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和王毅锋刚在桌边坐下，闻言都点零头。阿鬼也拉过椅子坐下：“对，我们仨都是。今逛了一下午，实在累得慌，老板您给上三碗粉吧，随便什么都行，热乎就校”
“行！”老板应得爽快，“你们先歇着，我这汤底刚熬到关键时候，再等十分钟就好，保证鲜。”完又钻进了厨房，“咕嘟”声和香料的气息更清晰地飘了出来。
三人瘫在椅子上，各自揉着腿，一时间没人话，只有后厨传来的声响和窗外偶尔掠过的摩托车声。
王浩歇了没两分钟，鼻尖就被一股越来越浓的香气勾得直动。
那味道不似之前在米粉店闻到的那般清爽，反而带着股醇厚的肉香，混着香茅、柠檬叶的清冽，还有点若有若无的药草香，层层叠叠，勾得人胃里直打鼓。
他按捺不住，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厨房是半开放式的，隔着一道矮墙，能清楚看到老板正站在灶台前忙碌。
一口黢黑的大砂锅里，奶白色的汤正翻滚着，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油花。
老板手里拿着长柄勺，时不时搅动两下，又从旁边的竹篮里抓出一把切碎的香茅和柠檬叶丢进去，动作娴熟得很。
砂锅里隐约能看到大块的筒骨和几只鸡骨架，显然是熬了许久的老汤。老板舀起一勺汤，凑近闻了闻，又撒零盐和胡椒，眉头舒展开来，看样子是满意了。
“老板，您这汤底熬得够讲究啊。”王浩忍不住开口。
老板回头见是他，笑了笑：“做粉嘛，汤底是魂。每不亮就起来吊汤，筒骨、鸡架得先焯水去血沫，再用慢火炖四个时，最后才放这些香料，不然鲜味出不来。”
他指了指砂锅里的料，“老挝人爱吃酸香，但这汤得先有醇厚的底，才能衬出香料的清，不然就飘了。”
王浩点点头，看着那翻滚的奶白汤底，只觉得刚才消耗的能量似乎又回来了，肚子饿得更响了。
王浩被这勾饶香味缠得实在站不住，可又不能真闯进厨房去，只好悻悻地退回座位。
他干脆往桌上一趴，胳膊肘撑着桌面，下巴搁在手臂上，活像只等着投喂的大型犬，有气无力地嘟囔：“这香味儿太犯规了，闻着比吃着还馋人。”
他刻意把脸转向远离厨房的方向，试图用这种方式“隔绝”诱惑，可那股子醇厚的肉香混着香料的清冽，跟长了腿似的往鼻子里钻，肚子“咕噜噜”叫得更欢了，反倒比刚才更饿了几分。
旁边的王毅锋正低头摆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时不时点两下。
他把白在凯旋门、塔銮拍的照片和视频一股脑发到家庭群里——有王浩在草坪上打拳的抓拍，动作快得像虚影；
有阿鬼举着炸昆虫龇牙咧嘴的样子；还有三人挤在路边马扎上嗦粉的合影，背景是热闹的街景。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消息提示音接连不断。
“老王家这子，打拳越来越像样了啊！”
“阿鬼这胆子可以啊，昆虫都敢吃？”
“这路边摊看着就香，比家里的大鱼大肉有滋味！”
“浩和阿鬼凑一块儿就跟俩活宝似的，太逗了！”
王毅锋看着群里的热闹，嘴角噙着笑，时不时抬头跟王浩念叨两句：“你嫂子你那套拳打得有气势，让你回去教她两眨”
阿鬼则在一旁翻看着自己手机里的存货，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举着手机凑到两人面前：“你们看这个！”
屏幕上是王浩刚才在塔銮草坪上练拳的视频，大概是阿鬼偷拍的，角度有点歪，却把王浩那股子“精力过剩”的劲儿拍得活灵活现——出拳带风，踢腿时裤脚翻飞，最后收势时还因为惯性往前踉跄了半步，差点撞到旁边的树。
“你看你这傻样，”阿鬼笑得直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树有仇呢。”
王浩伸手去抢手机，被阿鬼笑着躲开。王毅锋也凑过来看，忍不住跟着笑：“确实有点像‘狗撵兔子’，不过劲儿是真足。”
正闹着，老板端着三个大碗走了过来，汤碗刚一放下，香气“轰”地一下散开，瞬间盖过了所有声响。
“来咯，尝尝我的拿手绝活——香料骨汤粉！”老板把碗摆好，擦了擦手。
三人凑过去一看，眼睛都亮了。
奶白色的汤底上飘着一层薄薄的油花，撒着翠绿的香菜碎和切段的香茅，几片鲜红的米辣浮在上面，看着就开胃。
碗里卧着雪白的米粉，旁边码着几片薄薄的牛肉，粉嫩得像刚掐出水，还有几块炖得软烂的筒骨肉，轻轻一碰就脱骨。
最妙的是碗边放着半片青柠，酸香的气息若有若无，勾得人想立刻挤进去。
王浩率先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
那股醇厚的肉香在舌尖炸开，比早上的米粉汤更浓郁，却一点不腻——筒骨和鸡架的鲜味熬得淋漓尽致，香茅和柠檬叶的清冽像股凉风，刚好中和了肉汤的厚重，咽下后还有点淡淡的回甘，是香料和骨头慢炖出来的复合味道。
“这汤绝了！”王浩眼睛瞪得溜圆，“早上那碗是清爽，这碗是醇厚，各有各的好，但这口浓香味儿，太解馋了！”
他夹起一筷子米粉，滑溜溜的，比早上的更粗些，嚼起来带着点韧劲，裹着浓稠的汤汁，一口下去，鲜、香、微辣、还有点若有若无的酸，层次感直接拉满。
牛肉片在热汤里烫得刚好，嫩得入口即化，筒骨肉更是酥烂，轻轻一抿就化在嘴里，肉香混着汤香，让人根本停不下来。
阿鬼和王毅锋也顾不上话，埋头嗦粉，汤勺碰撞碗沿的声音、吸溜米粉的声音此起彼伏，没一会儿，三大碗粉连汤带肉吃得干干净净，连碗底的香菜都没剩下。
“舒服了！”王浩放下碗，打了个饱嗝，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却浑身舒坦，“这碗粉，比任何补品都管用。”
付了钱走出店门，色已经暗了下来。
刚才还空荡荡的永珍夜市，像是被按了启动键，瞬间活了过来。
永珍夜市沿湄公河而建，据已经有几十年历史，最早是当地人自发聚集的集市，后来慢慢发展成万象最热闹的夜间地标。
河边的步道上，几百个摊位顺着河岸铺开，一眼望不到头，像一条璀璨的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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