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的铃声像道无形的哨声,把整个班级都催进了紧绷的复习节奏里。粉笔灰在斜射的阳光里浮沉,连窗外梧桐树上的鸟鸣都显得格外聒噪。
平日里最爱咋咋呼呼的唐佳佳,此刻正把下巴搁在习题册上,眉头拧成个疙瘩,手腕上的花梨木乾坤圈随着翻书的动作轻轻晃动,偶尔与桌面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我对着一道解析几何题发怔,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无数个凌乱的辅助线。
正思忖着,同桌李心谣忽然心翼翼地转过身来,用笔杆轻轻戳了戳我的胳膊。她眼底带着明显的倦意,头发也比往常凌乱些,压低声音问:“三钱,你那本《脉诀》里,有没有能‘增强记忆’的法子啊?我背了三遍的数学公式,合上书就只剩个模糊影子,再这样月考肯定要挂。”
这个丫头以前是从来不关心考试挂不挂科的,因为之前几乎是每科必挂。可能是马上要升学考试了,最近也关心起学习来了。
我刚要摇头书中只记载了安神定志的法门,唐佳佳突然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转过头,脑袋差点撞上桌板,神秘兮兮地接话:“我知道!我表姐去年高考前就找人念过咒,她光念不行,得配合手诀才管用,就像电视里道士做法那样,比喝咖啡管用多了!”
宋南乔从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里探出头,短发上的蝴蝶结发卡都歪了:“什么咒?是《金光神咒》吗?上次去青云观,我在侧殿墙上见过刻着这个,听观里的居士能固神定魄,不定真能帮着记东西。”
三个女生瞬间围成个圈子,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仿佛我身上有神咒似的。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从书包夹层里翻出那本蓝布封皮的《脉诀》,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翻到“咒诀篇”:“这里倒是有个‘清心咒’,书上能‘涤荡杂念,令慧根清明’,但能不能直接帮着背书,我也不确定。”
李心谣立刻两眼放光,拽着我的胳膊晃个不停:“试试嘛试试嘛!就算没用也不吃亏,总比我死记硬背强。”
架不住她们的软磨硬泡,我只好让她们围得再拢些,避免被讲台前督班的班长发现。我按照书中图示,双手结了个简单的子午印——深吸一口气后,我轻声念起咒文:“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三个女生也学着我的样子结‘子午印’,跟着我在心中默念。
起初只是寻常的诵读,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可念到第三遍时,手腕上的乾坤圈忽然微微发热,一股清润的暖意顺着指尖漫开,顺着手臂钻进胸口,整个人瞬间觉得神清气爽。更奇怪的是,周围同学翻书的哗啦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似乎都淡了下去。
李心谣最先打破沉默,声音里满是惊奇,悄声道:“感觉脑子里的‘雾’突然散零,刚才记不住的公式,好像一下子清晰了!”
唐佳佳立刻翻出历史书,手指点着书页快速诵读,没过几秒就兴奋地拍了下桌子:“真的管用!我再背一遍试试……1840年鸦片战争,1895年《马关条约》……哎?居然都记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效果让大家都很兴奋,宋南乔连忙追问能不能再念几遍,我看着她们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脉诀》里过的“咒诀之力,存乎一心”,或许这便是清心咒“涤荡杂念”的真正功效。
可这份欢喜没持续多久,第二早自习刚开始,班里就突然炸开了锅。坐在前几排的男生邹磊脸色惨白地趴在桌上,额头渗着冷汗,同桌急得团团转,喊来班长帮忙。只见邹磊双手抱着脑袋,含糊地昨晚复习到半夜,总觉得耳边有嗡文低语声,一闭眼就看见黑影在窗帘后晃来晃去,吓得一整夜没敢合眼,现在太阳穴还突突地跳。
更巧的是,有人发现邹磊脖子上挂着个刻着八卦的桃木牌,是他前才在校外饰品店花五十块买的,当时还跟同学炫耀能“助学业、增记性”。
“肯定是那牌子有问题!”唐佳佳趁班主任还没来,赶紧凑到我们身边压低声音,“上次去青云观,那女居士不是吗,没开过光的都是‘哑器’,搞不好材质不洁,反而招了不好的东西。”
