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一缕金黄肤纹,竟成乱世青云梯
1920年代的广东,一位名叫莫秀英的粤剧女伶,面对众多高官显贵的追求,毅然选择了一位落魄的连长。姐妹们不解地问她为何作此选择,她眼中闪着光:“陈济棠生得虎背熊腰,将来定能发达,我愿嫁给他,是作之合。”
当时只是个连长的陈济棠,或许也未料到这位女子将改变他的一生。他更不知道,自己的哥哥陈维周观察莫秀英后,会发现她腰间生一缕金黄色的肤纹——相士们口中贵不可言的“金腰带”,是万中无一的异相。
1918年,广东正值多事之秋。18岁的莫秀英正值人生低谷。她本是广东高州人,排行第五,人称“莫五姑”,自幼家境贫寒,父母早丧。关于她早年的经历,众纷纭。有她曾嫁入富裕人家,因多年未育被赶出家门;也有她因灾年逃荒,在外婆家寄居时遇岁灾,饥寒交迫下欲自寻短见。命阅转折发生在电白潭板的一日。路遇陈济棠得救,带回军营,赠衣施食,多般抚慰。经十余日调养,原本因饥寒交迫而憔悴的莫秀英,竟出落得“桃花带雨般可爱”。在同事相助下,陈济棠设宴军中,娶秀英为妻。因莫秀英排行第五,时人敬称为“莫五姑”。洞房花烛夜,莫秀英坦诚相告:“我曾因六年未育被休,你若介意……”陈济棠轻抚她腰间那圈奇异肤纹,笑道:“我听腰悬金带者,必是贵人。”
婚后的陈济棠,仕途顺利得令人惊讶。他从一个的连长,在短短数年内连续提升为陆军副营长、营长、团长、师长。1929年,他取代李济深主掌广东,这是他仕途中最关键的一步,当时他才升任军长!从1915年与莫秀英相遇,到1929年掌控广东军政大权,前后不过十四年。陈济棠升迁之快、仕途之顺在政坛上少见。陈济棠的哥哥陈维周及其身边的江湖术士们,将这一切归功于莫秀英的“旺夫命”。他们认为莫秀英腰部那生一缕围身的黄金色皮肤,就是相书中介绍的“金腰带”,可给丈夫带来财运官运。更玄乎的是,陈济棠自己还注意到一个奇特现象:每当与莫五姑闹家庭矛盾,他带兵外出必定“打败仗”;每当夫妻恩爱,他带兵打仗必定“胜利”。在陈济棠看来,自己“大难不死”、能打“胜仗”,都是莫五姑“旺夫之命”的体现。
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莫秀英的生育奇迹。在前一段婚姻中,她因六年未育而被休弃,嫁给陈济棠后,却陆续生下了7子4女,共11个孩子。这一壮举彻底打破了她“不育”的魔咒。孩子们的命名也颇有讲究,七子分别名为树恒、树沧、树症树家、树柏、树润、树杰;四女名为佩馨、宝馨、兰馨、寅馨。其中第十子陈树柏后来成为美国圣克拉拉大学教授,1980年携夫人回国探亲时,还受到了平同志的亲自接见。
陈济棠家族对莫秀英的“旺夫相”深信不疑。陈维周为了弄清莫秀英先贱后贵的命理,曾买通她的贴身女佣,观察莫五姑的生活起居,与常人是否有异。女佣观察了一年,终于在一个偶然机会发现了一个异于常饶细节——莫五姑如厕时竟是屎尿齐泄。陈家的江湖术士们如获至宝,宣称这正是“贵人贱出身”的明证:必须先为“歌女”,后贵为“夫人”。此外,陈济棠的哥哥陈维周还推算出莫秀英有旺夫运,加之莫秀英的腰间有一圈皮肤呈现金黄色,陈济棠的家人认为这是生异象,宛若一条黄金带,可以帮助陈济棠飞黄腾达。陈济棠甚至请江西“风水师”到高州泗水石牛岭察看莫家祖坟龙脉。风水师随口吟出几句诗:“大牛赶细牛,赶出石山头,有谁来葬中,专发女家出‘皇侯’。”这使陈济棠心职贤妇令夫贵”的念头大增。
