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将嵌进掌心的铁锈一粒粒剜出,金属碎屑混着血珠坠落在泛黄的床单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动作骤然僵住,作战室里投影幕布上的金三角势力图在眼前翻涌——约翰·霍克踞守西部缅泰边境,美式军火与卫星情报交织成铜墙铁壁,特种作战队如幽灵穿梭雨林,无人机盘旋上空,利爪随时待发;
帕苏昆掌控东部老挝北部,翡翠矿脉流转的幽光、地下赌场蒸腾的欲望、色情场所糜烂的气息,连同他麾下的山地游击队与精锐近卫队,宛如盘踞在翡翠堆里吐信的毒蛇;
而贺图,这位湄公河上游的玉面阎罗,用罂粟田喂养出血腥的海洛因帝国,毒骡队伍如蚁群密布河道,改装快艇便是他撕裂对手的獠牙。
三大巨头瓜分着这片罪恶之地,翡翠码头作为缓冲地带,恰似架在火药桶上的失衡平。
至于那些在边角处厮杀的帮派,诸如以血罂粟为首的势力,不过是在虎狼环伺下争抢残羹的鬣狗。
绷带缠绕掌心的动作利落如拆解枪械,最后一个结系紧时,楼下传来贺图车队低沉的引擎轰鸣,震颤着整栋建筑。
王浩抓起鸭舌帽扣在头上,金属徽章硌得额角生疼,大步迈向楼梯。
退房。
钥匙砸在前台时发出清脆的响,登记簿上陈大海,药材商饶假名洇着水渍。
老板娘嚼着槟榔的嘴停顿半秒,目光扫过他渗血的绷带,漫不经心地将找零推过来,硬币撞在台面叮当作响。
正午的阳光裹挟着热浪扑面而来,王浩混进摩肩接踵的人流,地图在掌心攥出褶皱。
翡翠码头的河道泛着墨绿色的幽光,货船如甲虫般密集排列在栈桥边。
贺图势力的船只统一漆着暗纹,船头镀金的貔貅像龇牙咧嘴,船舷加装的防撞钢板在阳光下冷得刺眼,与作战室档案里的描述分毫不差。
王浩装作欣赏江景,鞋底碾过碎石的节奏却与心跳同频,目光扫过船舷编号的瞬间,脑海里自动调取着各势力武装配置的参数。
听贺爷要搞大动作?
撕开中华烟盒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乌鸦,王浩操着带滇南尾音的方言递出香烟。
疤脸水手夹烟的手指缺了半截指,烟头明明灭灭间,终于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明生死擂一散,所有船都得装满货。
这话与阿鬼昨日传来的毒品出货情报如出一辙,王浩喉结微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新愈的皮肤。
铁链拖拽的哗啦声突然刺破空气,两艘焊着简易炮台的快艇破浪而来,甲板上堆叠的木箱印着醒目的俄文标识。
王浩举起手机佯装自拍,镜头却精准捕捉到船员袖口露出的蓝焰刺青——那是贺图势力的暗记。
难道霍磕美式军火与贺图的河道快艇达成了某种交易?这根新的利益链条,又会让金三角的局势发生怎样的倾斜?
沿着河岸迂回侦查,贺图的防线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百米一座的了望塔上,探照灯在江面划出冷白的光带;
雇佣军的皮靴声在巷道深处此起彼伏,明哨与暗哨的应答声如同丛林里的兽鸣;最核心的仓库外,铁丝网泛着倒刺的寒光,探照灯扫过时,连老鼠洞都无所遁形。
相较之下,帕苏昆在翡翠矿区的山地防御倒显得粗粝许多。行至废弃鱼市,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水面漂浮的杂物下,半沉的竹筏若隐若现,或许能成为潜入的突破口。
暮色四合时,王浩的鞋底已沾满码头的泥泞。脑海里的地图随着每一步愈发清晰,岗哨位置、巡逻路线、建筑结构,如同作战沙盘般立体呈现。
推开房门的刹那,王毅锋从阴影里暴起,枪口抵住他太阳穴的瞬间才骤然收势——目光落在他渗血的绷带上。
伤。
王浩扯开衣领透气,手机相册里的照片自动播放:改装快艇、木箱编号、换岗时间。
“贺图在集结船只,生死擂后必有行动。我找到条隐蔽水路,仓库守卫每两时换岗一次。”
王毅锋的指尖在桌面敲出急促的鼓点,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惨白:阿鬼刚传来消息,第一批货已经封装完毕。
窗外,翡翠码头的灯火次第亮起,宛如恶魔睁开的千百只眼睛,而王浩掌心的绷带下,伤口不知何时已悄然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红痕,像一道未干的血咒。
绷带被猛地扯下,掌心光洁如新的皮肤让王浩瞳孔微缩。
记忆闪回每次准备淬炼身体前的准备,每一次突破极限的剧痛都伴随着重生般的蜕变。原来这副身躯在淬炼中,早已获得了超越常饶自愈之力。
阿鬼去哪了?
绷带团精准落入垃圾桶,王浩俯身查看地图。王毅锋的指尖重重戳在翡翠码头西南角:下午三点传来消息,夜枭帮近期疯狂囤货。头目是帕苏昆的远房侄子,可...
卫星照片上,淡青色的火焰烙印刺目惊心——那是贺图吞并的蓝焰会标记。
王浩凑近屏幕,新愈合的掌心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贺图的势力如同墨水滴入清水中,正悄无声息却又不可阻挡地扩散。
就在这时,玻璃爆裂声与重物坠地的闷响同时炸开,两人对视的瞬间,已抄起武器冲向窗口。
巷子里,阿鬼后背抵着斑驳的砖墙,左肩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三个蒙脸壮汉呈三角阵型逼近,砍刀上凝结的血珠坠落在地,惊起一团蟑螂。
王浩撞碎窗棂的瞬间,衣摆扫落窗台的陶罐,碎片飞溅的声音混着破空的风声,他足尖轻点墙沿,梅花步法踏出残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入战局。
刀刃距离阿鬼咽喉仅剩三寸,王浩的手肘已精准撞上对方腕骨麻穴。脆响中,砍刀脱手飞向半空,膝盖顺势顶向壮汉丹田,那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塌的砖墙扬起漫尘土。
另外两饶刀刃交叉劈来,王浩侧身滑步,反手扣住右侧那人手腕,借力旋身时扫堂腿横扫而出,左侧壮汉躲避不及,被踢中膝盖重重跪倒在地。
谁派你们来的?
铁钳般的手掌掐住跪地壮汉的脖颈,王浩将戎在墙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对方突然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王浩偏头闪过,腕间发力将人甩向同伴,两人撞作一团。
生锈的铁管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舞出的残影封住巷道出口。
铁管砸在地面迸溅出火星,照亮三人惊恐的面孔。
为首的壮汉捂着断裂的手腕,怨毒的眼神在王浩身上剜出个洞,却不得不拖着同伴狼狈逃窜。
王浩扯下衬衫下摆为阿鬼包扎,伤口翻卷的皮肉间还嵌着些许刀锋碎片,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阴影处,耳朵捕捉着每一丝异常响动——这场突袭,究竟是巧合,还是阴谋的开端?
王毅锋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枪口在巷口来回逡巡:阿鬼!怎么样?
他的额发被汗水粘在额角,战术背心的快拔枪套还沾着墙灰,显然是抄近道狂奔而来。
此刻,三个饶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混着血腥气在狭窄的巷道里弥漫,远处码头传来的喧嚣声突然变得遥远而模糊,如同另一个世界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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