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刚请了一假，今再请，导师怕是要拿我当反面教材了。算了，去吧，戴个口罩遮一遮，中午躲教室后头眯一觉，就当补觉了。”蒋南孙叹着气，语气里全是认命。
她休学了那么久，落下的课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哪还有工夫躺着喘气？
要是她开口，导师肯定二话不批假。可她心里清楚，学业比啥都重要。
“你这状态去学校，眼睛都睁不开，能听进去几个字？”于枫劝她。
“哪怕只记住一句话，懂了一点点，那也是赚的。”她回得干脆。
于枫知道劝不动了，换了话题：“那待会儿给锁锁也带一份吃的吧，她估计下午才能醒。”
蒋南孙一听，立马翻了个白眼：“哼……你这么熬，迟早垮掉，我等着瞧。”
“哈哈哈，那你慢慢等，再过五十年，我兴许真躺床上了。”于枫笑得没心没肺。
他那身子骨，铁打的，连跑步机都跑不过他。蒋南孙的预言，纯属白费口舌。
“五十年？你想得美，最多三年，你就开始掉链子了。”蒋南孙凉凉地补刀。
“行啊，三年后你来验收成果，我请你吃大餐。”于枫拍着胸脯，一脸笃定。
蒋南孙懒得跟他掰扯了。男人年纪一上来，哪有不垮的？现在争也没用，时间会替她打脸。
“我吃好了，走了。”
“我送你。”于枫顺口。
“嗯，好。”她没推辞，点点头，拎起包就走。
皓澜科技总部一楼接待区，宋飞盯着对面那对男女，头一回觉得心跳有点紧。
虽不是同一行，但谭宗明的名字，他早听得耳朵起茧了，晟煊集团掌舵人，曾经的东海神话。于枫是现在的新神，而谭宗明，就是上一任的神。
旁边那位安迪，更不简单。华尔街杀出来的顶尖操盘手，回国就被晟煊挖走，数学脑+逻辑王，连财务报表都像在读诗。
“宋总，”谭宗明开口了，语气平和，但眼神没藏住焦，“你般半于总到，现在般四十五了，人呢？”
要不是真有急事，堂堂谭老板能在这儿干等？换别人，早掀桌子了。
可没办法，连约三次，于枫都没空，他只能带着安迪，杀到公司门口，当面堵人。
结果呢？来了个大早，足足等了四十分钟，连影儿都没见着。
换别人，谭宗明早骂人了。但他不能。毕竟没预约，突袭上门，理儿在他这边，气儿也得咽下去。
于枫压根不知道他们来，自然没回公司，这怪不了谁。
可他回不去，一走，下次再来还得碰运气。与其来回折腾，不如一鼓作气，等到人为止。
宋飞心里门儿清：这俩，八成是来找于枫求事儿的。
他咧嘴一笑，语气轻松：“谭总，您也知道，于总是我老板，他几点来，来不来，我这兵哪敢管啊？”
话里没半点卑微，笑得自然又坦荡。
他不急，急的是他们。
况且，他现在好歹是于枫亲自提的副总，跟在于枫身边混了这么久，眼界早不是当年那个打闹的基层了，谭宗明那气场再强，也唬不住他。
旁边安迪懒洋洋插了句：“再等会儿吧，实在不行，咱另找路子。”
谭宗明眉毛一松，点零头：“行，听你的。”
宋飞眼神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心：这安迪看起来冷冰冰的，跟块冰雕似的，可这长相、这身板，真不是盖的。听他在商场上一言不合就掀桌子，谁的面子都不买，今居然被安迪一句话摁住了？
怪不得他闭嘴了。
这俩人关系，绝对没那么简单。就算不是情人，也绝不是普通老板和经理那种塑料关系。
宋飞脑子一转，立马明白了：根本不是谭宗明来找于枫，是安迪找人，谭宗明就是个陪跑的。
但他没问。能叫谭宗明亲自押阵的，肯定不是来谈奶茶店加媚。不该他管的事，最好装瞎。
“二位稍坐，于总一到我立马通知。”
“麻烦宋总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宋飞点头，转身就走。
谭宗明那压迫感，像一堵墙压过来，宋飞心里发毛。这人看人，从来不是平视，是俯视，像在看地上的蚂蚁。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又不敢发作，干脆躲远点，眼不见为净。
于枫送完蒋南孙回学校，刚踩进公司大门，还没坐热椅子，宋飞就推门进来了。
“于总，有人找。”
于枫抬眼一看是他，乐了：“哟，宋飞，现在当上副总了，还想着给我当跟班？”
宋飞翻了个白眼：“朱助理没来，人直接堵我门口了，我能咋办？”
于枫挥挥手：“没怪你。谁啊？能把你吓成这德行？”
“晟煊的谭宗明，还有他那尊大佛安迪。”
“嗯？”于枫眼神一凝，“谭宗明？安迪？”
他轻哼一声，嘴角微挑：“这俩人，终于来了。”
宋飞摸不准他想啥，赶紧点头：“我也没想到，本来以为是记者蹲点呢，结果来了个大老板，还是顶顶有名的那一个。他们在会客室等快半时了，您见不？”
于枫站起来，顺手理了下衣领：“见，当然见。”
不就是冲任务来的？不见，怎么升级？
“十分钟，我去会会他们。”
“得令！”宋飞敬了个滑稽的礼，赶紧溜了。
于枫靠在椅子上，低声嘟囔：“之前约过我，我推了。那时候忙得脚不沾地，公司、女人、系统任务，样样催命。”
谭宗明这号人物，他本来想再晾一阵子，等自己翅膀硬了再正面交锋。
现在嘛……
他扯了扯嘴角。
人送上门来，正好，闲得发慌。
接待室里，谭宗明第三回瞄了眼腕表，指针滴答走着，他心头却像被猫爪挠着，躁得不校
他不是急着见人，是怕等太久，可又怕人不来。
于枫要是下午才到，自己就得干坐一整个下午？想想都累得慌。
可他清楚，安迪这辈子头一回开口求人，冲的就是她弟弟那事。她平时硬气得跟铁砧似的，今儿肯低头，这份情，他不能接不住。要真摆谱甩脸，传出去他谭宗明还混不混了？东海圈子里，他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正琢磨着，安迪眼角余光一瞥，门口，脚步声来了。
门被推开，宋飞探进头来：“两位，我们于总到了，马上到。”
谭宗明悬着的心终于落霖，下意识脱口：“他在哪？我们过去找他也校”
“不用麻烦，人已经在路上了，十来分钟准到。”
那边，于枫刚灌了口热茶，搁下杯子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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