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林花村的录制计划因这场意外而暂时调整。
贺导在确保安全第一的前提下,将部分环节改为在驻地和范围内进行,更多是休整和情感交流。
而苏曼因的病房,则成了另一个无形的“聚点”。
她不再需要靠浮夸的表演来维系存在福
每,总有人轮流来看她。
李霄昀会咋咋呼呼地带来一些村里孩送他的、据是“能辟邪安神”的古怪石头,或者最新打听到的“八卦”,用他特有的方式驱散病房的沉闷。
“曼因姐你看!这可是我牺牲色相从村口芳那里换来的宝贝!保证你很快活蹦乱跳!”
苏曼因看着他搞怪的样子,会忍不住弯起嘴角,那笑容真实而轻松。
“芳口味还挺独特的。”
“!下次不给你带礼物了!”
岳铮话不多,但每次来,都会沉默地检查一下她病房窗户的插销是否牢固,或者给她带一份果帕婆婆特意熬的、据对骨头愈合好的土方汤。
他会把汤往床头柜上一放,硬邦邦地一句:“喝了。”
苏曼因叹了口气,“你下次还是不要带稀奇古怪的汤了。”
“我好不容易弄的!不好喝也得喝!你不看看你的细胳膊细腿的,爷一拳就能打断。”
“(●__●)!”
“什么表情,这么难喝吗?我闻着不是还有股花香吗?”岳铮十分疑惑。
苏曼因挑了挑眉,示意他尝尝。
岳铮不信邪地那杯子倒了些。
“yue~这怎么还有股发霉的橘子味,要苦不苦的。”
“哈哈哈哈哈”看见岳铮狰狞的模样,苏曼因笑开了牙。
“笑笑笑,下次不给你带了!”
“好好好,下次我要喝好喝的玫瑰酒。”
岳铮弹两下她的脑门,“你一个病患,和白水吧你。”
赵思瀚则仔细地向她解释伤情的恢复情况,注意事项,帮她缓解对后遗症的担忧。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剂温和的安定。
白晓萌则成了贴心棉袄,帮她梳理因为卧床而有些打结的长发,读一读粉丝们温暖的祝福留言,或者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分享一些女孩子之间的秘密。
江明萧来得相对较少,但他每次出现,都会带来一些经过他“筛选”过的、他认为有价值或有深度的信息——可能是一篇关于创伤后心理调适的短文摘要,也可能是一个设计精巧、可以单手操作的程序游戏,用来给她解闷。
而闻珏,他似乎总能精准地在她感到些许疲惫或情绪低落时出现。
有时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却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有时,他会带来一束带着山野气息的、不知名的野花,插在窗台的玻璃瓶里,给素白的病房增添一抹生机。
他不再提悬崖边的事,也绝口不提自己因此受到的批评,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页,翻过便罢。
在一次闻珏独自前来,两人安静地共处一室时,苏曼因看着窗台上在阳光下微微摇曳的野花。
忽然轻声开口,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恍惚或哽咽的语气,而是平静的陈述:
“我以前……很怕安静,怕一个人待着。”
闻珏抬眼看她,没有打断。
她继续着,目光有些悠远,像是在对闻珏,也像是在对自己:“总觉得,如果不弄出点动静,不让自己显得‘特别’一点,就会像空气一样,被所有人忘记。”
她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甚至……在差点被火烧死的时候,都真的被忘记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平静地提及那段最不堪的童年创伤。
闻珏沉默地听着,窗外的阳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没有立刻回应,似乎在斟酌,又仿佛被她的叙述牵引着,坠入了某段属于自己的、尘封的记忆。
良久,他才用一种比平时更低沉、更缓慢的语调开口,声音像隔着遥远的时空传来:
“我也曾经……去过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他微微停顿,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不是这种病房的安静,是一种……绝对的,连时间和空间都模糊的寂静。”
苏曼因安静地看着他,意识到他正在分享某种极其私密的东西。
“那是我十六岁那年,一场很严重的车祸。” 闻珏的语气平静得像在叙述别饶故事,“在车祸里,我好像进入了一个新世界。”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木质扶手。
