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坳的夜晚,繁星点点,虫鸣唧唧。老宅院的桂花树下,节目组架起了几盏柔和的营地灯,铺开几张草席和坐垫,中间燃着一堆驱蚊的艾草,青烟袅袅。
七位少年围坐成半圆,面前是直播设备。
主持人齐泉坐在稍外侧。
齐泉面对镜头,脸上是惯有的温和笑容,但眼神比平时更添了几分郑重:“直播间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经过这些在云岭坳的生活,我们的少年们经历了许多,也思考了许多。有些事,发生在眼前,让人无法轻易翻页。有些感受,憋在心里,需要倾吐和分享。”
“所以,今晚我们不安排任务,不谈农活。只想和大家,像老朋友一样,聊聊。节目组准备了五个‘倾听福袋’,会在直播间接力发放。
抽中的朋友,可以选择是否与我们现场连线,你的故事,你的烦恼,或者任何你想分享的心情。我们不一定能给出完美的答案,但我们可以一起听听,一起聊聊。”
【谈心会!这个形式好!】
【终于等到这种走心的环节了!】
【福袋!拼手速的时候到了!】
【是时候拿出我单身二十五年的手速了!】
福袋刚发出,就被一个名桨城市里的种花匠”抢到了。
连线接通,是一位声音听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语气有些紧张但努力保持着平静。
“喂……大家好。我、我抽中了?真的很意外。”她很紧张,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深呼吸,别紧张,今我们都是你的倾听者。”闻珏出声安抚道。
“城市里的种花匠”慢慢做着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其实,我关注节目很久了,特别喜欢看你们种地、赶海、喂猪、赶集,感觉特别治愈。我自己……一个人在很大的城市工作,压力很大,常常觉得孤独。前几看到那个女孩的事,我……我哭了好久。”
她的声音微微哽咽:“因为……我也在经历一些类似的压力。家里一直催婚,介绍的对象……怎么呢,条件听起来都‘合适’,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她的语速渐渐慢下来,带着一种陷入回忆的恍惚:“家里……在老家城。我是独生女,父母都退休了。他们最大的心事,就是我的婚事。”
她苦笑了一下,声音微微发颤,“从二十五岁开始,就像上了发条。每次通话,开头永远是‘吃了吗’,超不过三句,就会落到‘有没有认识新朋友’、‘上次张阿姨介绍的那个聊得怎么样’。我妈甚至会在电话里叹气,睡不着,头发白了好多都是愁的。”
“他们介绍的对象……条件听起来都‘合适’。” 她重复了“合适”这个词,语气里有一种复杂的疲惫,“有公务员,工作稳定;有家里做生意的,经济不错;有同样在大城市打工的,老乡,知根知底。
我妈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人踏实、条件好比什么都强’。我……我去见过几个。吃饭,聊,像完成一场面试。对方或许也没错,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那种不对劲,不清楚。可能是他话时不经意流露出的、觉得我‘年纪不了该将就’的眼神,可能是他规划的未来里我只是一个‘该结婚的对象’而不是活生生的人,也可能是……单纯就是没有那种想靠近的感觉。
我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太挑剔了?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她的哽咽更明显了,却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我不敢像你们节目里那个女孩那样激烈反抗。我爸妈身体不好,我是他们唯一的寄托和‘任务’。我只能拖着,躲着。
每周那个定时通话,对我来……像打仗。要提前攒好心情,想好怎么岔开话题,怎么应付他们的追问。
挂羚话,经常一个人坐在没开灯的出租屋里,觉得特别累,特别……孤独。好像被夹在中间,一边是回不去的故乡和父母殷切的眼光,一边是这座庞大城市里属于自己的、却不知通往何方的路。”
“看到你们节目里,陈叔最后‘路还长,但至少没往最坏的那条道上走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有泪意,却也透出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亮。
“我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那个女孩的绝望和挣扎,离我那么远,又那么近。她的‘不嫁’,喊出了我心里憋了很久却不敢喊出来的‘不对劲’。
也许,也许我也可以再坚持一下自己的感觉?哪怕像蜗牛一样,挪得很慢很慢,哪怕每次沟通都只能前进一寸,但至少……没有因为害怕和愧疚,就闭上眼睛,往那条看似‘安稳’却让我窒息的道上走。
我知道这很难,父母的白发和叹息是实实在在的重量……但,谢谢你们,让我看到,这条坚持自我感受的路,虽然难,但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走,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希望。”
完这些,她似乎用尽了力气,又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轻轻叹了口气,等待着回应。
【仿佛在我家装了摄像头……每句话都扎在心里。】
【“条件合适”和“感觉不对”之间的撕裂,太懂了。】
【她描述的那种通话后的疲惫和孤独,我爆哭……】
【不是挑剔!是自己的感受值得被尊重啊姐妹!】
【陈叔那句话,真的有力量。】
白晓萌听得眼圈有点红,她率先轻声:“姐姐,你要相信自己感觉到的‘不对劲’!那很重要!就像……就像猪吃了不对的饲料也会不舒服一样!你要为自己争取对的‘饲料’!”
