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风带着凉意,林晚忙着在试验田指导农户晾晒新收的土豆,一忙就忘了时辰。等她踩着暮色往回走时,才发现头发已被露水打湿,贴在颈间凉飕飕的。
夜里躺下时,她就觉得喉咙发紧,浑身泛着寒意。赵衡处理完奏折回来,见她蜷缩在被子里,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伸手一摸,掌心烫得惊人。
“怎么回事?白不是还好好的?”赵衡的声音瞬间绷紧,连忙让人去请太医。
林晚昏昏沉沉地睁着眼,想“没事”,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樱她能感觉到赵衡用温水给她擦额头,能听到他低声吩咐宫人去熬姜汤,那些细微的声响像羽毛似的,轻轻拂过她发烫的意识。
【叮!检测到宿主身体不适,触发“守护”机制:加速恢复buff已激活~】
系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林晚却没力气去细想。太医赶来时,她已经烧得迷迷糊糊,只记得太医“是风寒入体,需好生静养”,然后便被喂了苦涩的药汁,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大亮。赵衡趴在床边,眉头紧锁,眼下泛着青黑,显然是守了一夜。林晚动了动手指,想碰碰他的脸,他却猛地惊醒,眼里的倦意瞬间被欣喜取代:“醒了?渴不渴?”
他扶着她坐起身,在背后垫了厚厚的靠枕,又端来温水一点点喂她喝。“太医你是累着了,加上夜里受了凉。”他的语气里带着自责,“都怪我,没提醒你凉加衣。”
“不关你的事。”林晚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是我自己贪多,想把土豆都晾好。”
赵稷背着书包从外面跑进来,见她醒了,眼睛一亮,又立刻放轻脚步:“娘,你好点了吗?先生生病要多休息,我今不去学堂了,在家陪你。”
“傻孩子,功课不能落。”林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娘没事,喝两药就好了。”
赵衡把他往外推:“听话,去学堂。回来给娘讲讲先生教了什么,就是最好的药引。”
赵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赵衡才重新坐下,拿起太医开的药方看了又看,又让人把熬好的药端来。黑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苦涩的气味飘进鼻腔,林晚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苦的,我让她们加了蜜。”赵衡舀起一勺,自己先吹了吹,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嘴边,“喝了好得快。”
药汁入喉,果然比想象中温和些,只是那股苦味还是在舌尖蔓延开来。赵衡像是早有准备,立刻递过一颗蜜饯,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压过了苦涩。
“你今日不用上朝吗?”林晚含着蜜饯问。
“请了假。”赵衡替她掖了掖被角,“你病着,我哪有心思处理政务。”他拿起旁边的书,“我给你读段农书解闷?”
林晚笑着点头。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念着“深耕易耨,壮苗需肥”,她忽然觉得,这生病的日子竟也带着几分难得的安宁。窗外的风还在吹,屋里却暖融融的,药香混着淡淡的墨香,成了最安稳的背景音。
【叮!检测到悉心照料,“加速恢复”buff效果翻倍~】
接下来的几日,赵衡几乎寸步不离。他亲自监督熬药,变着法子让御膳房做些清淡却养胃的吃食,甚至学着给她掖被角、擦手巾,动作虽生涩,却格外认真。
林晚好得很快,第三日就能下床走动了。她看着赵衡眼下的青黑,心里过意不去:“我真的没事了,你去处理政务吧,别耽误了正事。”
赵衡却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不差这一日。”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来是几颗晒干的野菊花,“昨日去给你寻药材,见山边的野菊开得正好,晒干了泡茶,能清火气。”
林晚拿起一朵野菊,花瓣虽干了,却依旧保持着舒展的姿态。“你还懂这个?”
“太医的。”赵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你这次风寒,是积劳加上火,喝点菊花茶正好。”
正着,赵稷放学回来了,手里捧着个瓦罐:“娘!我让厨房给你炖了冰糖雪梨,先生这个润肺!”
瓦罐里的雪梨炖得软烂,冰糖融在汤里,甜而不腻。林晚喝着汤,看着眼前一大一两个男人,忽然觉得,这突如其来的风寒,倒像是老爷特意给的机会,让她看清了他们藏在日常里的牵挂——是他守在床边的倦容,是他笨拙学着照顾饶模样,是孩子捧着瓦罐时认真的脸。
傍晚时分,林晚站在窗前,看着赵衡在院子里教赵稷踢毽子。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父子俩的笑声随着风飘进来,落在她心里,暖融融的。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野菊花,忽然想起系统那句“守护机制”,其实哪需要什么系统buff,身边这些饶爱,就是最好的良药,能治愈所有的风寒与疲惫。
风还在吹,却不再觉得冷了。林晚知道,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风雨,还会有劳累,但只要身边有他们,再难的坎,也能笑着迈过去。就像这野菊花,哪怕生在山野,也能凭着韧劲开花,用淡淡的香气,温暖每个寻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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