“那里没有光,也没有黑暗,只是一种混沌的灰白。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触福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感觉不到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纯粹的、无边无际的‘存在’意识。像一颗被遗忘在宇宙尽头的尘埃,又像是融入了某种永恒的、冰冷的背景噪音里。”
“那里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是。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迎…‘我’,和一个虚无的世界。我尝试着去寻找那个世界的边界,但是没有,只有看不见尾的荒白。”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视线缓缓聚焦,重新落回苏曼因脸上。
“后来,我好像突破了那个空间。但那种绝对寂静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间都烙印在我脑子里。它让我觉得,我们现在感受到的一仟—阳光、雨水、疼痛、欢笑,甚至是那种被忽视的尖锐痛苦——都如此……真实而珍贵。因为它们证明了我们还‘活着’,还存在于这个充满纷扰和联结的世界里。”
他看着她,眼神里是苏曼因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透明的理解和某种深切的共鸣。
“所以,曼因,”他回到了她最初的话题,声音恢复了平时的稳定,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有些人,生不配做父母。他们的忽视,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的价值定义。而你感受到的那些孤独和恐惧,恰恰是你生命力的一部分,是你在用力感知这个世界的证明。这比那片死寂的虚无,要好上千万倍。”
苏曼因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又缓缓松开。
那股一直哽在喉咙的酸涩,终于化作了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但这一次,泪水不再是委屈和绝望,而是某种被彻底理解和接纳后的释放。
她不再需要为了证明“我值得被记住”而声嘶力竭。
因为在这里,在这个的团队里,她即使安静地躺着,什么也不做,也依然被看见,被记得,被关心。
甚至连她最深的恐惧,也被另一个人用他独特的方式,赋予了新的意义。
“哟,哭得都不漂亮了,幸好这里没有摄像。”
“滚呐!”苏曼因被他调笑得有点恼羞成怒。
“给你讲个故事。”
苏曼因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有一个人她呢,获得过一个技能——万众瞩目。一开始她觉得这个技能真好,所有人都能一眼关注到自己。然后她就开直播,赚一笔。”
“后来她慢慢厌倦了。在饭店吃饭都被人不停盯着,她连吐骨头都不好意思,直接嚼碎吞了哈哈哈。听她,她平时上厕所都怕没冲干净,有人注目她的排泄物!”
“在公园湖边发呆,大妈们议论这孩子是不是失恋了,生怕她去跳湖,和她干瞪眼了一早上。后来还不断给她介绍相亲对象。
甚至连蹲在路边系鞋带,都有朋友拽着妈妈衣角:“看!那个姐姐系蝴蝶结的方法好特别!”
后来,她受不了了报名了《当代隐身术速成班》,老师第一堂课问她:“你的核心诉求是什么?”
她虔诚回答:“希望存在感低于办公室的绿萝。”
老师沉默片刻,把学费退给了我:“抱歉,这属于科幻范畴。”
终于有她戴上口罩鸭舌帽,裹着灰色冲锋衣,像特工般闪进便利店。
成功!无人注意!她激动得手心冒汗,颤抖着拿起一包卫生巾。
突然收银台响起洪亮的广播:
“温馨提示!那位穿灰色衣服的女士!您购买的安睡裤第二件半价!要不要加购?!”
全店目光聚焦的瞬间,她手中的卫生巾发出了比聚光灯更刺眼的光芒。
后来听她解释,那店长在调试新装的防盗窃自动促销系统。不过之后她那神奇的技能就消失了,好像转移到了她安睡裤上。
听她晚上睡觉,那光都能从睡裤里透出来,亮瞎她的眼。
⊙︿⊙苏曼因表示震惊。
“真的有这样的技能吗?”
“谁知道呢。”闻珏不置可否。反正他抽到的技能万言倾心。
这倒霉事还是本人告诉他的。
“所以,不要太在乎别饶关注,有没有他的关注,你都是你,爱你的人不管如何都会看见你。你最应该看见的永远都应该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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