1934年1月间,番禺罗岗梅花盛开,陈济棠偕同夫人莫秀英及其副官,由广州乘座驾前往罗岗赏梅。车行至罗岗地区公路途中,突遇袭击。陈济棠的车有坚固的防护避弹功能,司机急忙掉头,却在急转弯时把车开落水田!陈济棠夫妇不管三七二十一,跳出车来,在公路上拦截另一部车,刚好拦到的是广东银行行长的坐车。行长下来,把车让给陈济棠,车子开足马力返回萝岗方向。这时拿枪的几个人在后面追赶,还开了数枪。后来查明,当原来是有人娶老婆,新娘子途中被贼人抢走了,于是派人封锁路口搜查,看到总司令大饶车子掉头跑得那么急,以为是贼人。陈济棠派兵捉了几个百姓,把萝岗区公所的区长和番禺县长撤职,以泄当日之恨。
莫秀英虽是寒门弱女,但聪颖机灵,办事深谋远虑,待人接物处世得体有分寸。陈济棠得此贤内助,行心应手,仕途畅顺。莫秀英对家乡情深意切,为地方做了不少善事。1934年7月,莫捐巨资修复高州城隍庙,并广邀僧尼一道在城西益寿庵设坛建醮四十九。省参议长林国佩,专署、县府大官员,全城中学校长及其它社会名流,均陪莫秀英到祭坛稽首跪拜。1935年,莫秀英从穗返储良,独资兴建祖祠。竣工之日,全族封火,大摆宴席,并从广州请来粤剧全女班和无声电影放映队,连晚放映上演,以示庆贺。1942年秋至1943年春,茂名地区久旱无雨,晚稻失收,乡民大饥。见此惨状,莫五姑将藏粮三千多石平粜给灾民度荒。在广东执政期间,莫秀英劝夫积德行善,在广东办下许多好事。海南省的“秀英码头”,就是一项令海南人至今还称颂的善举。每年回乡莫秀英必大行善举,为当地百姓派米派衣。
1947年,莫秀英在广州梅花村病逝,年仅47岁。陈济棠悲痛万分,作诗悼念:“灵前家庙炷心香,夜夜经声达上苍;丧我贤良伤肺腑,每逢虞祭泪成校”“今生最惨丧贤良,夜伴孤灯写悼亡;半世救人难自救,可怜儿女梦呼娘。”诗文字里行间透露出陈济棠对亡妻的深切怀念,夫妻情深,由此可见。陈济棠还去外国定造了一条水晶棺,装敛莫秀英遗体。据传,每逢战事,莫秀英的水晶棺必定伴着陈济棠,确有奇事出现:水晶棺抬到哪里,战斗就胜利到哪里。最终,莫秀英被葬于“风水宝地”——着名的世界地质公园湛江“湖光岩”狮子岭上。1996年,陈济棠的骨灰亦从美国运回于此,终于和莫五姑合葬一墓,成为湖光岩的一大风景点。
陈济棠的座车在罗岗公路上一个急转弯,泥水四溅中,他紧握莫秀英的手。那一刻,他或许想起了自己数次大难不死的经历:香港沦陷时他因帮助一临盆妇人延误开船,结果其他船只全部被敌机炸沉,惟他迟开的船得免惨祸。“逢凶化吉,坐享其成,无端发达”——陈济棠熟识的程思远如此评价他。而在这位“南王”心中,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位曾在舞台上婉转歌唱的女子,那位为他生下十一个子女的贤妻,那位劝他行善积德、守住民族气节的“广东之母”。在陈济棠看来,莫秀英不仅是妻子,更是他命运中的守护星,是他从一个连长成长为“南王”的奇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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