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陆，南疆十万大山。
夜色如墨，一轮残月孤零零地挂在枯枝梢头，洒下惨白的光晕。这里是玄魔教麾下，臭名昭着的“黑风分舵”所在地。
黑风寨聚义厅后的悬崖边，一道修长的身影负手而立，白衣胜雪，与周围阴森鬼气的环境格格不入。
苏信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正道城池灯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
“我就想问问，正道媚人事档案室是不是被火烧了？还是我的接头人王长老驾鹤西去了？”
苏信，男，二十六岁，表面身份是玄魔教黑风分舵新上任的舵主，人送外号“玉面修罗”，手段狠辣，深不可测。
但实际上，他是个穿越者，更是正道魁首“道盟”十年前派出的绝密卧底，代号“白鸽”。
十年前，王长老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苏啊，组织看中你机灵，你去魔教潜伏三年，只要拿到黑风寨的布防图，我们就收网，回来给你转正，编制内，铁饭碗，五险一金！”
苏信信了。
三年之后，他拿到了布防图，但王长老：“苏啊，你干得不错，现在竟然混成头目了？再坚持三年，争取接触到更高层的机密！”
又过三年，苏信成了分舵的二把手。王长老：“再等等！现在正道盟经费紧张，没法发起总攻，你先稳住！”
不久后，那个满脑子肌肉的前任舵主练功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苏信凭借着多年来“温文尔雅却又让人看不透”的人设，以及在教众中极高的威望，被大家黄袍加身，推举为了新任舵主。
“嗡——”
怀中的传讯玉简微微震动。
苏信精神一振，立刻掏出一块看似普通的黑色石头，注入一丝真气。
一道苍老且猥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白鸽，白鸽，我是老鹰。听黑风寨那个老东西死了？现在谁当家？有没有机会趁乱搞点破坏？”
苏信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老鹰，那老东西是我埋的。现在当家的是我。我已经是黑风分舵的舵主了。”
那边的声音沉默了足足三息，随后爆发出惊喜的尖叫：
“什么？！你当舵主了？妙啊！苏信，你简直是生的做……咳咳，生的卧底奇才！既然当了舵主，那我们就更不能收网了！”
苏信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为什么？我现在一声令下，打开寨门，正道媚大军就能长驱直入！”
“糊涂！”王长老痛心疾首，“你现在是舵主，是一把手！你就是那里的土皇帝！你如果现在收网，最多抓几个喽啰，有什么意义？你要利用这个职位，继续往上爬，争取混进玄教总坛！那个时候收网，才是大功一件！”
“还要爬？”苏信差点把玉简捏碎，“再爬我就要成魔教护法了！到时候我怎么洗白？全下人都得追着我砍！”
“放心，组织会记得你的。对了，最近经费紧张，你的活动经费先欠着。记住，潜伏，要忍耐！为了正义！”
“嘟——”
通讯切断。
苏信看着手中黯淡下去的石头，很想把它扔下悬崖。
忍耐？为了正义？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叮！”
就在苏信绝望之际，一道清脆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身份晋升为“分舵舵主”，职权提升，系统正在激活……】
【“最强二五仔系统”绑定成功！】
苏信愣了一下，随即热泪盈眶。
统子！你终于来了！你知道这几年我怎么过的吗？我每都要在那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面前装深沉，很累的啊！
【本系统旨在辅助宿主搞垮魔教，回归正道。】
【机制明：宿主作为魔教中层领导，只要做出“损害魔教利益”、“败坏魔教气运”、“导致魔教亏损”的决策或行为，系统将根据损害程度，奖励宿主“正道值”。】
【“正道值”可用于兑换修为、功法、丹药、神兵等。】
【当前职位：黑风分舵舵主。】 【当前分舵资金：纹银三万两。】 【当前分舵气运：日薄西山（评价：一群乌合之众）。】
苏信迅速阅读完系统明，眼睛越来越亮。
这系统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只要败家、只要乱搞、只要让魔教亏钱，我就能变强？
这还不简单？
搞建设我可能不行，搞破坏我可是专业的！
“舵主！舵主您在那儿吗？”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满脸横肉、手里提着九环大刀的壮汉跑了过来，正是黑风寨的头号打手，也是苏信的死忠粉，名叫赵铁柱，江湖人称“铁头”。
赵铁柱跑到苏信身后，一脸崇拜地看着那个白衣飘飘的背影。
在他眼里，新舵主总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站在悬崖边，眺望远方，那背影是如茨孤独、高冷、深不可测。舵主一定是在思考如何带领黑风寨称霸南疆吧！
“何事？”苏信转过身，脸上已经挂上了那副标志性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淡淡微笑。
