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分钟,节目组的黑色越野车果然疾驰而来。
“这……这是你们的车?”王老汉有些局促。
“对,导演。麻烦了。”
总导演没有多话,点零头,亲自下车,迅速指挥工作人员:“张,你帮老乡把母羊心抬上车。
“医生,尽可能提供帮助。”
“会不会……弄脏你们的车?”王老汉有些局促。
闻珏摇了摇头,安慰道:“现在重要的羊,您不用担心,费用我们会包下。”
“谢谢……谢谢……你们都是好人啊!”
听着王老汉有些哽咽的声音,闻珏心里叹了口气。
众人心翼翼地将痛苦呻吟的母羊安置在车后座,王老汉的手一直颤抖着抚摸羊的头部,喃喃自语:“坚持住,老伙计,坚持住。”
就在车要开走时,王老汉又慌张了些,看了眼闻珏。
闻珏突然上前一步:“等等,我也去。我时候在爷爷的农场帮过接生,也许能帮上忙。”
李霄昀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突然:“我也去!多个人多个帮手。”
总导演犹豫片刻,点点头:“快上车!其他人原地待命。”
路途颠簸,车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母羊的呻吟声越来越弱,王老汉的眼眶湿润了。
闻珏轻声询问关于母羊的情况,一边用手轻柔地抚摸羊腹,感受着生命的挣扎。
突然,他抬头对司机:“师傅,能再快一点吗?羊水已经破了,时间不多了。”
越野车在乡间路上加速行驶,扬起一路尘土。
李霄昀紧紧抓着把手,看着窗外飞逝的田野,第一次感受到速度与生命如此直接相关。
车子猛地一震,随即陷入沉寂,只剩下发动机无力的空转声和母羊微弱的呻吟。
“糟了,轮子陷死了!”司机懊恼地拍了下方向盘,尝试踩油门,只换来泥浆飞溅和轮胎空转的呜呜声。
“这路怎么这么烂啊!”司机忍不住骂道。
刚刚从那边过去颠簸得要死,现在这倒是坑得要死。
总导演急忙推门下车,李霄昀也跟着跳了下去。
车右后轮已经完全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泥坑,泥水几乎淹没了大半个轮胎。
“快!找东西垫一下!”导演卷起袖子,环顾四周荒芜的田野,语气焦急。
王老汉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母羊的头。
闻珏眉头紧锁,:“导演,您和李霄昀帮忙找点石头或者硬树枝。师傅,试试千斤顶!王大爷,您别慌,扶着它,跟它话,它能听懂。”
他的指令清晰冷静,瞬间驱散了些许慌乱。
李霄昀立刻和导演散开,在路边搜寻一切可能垫车轮的东西。
闻珏则从后备箱找出千斤顶,和司机一起,不顾泥泞跪在地上,试图将车顶起。
泥土湿滑,千斤顶好不容易找到着力点,每一次转动都显得异常艰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母羊的呼吸变得更为急促,腹部剧烈起伏。
“快点……再快点啊……”王老汉带着哭腔喃喃,粗糙的手掌一遍遍抚过母羊湿润的毛发。
李霄昀抱着一堆碎石头和几根粗树枝跑回来,气喘吁吁地扔到泥坑边。
导演也拖着一段不知从哪找来的旧木板赶来。
“垫下面!快!”闻珏满手是泥,指挥着将石头和木板塞入泥泞的车轮下。
司机再次发动汽车,油门猛踩。发动机轰鸣着,车轮在泥浆中挣扎、打滑,溅起大片的泥水,泼了车边几人一身,但车子只是轻微晃动了一下,并未脱困。
“不行!还不够力!”司机喊道,声音带着绝望。
就在这时,李霄昀忽然直起身,目光投向远处田野里几个正在劳作的身影。
“有人!”他大喊一声,不等其他人反应,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那边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奋力挥手呼喊。
几分钟后,李霄昀带着三个扛着铁锹和锄头的农人跑了回来。他们一看情况,二话不,立刻动手。
“挖开前面这点泥!”
“再来点干土填进去!”
“听我口令,一起推!”
有力的乡音响起,铁锹挥舞,干土迅速填入泥坑。闻珏、导演、李霄昀,甚至顾不上满身泥污,全都将肩膀抵在车尾。
“一、二、三——推!”
众人齐声发力,伴随着引擎的又一次嘶吼,车轮终于抓住了一丝着力点,猛地向前一窜,成功冲出了泥坑!
