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勾勒出柳莹儿侧卧的轮廓。
林宇穿好衬衣，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柳莹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但没有睁开眼。
林宇手指拂过她散在枕上的黑发，轻声道：“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无聊了可以玩游戏，或者出去逛街。但下午六点前必须回来，我们今晚去吃你最爱的那家日料。”
柳莹儿微微点头，眼睛依然闭着。
林宇以为她只是太困，昨晚他们在阁楼缠绵到凌晨，柳莹儿异常的热情耗尽了两饶体力。
走到门口时，林宇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柳莹儿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被子滑到腰间，露出穿着他的旧t恤的上身。
晨光中，她的表情模糊不清，但那双眼睛里的忧伤却如实质般穿透房间，直刺林宇心脏。
“怎么了？”他折返回来。
柳莹儿迅速换上微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舍不得你走。”
她伸手整理他的衣领。
“去吧，别迟到了。”
林宇没想到太多，以为柳莹儿只是舍不得他离开。
他又亲了亲柳莹儿的鼻尖：“晚上见。”
蕾丝传媒的办公区比往常安静。
林宇坐在工位上，心不在焉地整理着女团演出服清单。
新成员吴依慧的服装尺寸与柳莹儿略有不同，需要重新调整。
九点钟的例行晨会上，他三次被点名才反应过来。
“林宇，你今魂不守舍啊？昨晚没睡好吗？”秦若雪敲了敲会议桌提醒道。
林宇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解释。
他的右眼皮从早上开始就跳个不停，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呼吸都不太顺畅。
十一点，他忍不住发了条微信给柳莹儿：「中午吃什么？自己做还是出去吃？」
消息左侧立刻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下方灰色字显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林宇盯着那个刺眼的红色标志，大脑一片空白。
他迅速拨通柳莹儿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又试了qq、微博、甚至支付宝。
所有能想到的联系方式全部被拉黑。
他的动作太大，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引来周围同事诧异的目光。
“我有急事！”林宇抓起外套冲出门，甚至没来得及向上级请假。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像是一个世纪。
林宇不停地重拨柳莹儿的电话，得到的永远是那个冰冷的提示音。
地下停车场里，他的奥迪A6孤零零地停在角落。
从公司到别墅平时需要二十五分钟的车程，林宇只用了十五分钟。
闯了两个红灯，差点擦到一辆外卖电动车，但他顾不上这些了。
别墅区安静得诡异，他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异常清晰。
“莹儿？”林宇先是敲门，然后改为拍门，最后直接掏出钥匙。
推开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不对劲。
玄关处柳莹儿常穿的那双米色拖鞋不见了，鞋柜上放钥匙的碗空空如也。
客厅整洁得过分，茶几上连杯水都没留下。
“莹儿！”林宇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回荡。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二楼。
主卧的门大开着，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没人睡过。
衣柜门半掩，林宇一把拉开。
柳莹儿的日常衣物全部消失，只剩下几套cos服和舞蹈训练服孤零零地挂着。
那套红色的不知火舞服装尤其刺眼，昨晚她还穿着它与自己缠绵。
床头柜上，一个淡蓝色的信封静静躺着，上面用柳莹儿娟秀的字迹写着“致林宇”。
林宇双腿发软，几乎是跌坐在床上才没有摔倒。
信封里是一张带着淡淡香水味的信纸，边缘有些皱褶，像是被泪水打湿又干了。
柳莹儿的字迹比平时潦草，有几处墨水晕开，显然写信时情绪激动。
亲爱的林宇：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飞往魔都的飞机上。
对不起用这种方式告别，但我怕当面的话，会舍不得走。
盛世娱乐为我安排了韩国顶尖娱乐公司的特训，所以到魔都后不久就会转机去首尔。
这次特训机会难得，可能要在韩国待很久。
请不要来找我。
有缘的话，我们自会再见。
上次周豪的事情让我想了很多。
爱情让我变得不像自己，让我患得患失。
我需要逃离这种状态一段时间，去重新找回那个独立的柳莹儿。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接纳爱情。
也许是几个月后，也许是几年后，甚至可能永远都不会了。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
再见了，林宇。
谢谢你给我的所有美好回忆。
爱你的莹儿。
信纸末尾，一个清晰的唇印赫然在目，用的是柳莹儿最爱的那支正红色口红。
林宇的手指抚过那个唇印，仿佛能感受到残留的温度。
这座城市只有一个机场，国际国内航班都在那里起降。
林宇看了眼手表，11:35。
现在去机场可能还来得及。
他飞奔下楼，差点被台阶绊倒。
奥迪车再次发出刺耳的咆哮，冲出别墅区时差点撞到栏杆。
去机场的高速公路上，林宇将车速提到极限，不断变道超车，引来一片喇叭声和咒骂。
“莹儿，等等我……”他喃喃自语，手指几乎要捏碎方向盘。
机场停车场车位全满，林宇直接把车扔在临时停靠区，冲向航站楼。
大厅里人潮汹涌，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各个值机柜台间穿梭，眼睛扫过每一个穿白衣的女孩，柳莹儿最爱白色。
“请问飞往魔都的航班登机了吗？”他抓住一个地勤人员，声音嘶哑。
“mU5371？已经起飞了，十一点五十的航班。”地勤看了眼手表，“现在十二点零五，飞机应该刚离地不久。”
林宇如遭雷击。他踉跄着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恰好看到一架白色客机在跑道上加速，然后昂首冲向蓝。
阳光在机翼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眼睁睁看着那架可能载着柳莹儿的飞机越来越，最终消失在云层郑
回到车上，林宇瘫坐在驾驶座，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
他机械地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烟，却只是夹在指间任它燃烧。
烟雾缭绕中，头顶传来飞机的轰鸣声。
他抬头望去，又一架客机掠过际，银色的机身闪闪发光。
是那架吗？柳莹儿此刻是在望着窗外的云层，还是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她会不会也正想着他？
昨夜的一切突然在脑海中闪回。
柳莹儿异常的主动，还有她眼中藏不住的忧伤。
那不是普通的亲热，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告别仪式。
林宇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弯下腰，额头抵在方向盘上。
喇叭突然响起，吓得他猛地抬头。一个机场保安敲着车窗：“先生，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
林宇麻木地点头，发动车子。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回公司？回家？还是直接买张机票追去魔都？
但柳莹儿信里得明白，不要去找她。
车子漫无目的地在环城高速上行驶，等红绿灯时，林宇注意到副驾驶座下有个闪亮的东西。
弯腰捡起，是一枚的银色耳环。
柳莹儿常戴的那对，可能是某在车里亲热时掉落的。
他将耳环紧紧攥在手心，金属边缘刺进掌心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布满血丝，脸色惨白得像鬼。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挽留的机会？”林宇对着空荡荡的副驾发问。
手机突然震动，林宇手忙脚乱地掏出来，却在看到屏幕的瞬间再次失望，是秦若雪打来的。
“林宇！你死哪去了？无故旷工连个招呼都不打？”秦若雪的咆哮从听筒里传出。
林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语气突然缓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柳莹儿走了，去魔都了，可能还会去韩国。”他机械地回答道。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回来上班吧，工作能让你暂时忘记痛苦。”秦若雪最终道。
林宇挂断电话，没有回答。
难道这些的感情只是炮友吗？
不管怎样，他们这几个月来的同居生活是真的，解锁了几十种姿势也是真的。
柳莹儿最美好的青春时光给了他。
当车子再次驶入别墅区时，林宇注意到路边的樱花树已经开始落叶。
一片粉色的花瓣被风吹到挡风玻璃上，粘了片刻，又被气流带走，就像某个悄然离去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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