“禀报舵主！”赵铁柱大声道，“兄弟们都聚在聚义厅了！大家都等着您发布新官上任的第一道命令呢！隔壁的赤火寨最近有点嚣张，兄弟们建议，咱们今晚就去劫了山下那趟镖，杀他个片甲不留，扬我黑风寨神威！”
抢劫？杀人？
苏信眉头一皱。
按照系统的逻辑，如果我也去抢劫，那是增加了魔教的收入，肯定没有奖励，甚至可能倒扣分。
要想获得奖励，就得反着来！
必须阻止他们赚钱！必须让他们亏本！
苏信心中有了计较，他一挥衣袖，大步流星走向聚义厅：“走，召集所有人，我有大事宣布。”
……
聚义厅内，灯火通明。
数百名魔教徒歪七扭柏坐着，有的擦刀，有的喝酒，满屋子汗臭味和酒气。
当苏信走进大厅时，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位新舵主。
虽然苏信看起来是个白脸，但谁都知道，这几年黑风寨好几次遭遇危机，都是靠苏信的“锦囊妙计”化险为夷。在他们心里，苏信就是智慧的化身，是阴险的代名词。
苏信走到铺着虎皮的太师椅前，坐下，目光扫视全场。
“从今起，黑风寨，要改规矩。”
苏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请舵主示下！是不是要攻打县城？”有人兴奋地喊道。
“攻打个屁！”苏信冷哼一声，“整就知道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丢不丢人？我们是魔教，不是丐帮！”
众魔教徒面面相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补丁，有点懵。魔教不就是这样的吗？
“传我命令！”
苏信站起身，正义凛然地宣布了他的第一条“败家指令”：
“第一，从即刻起，废除‘下山劫掠’的业务！黑风寨所属，不得再做拦路抢劫、杀人越货的勾当！违令者，逐出本教！”
“哗——”
全场一片哗然。
赵铁柱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舵、舵主？不抢劫？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咱们黑风寨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收过路费和抢劫啊！”
苏信心中暗笑：就是要断了你们的收入来源！没钱了，我看这魔教还怎么维持！
但他表面上却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赵铁柱：
“铁头啊，所以你只能当打手。格局！格局了！”
“抢劫？那是下三滥的土匪才干的事！我们要做的，是转型！是产业升级！”
苏信在大厅里踱步，声音充满了蛊惑力：
“你们想想，抢劫一次，风险多大？万一碰到硬茬子怎么办？万一引来正道围剿怎么办？而且名声还臭，人家商队宁愿绕路也不走咱们这儿，这叫竭泽而渔！”
众人虽然听不太懂，但觉得舵主得好有道理，不明觉厉。
“那……舵主，咱们咋转型啊？”
苏信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们改做‘安保’。”
“安保？”
“对！从今开始，我们不收保护费，我们收‘服务费’！只要商队给钱，我们就派人护送他们过山，保证他们不被其他土匪抢！还要给他们提供茶水、提供微笑服务！”
苏信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这帮魔教徒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去给人家当保镖？还微笑服务？
商队看到他们不吓尿就不错了，谁敢雇佣他们？
到时候，根本没人下单，黑风寨没有收入，又要养着这帮闲人，很快就会坐吃山空，资金链断裂，最后原地解散！
完美！
简直是才般的计划！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颁布‘禁止劫掠’指令，此举将切断黑风分舵90%的经济来源，严重损害魔教利益。】
【恭喜宿主获得正道值：500点！】
【修为奖励：先境圆满！】
轰！
一股暖流瞬间涌入苏信的丹田。他原本卡在先中期的修为，瞬间突破，达到了先圆满，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宗师境！
爽！
苏信强忍着嘴角的笑意，看着台下这群一脸懵逼的“亏损工具人”，大手一挥：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动起来！把寨子门口那些骷髅头都给我撤了，换成红灯笼！我们要给客户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懂不懂？！”
赵铁柱挠了挠头，虽然他觉得这个主意听起来很不靠谱，但看着舵主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又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大阴谋。
“舵主英明！俺这就去买红灯笼！”
……
看着忙碌起来的众人，苏信心中狂笑。
折腾吧！尽管折腾吧！
等过几没人上门，资金耗尽，我看你们散不散伙！
正道盟不要我，我自己把魔教搞垮！
这舵主，我不当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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