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山脚下，王浩摸出帕朗给的军用手电筒——冷白光刺破雾气，照见山壁上斑驳的弹孔，和褪色的红漆标语“革命到底”。
鞋底碾过碎石时，忽然听见头顶岩缝里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某种蛰伏的兽在磨牙。
他蹲下身，指尖触到潮湿的泥土里嵌着的弹壳——m16步枪弹，弹底刻着“2023”，是约翰雇佣军的制式弹药。
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混着山风穿过石缝的呜咽，忽然觉得这山的每粒石头都沾着血，却在雾里藏得极深，像贺图藏在花衬衫下的刀疤。
手机忽然震动，是帕朗发来的定位——“金龙山3号溶洞入口，曾是坤沙的军火库，洞口有棵断腿槟榔树。”
手电筒光扫过前方，果然看见棵斜歪的槟榔树，树干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条，不知是谁留下的祈福——在金三角，连逃亡者都要向鬼神借半分平安。
王浩解下外套缠在腰间，指尖扣住后腰的匕首——刀柄刻着“平安”二字，是阿鬼在曼谷唐人街买的，“带着华国的光，不怕鬼雾”。
手电筒光掠过溶洞入口的藤蔓，忽然看见岩壁上用炭笔写着个“贺”字——笔画歪斜，却比任何时候都重，像贺图刻在骨子里的不甘。
王浩深吸口气，踏入溶洞的瞬间，凉气裹着霉味扑面而来。
头顶石缝滴下的水落在手背上，像某种古老的警示——金龙山的夜，才刚刚开始，而他们要找的“平安”，或许就藏在这黑暗的最深处，等着椰丝球的甜，和手电筒的光，一点点把它照亮。
十二月的金三角，昼夜如同割裂的双面镜。白日里，热带雨林仍蒸腾着溽热，阳光穿透阔叶时被撕成碎金，在腐殖层上烙下斑驳光斑。
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王浩的衬衫很快被汗水浸透，贴在脊背上像层半透明的膜，热带植物特有的腥甜混着腐叶发酵的酸臭，沉甸甸地压进鼻腔。
穿行在藤蔓交错的林子里，每走一步都要拨开垂落的气生根。巨型蕨类植物的叶片足有人脸大，边缘凝结的晨露不时滴落脖颈，凉意与闷热交织，让人浑身发紧。
偶尔惊起的犀鸟扑棱着翅膀掠过头顶，振翅声混着蝉鸣与远处溪流的轰鸣，在密不透风的树冠间撞出回音，仿佛整个雨林都在沉睡中发出呓语。
暮色降临时，气温骤跌。潮湿的风裹挟着雾气从山谷漫上来，瞬间将暑气绞碎成刺骨的寒。
王浩裹紧外套，呼出的白气在手电光束里凝成细的冰晶。枯枝败叶上开始结霜，踩上去发出细碎的脆响，与白踩在松软腐叶上的闷响截然不同。
夜行动物的眼睛在暗处荧荧发亮，像撒落林间的磷火，偶尔传来的兽类低吼让人心头震颤——这片雨林，白是牢笼，夜晚则化作巨兽的腹腔。
钻进溶洞时，寒气愈发深重。洞壁渗着水珠，触手可及的阴冷顺着指尖爬进骨髓。王浩呵出的白雾在光束中翻涌，岩壁上凝结的冰棱折射出幽蓝的光，与潮湿的霉味、腐肉般的腥气混作一团。
那些歪斜的脚印在结霜的地面愈发清晰，脚尖朝外的角度仿佛昭示着仓皇的逃亡，又像是某种挑衅——贺图或许就在暗处，看着追踪者踏入他精心布置的巢穴。
出了溶洞，山风如刀。王浩裹紧衣领往山下走，枯叶在靴底发出脆响。远处老街的灯火在雾霭中明明灭灭，却比任何时候都遥远。
十二月的金三角，用极致的冷热交替提醒着每一个闯入者：这里的土地从不安眠，黑暗与光明永远在撕扯。
王浩继续在溶洞里搜寻一番，发现了一点有人活动过的痕迹，就是一堆火，一些个烟头，王浩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看了看就没有在管了，有在地上发现了一些脚印，脚尖朝外的。
离开溶洞后，王浩也没有打算在山里过夜的打算，就径直下山去了，在山脚下随便找了一个旅馆住下。
在卫生间里洗去一身的汗水，把衣服洗了洗，就挂在空掉吹风口，打开空调，赤身裸体的坐在床上，拿出手机，先是打给王毅锋。
“王哥，今有什么发现吗？”王浩问道。
“还是有点的，我们已经可以确认了，那些绑走乞丐的人，第一站就是送到鬼面诊所，只不过这个诊所的成分很复杂啊。”王毅锋道。
王浩听着电话那头的吧唧声“王哥你们还没吃饭呢？”
“没呢，我和阿鬼刚回来，就打包点吃的，刚开始吃，你就打电话过来了。”王毅锋边吃边道。
“那还是我打扰你们吃饭了啊，那你们先吃吧，过会我在打过来。”王浩道。
“行了，我就直接吧，反正也就两句话的事，今我们两个也分开了，就找了两个乞丐堆钻进去了，然后我就发现，有人开车过来，然后随便在一个乞丐身边了什么。
那个乞丐就跟着他们走了，我就跟阿鬼跟上去了，直接开到了鬼面诊所，然后我就发现这个诊所不光是只有约翰的人，还有血罂粟、贺图的人参与。”王毅锋道。
王浩眉头也是皱了起来道：“我怎么到处都有贺图的人，现在贺图的地盘已经被帕苏昆和约翰占领了，怎么还有贺图的人？”
“你会不会，贺图的人现在已经投降谁了，然后就直接把之前贺图做的，也接手过去了？”王毅锋分析道。
“你的也有道理，那就先这样吧，接下来该怎么做，王哥你就自己拿主意吧，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情愿不要打探下去了，知道吗？”王浩再次叮嘱道。
“行了，知道了，我还是跟你一下吧，我接下来的打算就是盯死这个诊所，还有就是盯死那个被绑走的乞丐，这样就正好能把你之前的那个疑问解决掉。”王毅锋道。
“可以啊，不过王哥啊，既然你们要盯死这个诊所，那么你和阿鬼就不要再装乞丐了，要不然那些人肯定会注意到你们的。”王浩道。
“行了，你们继续吃吧，帮我还是叮嘱好阿鬼，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王浩完就挂掉电话。
王毅锋收起手机对阿鬼道：“你也听见了，之后我们就是要盯死这里，然后就是吃完饭后，我们去买一身好一点的衣服啊。”
王浩挂掉电话后，又打了一个电话，这回是打给帕朗的。
“你回来了吗？”王浩问道。
“王哥，还没呢，贺图还没抓到，我才不回去呢，等哪贺图被抓到了或者死了，我才会回去。王哥你回去了？”帕朗道。
“嗯，我肯定要回来的，我想你们也猜到了，我过来的任务就是贺图，现在贺图你们没抓到，我肯定要把他找出来抓住啊。”王浩随意的道。
“王哥，这都是我们的错，这样等我们和约翰把贺图等等地盘分好后，我们拿出一成出来补偿你，行吧。”帕朗道。
“这件事，以后再，帕苏昆回来了吗？”王浩不在意的问道。
“叔叔啊，回去了，毕竟现在有好多事需要来处理，我听约翰也回去了。”帕朗道。
“那你们现在还派人进金龙山吗？”王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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