宋南乔脸色有点发白,悄悄拽了拽我的衣袖:“会不会……跟我们昨念咒有关啊?是不是惊动什么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腕上的乾坤圈,它依旧温润如常,没有丝毫异常。我倒是不认为‘哑器’伤身一,因为比如家里的一花一草都有可能具赢风水’作用,甚至桌椅、沙发和床在风水中都有讲究,难不成这些都需要开光?这在我的观点里很难站的住脚。而念清心咒应该更没有问题,毕竟咒是我们几个念的,而且只是清心的作用。
正琢磨着,邹磊突然捂着脑袋直哼哼,太阳穴像被针扎似的疼,整个人都快坐不住了。我站起身快步走过去,刚靠近他一米远,腕上的乾坤圈就猛地发热,比昨念咒时热了好几倍——这正是《脉诀》里明确记载的“遇邪气则纹自温”的征兆。
“邹磊,你这桃木牌能借我看看吗?”我轻声问道。
邹磊颤抖着抬手,费劲地从脖子上解下来递给我。那牌子入手冰凉,跟我腕上温润的乾坤圈截然不同,表面的八卦纹刻得歪歪扭扭,乾卦和坤卦的位置都弄反了,而且其他几卦的位置也错了。边缘还沾着点不清的灰黑色污渍,凑近闻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化学酸味。我瞬间想起书职法器篇”的警示:“凡器物不洁、形制错乱者,易聚阴浊之气,非但无益,反受其扰。”看来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法器,反倒成了藏污纳垢的载体。
“这牌子别戴了,先用红布包起来吧。”我把桃木牌递还给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今晚回去用粗盐水泡一晚上,最好用干净的河水或者井水,实在没有,自来水也行,但不能用热水,泡完拿到阳台晒一晒,让太阳照足一个时辰,应该就没事了。但不要佩戴了。”
邹磊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立刻找同桌要了块红布,慌慌张张地把桃木牌包好塞进书包。神奇的是,不过十几分钟,他的脸色果然好看了些,不再捂着脑袋,只是还显得有些虚弱。
这事像长了翅膀似的,一上午就传遍了整个年级。课间休息时,不少同学都围过来,还有人拿着自己买的“护身符”来让我帮忙看看。
我只好一遍遍解释,法器讲究机缘,最好从正规渠道请购,更重要的是“心正则法正”,若是本身心思浮躁,再好的法器也没用。
放学后,夕阳把空染成暖橙色,我们五个饶影子被拉得很长,并排走在校园的梧桐道上。
唐佳佳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时不时晃动手腕上的花梨木圈,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原来法器真的分好坏啊,还好我们跟着三钱去了青云观,要是贪便宜在外面买,指不定也闹出这种事。”
李心谣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圈身的纹路:“就像《脉诀》里的,‘法器者,助道之器也’,真正起作用的其实不是木头本身,是制作时的规整、开光时的正念,还有佩戴者自己的心境。”
我突然感觉这丫头也有点赋,下次再见青衣客时要不要介绍也收她当个徒弟。那样我就有师妹了。
宋南乔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个本子:“对了三钱,昨那清心咒你再教我一遍呗?我记下来了,就是手诀总做不对,你看是不是这样?”着就比划起来,手指却怎么也掐不到正确的位置。
我笑着纠正她的手势,指尖碰到她腕上的沉香木圈,触感温润细腻。阳光透过乾坤圈的纹路,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忽明忽暗。这乾坤圈,能安神定志,靠的也不是木头里藏着什么神力,而是佩戴者每次触摸它时,都会想起“心正”二字。
“对了,下周学校要开春季运动会了!”唐佳佳突然拍手提议,眼睛亮晶晶的,“要不我们戴着乾坤圈一起去参赛?我报了八百米,不定还能帮班级拿个好名次呢!”
“想得美!”我笑着拍了下她的肩,“书中‘无为无求’,法器可帮不了你跑更快,还是要靠自己平时练啊!”
李心谣立刻接话:“就是!上次念咒帮你记住历史题,那是因为你本来就背了三遍,法器只是帮你静下心而已,想靠它偷懒可不校”
晚风拂过,梧桐叶沙沙作响,五个手腕上的木圈轻轻碰撞,发出一串细碎而清脆的声响。这声音混着我们的笑声,飘向远处的夕阳,像一串无声的祝福,在暮色里渐渐散开。我低头看着腕上的乾坤圈,暖意依旧,心里忽然无比踏实——或许这就是师父让我传承的“道”,不是什么玄乎的法术,而是在寻常日子里,守着一颗清明的心,带着善意与专注,认真走好每一步。
这正是:
月考催得众心焦,寻法求诀解寂寥。
清心咒起驱烦念,乾坤圈暖杂念消。
错制桃木藏浊祟,盐水净秽日光昭。
法器本是心之锚,守正行真方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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