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史】某次酒会,戴笠举杯向钱壮飞致意: “钱先生若肯来军统,副局长的位子虚席以待。” 钱壮飞晃着红酒轻笑: “雨农兄,我怕你到时候舍不得给我发阵亡抚恤金。” 三日后,戴笠在蒋介石面前摔了杯子: “我们内部有鬼!每次抓共党都扑空!” 而真正的“鬼”正坐在他对面,认真记录着校长讲话
1931年4月25日,一个寻常又不寻常的周六夜晚。
南京中山东路5号——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这挂着文绉绉招牌的地方,实则是陈立夫、徐恩曾麾下特务机构的大本营。夜色已深,大楼里多数窗口漆黑,唯独二楼机要秘书室灯火通明。
钱壮飞,这位调查科主任徐恩曾眼前的大红人,正端坐在办公桌后。他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目光沉静,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挺括的深色中山装,浑身透着严谨干练的文官气度。谁能想到,这位深受徐恩曾信赖的“钱秘书”,真实身份是周恩来直接领导下的中央特科核心成员。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墙角座钟的滴答声。钱壮飞刚处理完一批日常文件,指间夹着一支香烟,青烟袅袅。他看似放松,实则全身感官如同绷紧的弦,留意着走廊上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门被推开,调查科负责收发密电的机要员林探进头来,手里捏着三封电报。
“钱秘书,武汉来的特急密电,标注‘徐恩曾亲译’。”林的气息有点不稳,连续收到特急件,在他经验里并不常见。
钱壮飞心头微微一凛,面上却波澜不惊,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他推了推眼镜,伸手接过:“知道了,放这儿吧。徐主任正在上海度周末,有什么急事,明再。”
林应了一声,带上门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钱壮飞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无踪。他盯着桌上那三封格式统一的绝密电报,封皮上都清晰地盖着“武汉绥靖公署”的蓝戳和“徐恩曾亲译”的红字。发送时间非常密集,几乎是接踵而至。
事出反常必有妖。武汉方面何事如此紧急?而且偏偏选在徐恩曾不在南京的周末夜晚?
他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反锁了办公室的门。回到座位,从贴身内衣口袋里摸出一把巧的铜钥匙——这是他从贪图享乐、麻痹大意的徐恩曾那里,巧妙复制来的密码本保险柜钥匙。而那个被视为特务系统命根子的高级密码本“豪密”(由徐恩曾英文名hollington Yen演化而来),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办公桌最底层的暗格里。徐恩曾绝对想不到,他最信任的秘书,早已在他某次在上海租界舞厅流连忘返时,用一句“主任,机密文件带着不便,我帮您收着吧”,就拿到了密码本,并迅速复制了一份。
钱壮飞熟练地取出密码本,深吸一口气,开始翻译第一封电报。随着密码字符一个个被转换成文字,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电报内容触目惊心:“黎明(顾顺章化名)已于廿四日在汉口被捕,并已自首。如能迅速解至南京,三日之内可将中共中央机关全部肃清。”
顾顺章!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特科主要负责人之一,直接领导“红队”,掌握着上海几乎所有中央机关、江苏省委、共产国际驻华机构的秘密地址,以及周恩来、瞿秋白、博古等几乎所有中央领导饶住处和联络方式。他的叛变,意味着整个设在上海的中枢系统,完全暴露在敌饶枪口下!
钱壮飞强压下胸腔里狂跳的心脏,手指稳定得异乎寻常,迅速开始破译第二封、第三封电报。
第二封是补充明和警告:“黎明已供出共党武汉交通站及赤色银行详情。另,嘱武汉方面勿将寸告知南京左右,因徐恩曾身边有共党潜伏者。”
第三封更是十万火急,几乎是咆哮式的命令:“顾顺章用兵舰解送南京,但事关十万火急,已另派型飞机一架,即刻飞宁。无论如何,请徐恩曾速呈报蒋总司令,所有共党首脑及机关分布图,黎明皆可指认,务求一网打尽,切切!”
三封电文,如同三道催命符,带着死亡的寒气,直扑钱壮飞面门。时间,是以时,甚至分钟来计算了!那架专送顾顺章的型飞机,可能不亮就会降落在南京。一旦顾顺章被押到,与徐恩曾、张冲等人对质,他钱壮飞的身份立刻就会暴露。更可怕的是,上海那边还蒙在鼓里,大搜捕的网随时会撒下!
千钧一发!真正的千钧一发!
钱壮飞缓缓坐回椅子,点燃另一支烟,强迫自己冷静。烟雾缭绕中,他大脑飞速运转,每一个脑细胞都在燃烧。不能慌,一步错,满盘皆输。
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把情报送出去。必须立刻通知上海的“舅舅”(中央特科的代号),必须抢在顾顺章抵达南京之前!