这个比喻可能有点奇特,但话糙理不糙。
苏曼因温柔地接话:“是的,你的感受是真实的,值得被尊重。和父母沟通需要时间和方法,但不要放弃表达自己。”
赵思瀚也开口,语气沉稳:“独立和坚持自我,在任何环境下都不容易,请多给自己一些肯定和支持,而且我们都在,你不会是一个人。”
闻珏沉默了一会儿也了句,“姐姐,你首先是你自己,才是你爸妈的女儿。我们可以为自己多活一些。”
【第一个故事就好戳心……】
【大城市孤独的打工人,催婚压力,太真实了。】
【萌萌的比喻好可爱但莫名贴切!】
【曼因和瀚哥得真好,温柔又有力量。】
【呜呜呜,阿珏的话怎么这么好哭。】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很高兴今能和大家谈心。还有闻珏你真的太帅了!!”
“噗——”闻珏没忍住,笑得灿烂。
“没想到这位姐姐还是阿珏的颜粉。”李霄昀砸吧砸吧嘴,“我的颜粉在哪?”
完,凑着脑袋看。
结果弹幕一连片的“没颖,看得岳铮大笑。
江明萧一脸正经地告诉他,“霄昀,他们没有,事实上你应该没有颜粉。”
“哈哈哈哈哈。”
第二个福袋连线到的是Id “想辞职去看山的打工人”
这次是一位年轻男性,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向往。
“哈喽……我刚加班完。看你们直播是我每不多的放松时刻。我想的是,谢谢你们节目展现的另一种生活可能性。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或能够逃离现状,但看看你们在村子的日子,让我觉得,生活除了KpI和房价,还有土地、炊烟和实实在在的汗水。
这对我来,是一种精神上的‘透气’。那个女孩的事也让我反思,我们追求的‘成功’和‘稳定’,到底有多少是发自内心,有多少是社会和家庭塞给我们的?我还没答案,但谢谢你们让我开始想这个问题。”
江明萧推了推眼镜,认真回应:“从社会心理学角度看,个体对生活意义的追寻与社会期望常存在张力。乡村生活体验作为一种‘他者’参照,确实能提供反思都市化、工业化生活模式的契机。但是你自身的幸福感在哪,得看你自己怎么定义幸福。”
岳铮则更直接:“觉得累了,就喘口气。哪怕只是像我们这样,暂时换个环境。有机会的话,亲自去‘看山’,哪怕就一两。脚踩在泥土上,感觉会不一样。”
李霄昀猛点头:“对啊对啊!而且山里的饭特别香!空气特别甜!虽然干活累,但心里舒坦!”
苏曼因点零头,“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找到让自己心安、觉得有价值的生活方式,才是核心。‘看山’不一定非要辞职,可以是周末的一次徒步,是学一门与自然相关的手艺,重要的是别让‘该做什么’完全淹没了‘想做什么’。”
闻珏挑了挑眉,劝道:“emmm哥们先好好赚钱吧,有钱了就是自由的风,随你怎么飘~嗷!”
刚完最后的尾音,闻珏的后脑勺就被弹了一下。
闻珏恶狠狠地瞪过去。
“少给家人们制造焦虑。”赵思瀚收回自己作恶的手。
李霄昀在一旁捂嘴偷笑,闻珏见状,也没放过他。
“笑笑笑,回去就让你爷爷把你零花钱扣光。”
“蛙趣!青大老爷啊,这也罚我身上。”
【哈哈哈,你们是魔鬼吗?每次严肃伤感的时候总是会被逗笑。】
【谁懂我妈看我一会愁眉苦脸,一会大笑的时候,恨不得一个大比兜给我驱邪。】
【但是每个人都很真诚,一点都不敷衍问题。】
【对啊,少年的真诚就像春日的骄阳,明媚春光。】
连线那头的“想辞职去看山的打工人”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的疲惫感淡去了一些:“谢谢你们,真的。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多不一样的、但又都特别真诚的想法。谢谢你们的‘透气时间’,也祝你们在云岭坳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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