年多努力，妈妈都看在眼里。训练那么辛苦，还坚持每学习，一定会好的。”
确实，过去这一年，江浸月和沈栖迟的生活几乎被训练和学习填满。
清晨五点半起床，六点到训练局训练；上午九点开始文化课学习；下午继续训练；晚上完成作业和复习。周末也常常泡在训练馆或图书馆。
但他们从未抱怨。因为彼茨存在，那些枯燥的训练和繁重的学业似乎都变得可以忍受。
训练间隙，他们会互相抽查单词；往返训练局的车上，他们会讨论数学题；晚上学习累了，就到阳台聊会儿，看看星空。
自律，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洗漱完毕下楼，沈栖迟已经在餐厅了。他面前摊开一本英语语法书，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是他在思考时的动作。
“早。”江浸月在他对面坐下。
“早。”沈栖迟合上书，“紧张？”
“嗯。”江浸月老实点头，“你呢？”
“还好。”沈栖迟把切好的水果推到她面前，“该复习的都复习了，结果不会差。”
话虽如此，江浸月注意到他比平时多喝了一杯牛奶——这也是他紧张的表现。
九点整，成绩查询系统开放。两家人围在客厅的笔记本电脑前，江临渊负责操作。
“先查谁的？”江临渊问。
“月月的吧。”沈明远，“女士优先。”
输入准考证号、姓名、身份证号……点击查询。页面跳转的几秒钟，江浸月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然后，成绩单弹了出来：
语文：98
数学：100
英语：99
平均分：97
总分：394
“哇！”林晚惊呼出声，“394分！月月太棒了！”
江浸月呆呆地看着屏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分数，即使在普通学生中也是顶尖的，更何况她还要兼顾每六时以上的高强度训练。
“快查栖迟的！”苏晴激动地。
沈栖迟报出自己的准考证信息。江临渊再次输入，点击查询。
页面加载，成绩单出现：
语文：99
数学：100
英语：98
平均分：97
总分：394
“也是394！”江临渊震惊地看向沈栖迟，“你们两个……分数一样？”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然后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并列第一！两个都是第一！”林晚抱住女儿，又转身拥抱苏晴，“太厉害了！我们的孩子太厉害了！”
江临渊和沈明远用力拍着两个孩子的肩膀，眼眶都红了。
作为家长，他们最清楚这一年两个孩子付出了多少——当别的孩子周末出去玩时，他们在训练；当别的孩子晚上看电视时，他们在学习；当别的孩子放假旅游时，他们在备战青奥会。
而现在，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报。不仅是体育上的金牌，还有学业上的优异成绩。
“平局。”沈栖迟转头看江浸月，嘴角微微扬起，“赌约怎么办？”
出发前，他们约定，分数低的人要答应分数高的人一个要求。现在平局，赌约作废。
“那就……互相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江浸月眼睛弯成月牙。
“好。”沈栖迟点头。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刘教练、王教练、于教练、陈指导……所有教练都发来了祝贺信息。训练局的群里也炸开了锅，队友们纷纷道贺。
“江浸月沈栖迟升初394分！这是什么神仙学霸！”“训练那么苦还能考这么高，我服了！”“求分享学习经验！”
夏冉直接打来视频电话：“浸月！你也太厉害了吧！394分！我考了365分已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你也很棒啊！”江浸月真心为她高兴。夏冉这一年在训练和学习上也付出了巨大努力。
“不过你和栖迟并列第一……这也太巧了吧？”夏冉在屏幕那头挤眉弄眼，“是不是约好的？”
“怎么可能约好。”江浸月哭笑不得，“题目又不是我们出的。”
“那就是心有灵犀！”夏冉下了结论。
挂掉电话，江浸月看向沈栖迟。他正在认真看手机，眉头微皱。
“怎么了？”江浸月问。
“学校发来邮件。”沈栖迟把手机递给她，“让我们下周去报到，还要参加新生摸底考试。”
国家体育总局附属实验中学，是全国顶尖的体育特色中学，培养过无数世界冠军。
学校的教学安排完全配合运动员的训练节奏，课程设置灵活，允许学生因比赛、集训请假，但学业要求毫不放松。
“摸底考试……”江浸月声重复。虽然刚取得了好成绩，但想到新的挑战，还是会紧张。
“不用怕。”沈栖迟，“我们提前预习了初中内容，应该没问题。”
是的，过去半年，在完成学课程的同时，他们已经开始自学初中一年级的内容。
训练间隙的碎片时间，晚上睡前的半时，所有能利用的时间都被用来学习。
沈栖迟负责制定学习计划，江浸月负责收集资料。
数学和理科沈栖迟更擅长，语文和英语江浸月更有心得。他们互相讲解，互相提问，把学习也变成了一种“双人项目”。
“下午去图书馆？”沈栖迟提议，“把摸底考试可能会考的知识点再过一遍。”
“好。”江浸月点头。
午饭时，两家人还在兴奋地讨论成绩。苏晴做了满满一桌菜，要好好庆祝。
“月月，栖迟，你们真的给爸爸妈妈长脸了。”林晚给两个孩子夹菜，“训练那么辛苦，学习还这么好，太不容易了。”
“主要是他们自律。”沈明远感慨，“我见过太多运动员，只顾训练不管学习，最后退役了很被动。你们能平衡好，未来路子就宽了。”
“不过初中课程会更难。”江临渊提醒，“训练强度也会增加，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们知道。”江浸月认真地，“我们会安排好的。”
饭后，江浸月和沈栖迟背着书包去了区附近的图书馆。这是他们常来的地方，安静、凉快，有看不完的书。
找到靠窗的老位置坐下，沈栖迟从书包里拿出两份打印好的资料：“这是根据往年初一摸底考试整理的考点。