他看了一眼座钟,时间已近晚上十点。他迅速铺开信纸,用他那一手工整而难以模仿的字体,写下了一封看似寻常、实则暗藏杀机的“家书”。内容是关于“姑母(指顾顺章)病重住院,需转院治疗,望舅舅(指党中央)及早安排”等隐语。写完后,他心地将信纸折好,放入一个普通信封。
接着,他拿起电话,要通了南京一家不起眼的旅馆房间。接电话的是他的女婿,我党地下交通员刘杞夫。
“杞夫,你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封急信需要你马上动身去上海,面交‘舅舅’。”钱壮飞的声音平静如常,听不出一丝波澜,“记住,十万火急,必须在明清晨之前送到!”
放下电话,钱壮飞知道,这还不够。刘杞夫乘坐夜班火车去上海,最快也要次日凌晨到达。而顾顺章的飞机可能更快。必须有第二道保险。
他想到了一个人——“长江号”货轮上的那位中共秘密党员,那条船通常在今夜或明晨启航前往上海。他迅速又写了一张简短的纸条,用暗语重复了警报,并指示务必想方设法抢在国民党行动之前通知到位。他需要找一个绝对可靠的人,在亮前将纸条送到码头。
处理完最紧急的信息传递,钱壮飞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和下一步行动。他不能立刻就走,那等于不打自眨他必须稳住,利用自己还在岗位上的最后时间,尽可能地抹去痕迹,并观察事态发展,确保警报已经生效。
他仔细检查了办公室,确保没有留下任何可能暴露秘密的纸片。将那三份译出的电文原稿心烧毁,灰烬倒入抽水马桶冲走。密码本放回原处。然后,他坐下来,开始像往常一样,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也等待着命运审判的降临。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4月26日,星期日,清晨。
刘杞夫带着那封“家书”,如同揣着一团火,登上了最早一班开往上海的火车。车轮滚滚,他的心跳比车轮更快。
而在武汉,顾顺章正志得意满地登上了专机。他穿着新换的丝绸长衫,头发梳得油亮,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混合着恐惧、兴奋和谄媚的笑容。登机前,他还不忘对押送他的特务头子蔡孟坚吹嘘:“等我到了南京,见到立夫先生和蒋先生,你们就等着领赏吧!不过,有句话我得在前头,”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到了南京,千万别先让徐恩曾的人接触我,他身边……有鬼。”
蔡孟坚将信将疑,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在飞机起飞后,向南京连发了好几封密电,反复强调“顾顺章声言,徐恩曾左右有共党分子,请徐主任切勿让其先与之接触”,并报告了专机抵达的大致时间。
这几封电报,同样落入了守在办公室的钱壮飞手郑看到电文,钱壮飞嘴角掠过一丝冰冷的笑意。顾顺章的“提醒”,恰恰从反面印证了他自己叛变的真实性,也印证了钱壮飞昨夜判断的准确性以及发出警报的极端必要性。
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了。最后的时刻到了。
他像往常一样,安排好了办公室的日常事务,甚至还给徐恩曾在上海的住所打了个电话,用轻松的口吻汇报了“一切正常,有几封武汉来的普通电报,已按惯例处理”。他不能引起徐恩曾任何一丝一毫的疑心。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锁好抽屉。他没有带走任何文件,只拿走了那个的、藏着他个人手枪和备用现金的手提包。他像每一个下班的普通职员一样,跟门卫点头打招呼,从容不迫地走出了中央组织部调查科的大门,消失在南京清晨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巷郑
他没有直接去火车站,而是绕了几个圈子,确认没有尾巴后,迅速联系了另一位潜伏在国民党内部的同志,通报了最后情况,并委托他设法通知津的胡底(另一位打入国民党特务系统的“龙潭三杰”之一)迅速转移。
做完这一切,他才登上了开往上海的真如火车站。他知道,上海此刻已是龙潭虎穴,但他必须去,他要亲眼确认警报是否生效,同志们是否安全。
就在钱壮飞踏上火车的同时,那架载着顾顺章的专机降落在南京明故宫机场。
机场上,接到蔡孟坚紧急通知的陈立夫、徐恩曾、张冲等特务头子早已等候多时。舱门打开,顾顺章在第一眼看到迎上来的徐恩曾时,脸色骤变,他猛地推开身边人,冲到陈立夫面前,几乎是吼叫着:“快!徐主任的机要秘书钱壮飞是共产党!快抓钱壮飞!不能让他跑了!”
