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的麦香飘出三里地时，驼铃声从沙丘后传来。
林怡希正在麦田边教满用沙枣核编“护麦铃”，忽听王婶喊：“来客了！”抬眼望去，一队长长的驼队正穿过金色的沙浪，领头的是个裹着驼色斗篷的老婆婆，斗篷上挂着串褪色的铜铃，铃铛随驼步轻响，竟和母亲笔记里“驼铃婆婆”的描述分毫不差。
“是俺！”老婆婆翻身下驼，铜铃在她腰间叮当作响，掀开斗篷露出被风沙刻出深纹的脸——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沙粒，却笑得像晒透的沙枣，“你娘当年救过俺的驼队，‘沙海再大，麦香能引知交’。”
驼铃婆婆的“永泉信”
驼铃婆婆的驼队带来了三样东西：一捆用圣树纤维裹着的耐旱豆种、半袋风滚草编的“引水袋”，还有个用冰焰草根茎雕的水纹哨。她拍着林怡希的手背，声音沙哑却暖：“你娘走前托俺带话——‘永泉支流解冻了，源头赢毒沙泉’，沙蝎子的同伙‘沙哑’守着，泉水流过的地方，草枯苗死’。”
“毒沙泉？”满攥紧护身符，“那绿洲的麦田……”
“别怕。”驼铃婆婆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地图，指着沙海深处的蓝线，“支流解冻是好事，能润万亩沙，但得先除沙哑的‘尸油障’。你娘笔记里写过，‘解毒沙柳生泉边，叶煮水可净尸毒’——那柳就在泉眼旁，俺当年见过。”
张姐突然开口：“沙哑是谁？沙蝎子的同伙？”
“是个可怜人。”驼铃婆婆叹气，“他本是守泉人，儿子被沙蝎子用假图骗去挖‘水眼’，活活埋在流沙里。后来他疯了，用尸油涂泉眼，‘谁也别想再用这水害俺娃’。”
沙哑的“守泉执念”
永泉支流的源头藏在“双峰沙丘”后，远远就能闻到股腐臭味。
林怡希勒住驴车，看见泉眼旁立着个沙哑人：他裹着破羊皮袄，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双手握着根嵌满沙枣耗拐杖，拐杖头挂着个陶罐，罐里装着暗红的尸油。“他就是在守泉眼。”驼铃婆婆压低声音，“俺们别硬闯，先看看情况。”
沙哑突然转身，浑浊的眼睛盯住众人，拐杖重重顿地——泉眼旁的毒沙柳竟开始枯萎，叶片卷成焦黑色。“他在用尸油控柳。”阿依汗声，“这柳本来该是解毒的……”
林怡希想起母亲笔记里的“解毒沙柳”图：柳叶细长如剑，叶背有银斑，煮水能化尸油。她看向满：“你去采柳叶，记住，只采向阳的，阴面的有毒。”满点点头，猫着腰溜向沙柳，却被沙哑的拐杖扫到脚边——沙枣核“噼里啪啦”砸在她脚边，吓得她差点哭出来。
女饶“净泉计”
“分三路！”林怡希将解毒沙柳的分布图摊开，“驼铃婆婆带商队用‘驼铃阵’引开沙哑——铜铃声能让他分神；王婶带云种部落用沙枣核粉撒‘隔油圈’，挡住尸油扩散；我和阿依汗、满去采解毒柳，用‘柳叶煮水’泼泉眼！”
第一路：驼铃引敌
驼铃婆婆解下腰间的铜铃串，分给商队的女人：“按‘沙海谣’的节奏摇！”叮当声混着驼步，竟真的让沙哑转过头去，拐杖胡乱挥舞着，却没再追满。
第二路：核粉隔油
王婶带着云种部落，把沙枣核粉撒成半圆圈，核粉遇尸油“滋滋”冒烟，形成道“油隔离带”。“这粉能撑半个时辰！”她边撒边喊，铁犁基地的女人用沙棘枝编“护柳网”，把没枯萎的沙柳围起来。
第三路：柳叶煮泉
满采回一把向阳的沙柳叶，阿依汗用冰焰草汁点燃陶灶，煮出一锅碧绿的柳叶水。“这水能化尸油！”林怡希端起陶锅，朝泉眼走去——沙哑突然扑过来，却被驼铃婆婆的铜铃串绊倒，拐杖飞出去老远。
柳叶水泼在泉眼上，暗红的尸油“嘶啦”一声褪成清水，枯萎的沙柳竟重新挺直了腰杆，叶背的银斑在阳光下闪着光。沙哑愣在原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哭声，竟慢慢跪下来，用额头蹭着被净化的泉水。
解毒泉的“新生”
沙哑平静后，驼铃婆婆递给他块金沙糕：“你守泉是对的，但用尸油伤了柳，也伤了自己。”沙哑接过糕，手指颤抖着指向泉眼深处——那里竟沉着半块母亲的护身符，与林怡希怀里的严丝合缝。
“你娘当年‘泉眼是沙海的眼，得用真心洗’。”林怡希把护身符别在沙哑的羊皮袄上，“以后，咱一起守着这泉，让它只润沙，不伤人。”
沙哑突然“啊啊”两声，竟喊出了“好”字——原来他的嗓子是被尸气呛坏的，如今泉眼净化，声音也清亮了些。他带着众人走到泉眼后的石洞，里面藏着母亲囤的永泉鱼种（能在咸水中活的金色鱼），还有张字条：「鱼种养泉中，鱼粪肥沙，三年可成鱼塘」。
商队与绿洲的“新盟”
返程时，驼铃婆婆的商队加入了绿洲联盟。
她们用耐旱豆种在沙丘旁开了片“豆田”，用引水袋接解毒泉的水灌溉；风滚草编的袋子装满了沙柳叶，是要分给下游部落“备不时之需”；满缠着驼铃婆婆学“沙海谣”，用铜铃串给新麦田赶鸟。
傍晚，林怡希站在解毒泉边，看永泉支流的水顺着新挖的渠道流向麦田，沙柳的银斑在夕阳下闪着光。沙哑蹲在泉眼旁，用柳叶喂他养的金色鱼，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沙海谣”。
“怡希姐，”满跑过来，手里举着沙柳叶编的“护泉符”，“驼铃婆婆，这符能保泉眼永远清亮！”
林怡希望着远方的沙海，知道永泉支流的解冻只是开始，但她们有了解毒沙柳、永泉鱼种、商队的新伙伴，还有沙哑从“守泉魔”变成“护泉人”的转变。末日再难，只要囤住“理解与共生”，沙海的泉，总能流成绿洲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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