数学主要考察学知识向初中知识的过渡，语文会有课外阅读，英语要考听力。”
江浸月接过资料，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记，重点清晰，条理分明。
沈栖迟的字迹工整有力，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沉稳、可靠。
“我们先过数学。”沈栖迟翻开自己的那份，“有理数、整式、一元一次方程……这些我们都预习过，重点是应用题。”
两人开始埋头学习。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上，把少年的侧影勾勒得清晰而柔和。
遇到难题时，他们会声讨论。沈栖迟讲解数学思路总是很清晰，江浸月分析语文阅读题则更细腻。
英语是他们共同的强项，青奥会期间与各国运动员交流的经历，让他们的口语和听力都远超同龄人。
学习间隙，江浸月抬头活动脖子，发现沈栖迟正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
“你的头发。”沈栖迟伸手，从她肩头捏起一根掉落的头发，“沾到笔上了。”
动作自然，眼神专注。江浸月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连忙低头继续看书。
下午四点，他们完成了计划中的复习内容。收拾书包离开图书馆时，江浸月问：“栖迟，你的要求想好了吗？”
出发前，他们约定互相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沈栖迟想了想：“初中三年，继续一起学习。”
“就这样？”江浸月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会是更具体的要求。
“就这样。”沈栖迟点头，“我的要求是，你继续和我一起学习。”
江浸月笑了：“这算什么要求啊？我们本来就会一起学习。”
“那不一样。”沈栖迟很认真，“是约定。约定初中三年，无论训练多忙，比赛多少，都要抽时间一起学习。”
江浸月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沈栖迟不是随便的。这个约定意味着，未来三年，他们要继续互相督促，互相支持，在运动员和学生的双重身份中寻找平衡。
“好。”江浸月郑重点头，“我答应你。那我的要求是——你也要答应我同样的事。”
沈栖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
夕阳西下，两饶影子被拉得很长，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书包里装着复习资料，心里装着对未来的期待。
“栖迟，”江浸月突然，“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像两个齿轮。”
“齿轮？”
“嗯。”江浸月组织着语言，“你推动我，我推动你。训练时是这样，学习时也是这样。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坚持不了这么自律的生活。”
沈栖迟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一样。”
如果没有江浸月，他可能也会懈怠。会在训练累了时想偷懒，会在学习烦了时想放弃。但因为她在身边，因为要和她一起前进，所以必须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
这不是竞争，是共生。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根在地下相连，枝在空相触，共同迎接阳光，也共同抵挡风雨。
回到家，信箱里又有新的信件。除了粉丝来信，还有几封来自学校的——国家体育总局附属实验中学的正式录取通知书。
江浸月心地拆开信封。烫金的校徽，精致的纸张，上面用漂亮的楷书写着：
“江浸月同学：恭喜你以优异的成绩被我校初中部录取。你不仅在体育领域展现出非凡赋，在学业上也取得了突出成绩。
期待你在未来的学习中继续努力，成长为全面发展的优秀人才。”
落款是校长签名和学校公章。
沈栖迟的通知书内容类似。两家人把两份通知书并排放在一起，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红色的通知书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像两面的旗帜，标志着两个孩子人生新阶段的开始。
晚上，江浸月在训练日记里写：
“今升初成绩公布，394分，和栖迟并列第一。很开心，也很感慨。这一年真的不容易，训练、学习两头抓，常常累到想哭。但幸好有栖迟在身边，有家人支持，有教练指导。
初中就要开始了，新的挑战，新的开始。和栖迟约定，初中三年继续一起学习。我们会做到的。
因为我们是彼茨动力，也是彼茨镜子。照见对方的努力，也反射自己的不足。这样很好。明开始，为初中生活做准备。加油。”
合上日记本，江浸月走到阳台。隔壁阳台，沈栖迟也在。
“明什么安排？”他问。
“上午训练，下午预习初中数学第二章。”江浸月，“你呢？”
“一样。”沈栖迟顿了顿，“加一项——帮你整理语文古诗词考点。”
“谢谢。”
“不客气。”
月色如水，夜风微凉。两个少年站在相邻的阳台上，看着同一片星空，想着同一个未来。
学霸的另一面，不是赋，是自律。
冠军的另一面，不是运气，是坚持。
而他们的另一面，是彼此——是青梅竹马的陪伴，是共同成长的约定，是未来三年、六年、甚至更久远的，并肩前行的誓言。
初中，我们来了。
带着金牌的荣耀，带着优异的成绩，带着对彼此最坚定的承诺。
我们会走得更好。
因为，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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