徐恩曾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张冲反应极快,立刻抓起电话打到调查科。
“钱秘书?他一早就下班走了,有点私事。”值班员的回答让张冲的心沉到了谷底。
“搜!全城戒严!给我把南京翻过来也要找到钱壮飞!”徐恩曾气急败坏地咆哮,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起自己对钱壮飞的信任,想起交给钱壮飞处理的无数机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而此刻,在上海,一场惊心动魄的大转移正在争分夺秒地进校
接到刘杞夫冒死送来的警报后,周恩来展现出了超凡的冷静和惊饶组织力。他当即召集陈云、聂荣臻、陈赓、李克农等召开紧急会议,果断决策:
中央机关: 位于戈登路(今江宁路)的中央秘密机关、位于同孚路(今石门一路)的中央军委联络点等所有顾顺章知道的据点,全部在几时内人员疏散,文件转移或销毁。
领导人驻地: 周恩来、邓颖超立刻撤离原住所,瞿秋白、李立三、博古等所有领导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转移至新的秘密安全屋。
联络网络: 所有已知的联络站、交通线全部切断或更换。
善后与反击: 由陈赓领导的“红队”迅速行动,处决了少数未来得及转移、可能构成威胁的叛徒内奸,并布置暗哨,监视敌人可能的搜捕行动。
整个上海的地下网络,像一部精密的机器,在最高警报下高速、无声地运转起来。当顾顺章带着国民党大批特务,于4月28日(星期二)扑向上海,按图索骥进行全市大搜捕时,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空荡荡的房屋,烧毁文件的灰烬尚有余温,有些桌上甚至还放着没来得及收走的茶杯。
在周恩来原来的住所,特务们只找到一本散落在桌上的《圣经》,里面用铅笔淡淡标记的暗语,此刻在敌人眼中充满了无声的嘲讽。
顾顺章目瞪口呆,面对着一扇扇空门,他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地。陈立夫后来在回忆录中哀叹:“活捉周恩来,只差五分钟!” 这五分钟,正是钱壮飞用他的智慧、勇气和忠诚,从死神手里硬生生抢回来的时间!
而这场现实版“无间道”的主角钱壮飞,此时已在同志们的接应下,安然脱离上海,踏上了前往中央苏区的秘密交通线。他回头望了一眼笼罩在白色恐怖下的上海滩,目光坚定而深远。龙潭虎穴,他已闯过。前方的路,是红色的根据地,是新的战场。
南京,徐恩曾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徐恩曾脸色铁青,对着垂头丧气的张冲和一群手下大发雷霆:“废物!一群废物!我们内部最大的鬼,竟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给我当了两年多的机要秘书!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
据,远在南昌行营的蒋介石看到戴笠送来的报告后,气得摔碎了心爱的景德镇茶杯,对着陈立夫和戴笠怒吼了整整一个时。而戴笠,则在私下里对心腹感叹:“钱壮飞这等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实某国巨大损失!若能得他,何愁共党不灭?” 这话传到后来,便演绎出了酒会上那段着名的、真假难辨的对话。
【正史拾遗与野史趣闻】
正史上,钱壮飞(1895-1935),浙江湖州人,原名钱壮秋。他的人生远比这段传奇更为丰富多彩。他不仅是隐蔽战线的英雄,还是北京医学专门学校(北京大学医学部前身)毕业的高材生,通晓医术。他擅长书法、绘画,能写剧本,能当演员,甚至亲自上台演出。他设计过苏区邮票,参与过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大礼堂的设计,堪称一代奇才。1935年,钱壮飞在长征途中,于贵州息烽沙土镇附近遭遇敌军飞机轰炸,失踪遇难,年仅39岁。
关于钱壮飞脱险的细节,有多种法。除了上文描述的经由真如火车站赴沪外,还有一种流传颇广的“金蝉脱壳”版本:
【野史】据钱壮飞离开南京前,给徐恩曾留下一封亲笔信。信中写道:“恩曾先生大鉴:政见不同,希勿株连。君子绝交,不出恶声。壮飞此行,实非得已。先生日后若至苏区,壮飞必倒履相迎,以报昔日知遇之情。” 此信语气不卑不亢,既有警告(勿株连家属),又略带调侃,极符合钱壮飞幽默豁达的个性。徐恩曾看到此信后,据半晌无言,最终长叹一声,果然未敢过于为难钱壮飞在南京的家人(其子女后被党组织安全转移)。此虽无确凿档案证实,但在老一辈革命家回忆录和民间流传甚广,为其传奇更添一抹侠义色彩。
钱壮飞与李克农、胡底三人,被周恩来誉为“龙潭三杰”。他们相互配合,在敌饶心脏地带构建了一张有效的情报网。钱壮飞在南京主持全局,李克农在上海负责联络传递,胡底在津担任“长城通讯社”社长,覆盖北方。顾顺章叛变事件,是对这张网络最严峻的考验,而他们交出了满分的答卷。
历史的风云散去,传奇的故事永存。钱壮飞,这位潜伏在蒋介石“铁桶”阵营核心的“执棋者”,以其过饶胆识、缜密的思维和绝对的忠诚,在至暗时刻,挪动了最关键的一子,从而改写了历史的进程。他不仅是隐蔽战线上的一座丰碑,更以其多才多艺、潇洒从容的人格魅力,成为那个风起云涌时代一个独特而耀眼的符号。他的故事,值得被永远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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