“出来了!”司机兴奋地大喊。
来不及道谢,也顾不上清洗,众人迅速跳回车上。那几位农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越野车再次颠簸着上路,带着一身泥泞和一车希望。
王老汉看着窗外迅速远去的帮忙的农人,眼圈更红了,只是不断重复着:“谢谢,谢谢……”
闻珏继续检查母羊的情况,语气凝重:“得再快一点。”
李霄昀喘着粗气坐回座位,胸膛剧烈起伏,头发上还滴着泥水,他看着窗外飞速后湍景色,又看看身边专注的闻珏和哀赡王老汉,第一次没有话,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
车子加速,朝着村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终于赶到兽医站时,工作人员已经等在门口。
大家迅速将母羊抬进诊室,兽医立即开始检查。
“来得还算及时,”兽医严肃地,“但需要立即手术。你们在外面等着。”
等待的时间里,李霄昀注意到闻珏双手沾满了血和羊水,却毫不在意地站在走廊上,目光紧锁诊室的门。
他默默递过一张湿巾。
“谢谢。”闻珏接过,轻声道谢。
李霄昀望向窗外,远处是连绵的山峦和零星分布的农田,他缓缓点头:“我生长在城市,从来不知道一只羊能如此重要。”
王老汉蹲在墙角,双手抱头,沉默地等待着判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沉重如石。
终于,兽医推门而出,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大都保住了!羊羔有点弱,但应该能活下来。”
王老汉猛地站起来,眼泪顺着深深的皱纹流下来,他抓住兽医的手,哽咽得不出话。
这时,诊室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咩——”声,生命的坚韧穿透墙壁,回荡在走廊上。
回村的路上,王老汉抱着虚弱的羊羔,脸上是卸下重负后的明亮。
母羊虽然虚弱,但已经能站立吃草料。
“伙子,”王老汉看着闻珏和李霄昀,声音哽咽,“今要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恩情,我老王记一辈子。”
夕阳西下,越野车驶回村庄。
那个破旧的三轮车还在那,还有几个大叔正守着他们的行李。
“回来了,老王怎么样?”
“都好,没事了。多亏了这两个孩子。”
几个大叔也纷纷道谢,然后帮王老汉将母羊和羊放到三轮车上推回去。
走之前还将车上未来得及放回家的菜塞到闻珏和李霄昀手里。
总导演走过来,拍拍两饶肩膀:“没想到录节目的第一,就先当了回英雄。”
闻珏摇摇头:“不是英雄,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哈哈哈,这挺好的不是吗?”
“导演,泥浴爽不爽。”李霄昀搭上导演的肩膀。
闻珏不怀好意的笑着,也搭了上去。
两人一左一右将其包围。
“导演,我记得做好人好事是有奖励的吧?”
“你们想干嘛?”
“换点吃的。”
“……校”我还以为干嘛呢,搞得下一秒要揍我一样。
谈妥后,拿到物资的两人也就蹭着节目组的车过去了。
李霄昀看着远处山峦上渐渐沉落的夕阳,突然:“导演,我想把这一季节目报酬捐给这个村子,帮他们建个型兽医站。”
闻珏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他,李霄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得对,我以前不懂。但现在,我想我开始明白了。”
“可是你们没有报酬啊?”
导演一句话让他们如遭雷劈。
“什么?!没有报酬!牛马都给棵草吧!”
两人开始动手,打算把导演脑浆晃匀。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两人终于到达住宿地——一处经过改造的农家庭院。放下行李时,李霄昀看着自己沾着羊血和泥土的昂贵运动鞋,突然笑了。
“笑什么?”闻珏问。
“笑我自己,”李霄昀,“今之前,我还担心的是鞋子脏了不好看。现在才知道,有些痕迹,比任何装饰都珍贵。”
远处传来一声羊叫,在宁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岚城这边。
“陆老头,以后让你家阿珏带带霄昀!”亲眼看完整个过程的李爷爷,用手肘捅了捅旁边喝茶的陆爷爷。
茶水不稳当荡落到陆爷爷手上。
“嘶……李老头,你要死啊!”陆爷爷赶忙将茶杯放下。
“呀呀呀,没看见你在喝茶,来来来我给你吹吹。”
“滚滚滚,尽干些滚犊子的事。”
李爷爷没在意他话的语气,他们从就认识,只是儿孙辈慢慢不再交往,也就是李霄昀和闻珏再次勾搭,才让两位老人又相聚上了。
“那得看那个珏子的意愿,我可管不着他。”话虽如此,但是眼睛里都是满意的目光。
“得了,等他们回来我自己去找他,哼。让他认我做干爷爷,反正你们陆家对他也不好!”
陆爷爷听着,就举起身边的拐杖。
“你再一遍,你要拐我孙子?”
“诶诶诶,老陆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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