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收拾利索,灶台擦得锃亮,林晚晴心里的满足感还没持续多久,一个现实又略带尴尬的问题,就像傍晚的蚊子一样,悄无声息地萦绕上来——
晚上,怎么睡?
那间崭新的东屋,那张铺着红双喜床单的结实木床,此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虽然名义上已经是夫妻,但她和陆建军,满打满算这才见第二面。
要跟一个几乎算是陌生的男人同床共枕……
林晚晴表面维持着镇定,心里的人已经开始疯狂挠墙。
就算陆建军长得人模狗样,身材也挺拔养眼,可这进度条也拉得太快了吧!她这现代灵魂还没完全适应这年代的“效率”呢!
她偷偷瞄了一眼陆建军,他正坐在堂屋椅子上,依旧是那副沉稳如山的样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又看看赵秀英,婆婆正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抹抹,似乎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完了完了,难道今晚就要“以身饲虎”了?林晚晴心里七上八下,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赵秀英忙活完,看了看外面的色,打了个哈欠:“行了,不早了,都累了一,早点歇着吧。”她着,很自然地就走向西屋,准备关门。
“妈。”陆建军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赵秀英回头:“咋了?”
陆建军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瞬间绷直了脊背的林晚晴,对赵秀英道:“妈,正式的婚事还没办,酒席也没摆。在那之前,我先睡堂屋这搭的铺板吧。让晚晴……先住东屋。”
这话一出,不仅赵秀英愣了一下,连心里正在上演“宁死不屈”剧场的林晚晴也猛地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他。
搭铺板?
睡堂屋?
这意思是……先分房睡?
赵秀英先是皱眉:“这……这像什么话?你们都领证了……”(注:年代文设定中,可能已通过媒人办理相关手续,视为法律上已婚)
“没关系。”陆建军语气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规矩是规矩,情分是情分。晚晴刚来,对环境还不熟悉,需要时间适应。正式的仪式办完再。”
他这话得滴水不漏,既全了规矩(领证即合法),又考虑了情分(给时间适应),还把决定权揽到了自己身上,避免赵秀英多想或者林晚晴尴尬。
林晚晴听着这话,看着陆建军那张没什么表情却异常可靠的脸,心里那颗悬着的石头“哐当”一声落霖,随之涌起的是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感激和……赞赏!
这男人,可以啊!看着冷硬,心思居然这么细!也太绅士了吧!
她一时没控制住,那双总是半垂着的杏眼瞬间亮了起来,像落入了星辰,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和感谢,直直地望向陆建军。
那眼神太亮,太直接,里面的光彩灼灼逼人,完全不同于她平时努力维持的怯懦温顺。
陆建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真面目”晃了一下,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底那抹如释重负和由衷的欣喜。果然,她是在担心这个。
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莫名的……受用?至少,这感激是真的。
林晚晴在对上他目光的瞬间,也意识到自己又“放飞”了,赶紧慌忙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抖,脸颊也飞起红云,声音细弱却带着真挚的感激:“谢……谢谢建军哥……我……我是需要点时间适应……”
这次,她没完全掩饰住那丝雀跃,尾音都带着点轻快。
赵秀英看着这两口的互动,儿子体贴,儿媳感激又害羞,心里那点觉得不合规矩的念头也散了,反而乐见其成。年轻人知道互相体谅,是好事!
“行吧行吧,你们年轻人自己商量着来。”赵秀英摆摆手,脸上带了笑,“建军你去把那块铺板支上,我去给你拿被褥。”
“我来帮您!”林晚晴立刻积极表态,跟着赵秀英去拿被褥,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陆建军看着那个瞬间活力满满奔向里屋拿被子的背影,眼底那丝笑意终于没忍住,浅浅地漾开了一些。
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但眉宇间的线条明显柔和了许多。
堂屋的铺板很快搭好,就是两条长凳架上一块旧门板,铺上被褥,简单得很。
林晚晴帮着把被褥铺平整,又把自己那边省出来的一个枕头悄悄塞了过去,声:“堂屋晚上凉,你……你垫着点。”
陆建军看着那个带着淡淡皂角清香的枕头,点零头:“嗯。”
各自回屋。
林晚晴关上东屋的门,背靠着门板,终于忍不住,无声地咧开嘴笑了,还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安全了!至少暂时安全了!陆建军这人,能处!有原则,有分寸,还不趁人之危!
她平那张崭新的大床上,抱着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滚了滚,心里对未来的那点不确定和惶恐,消散了大半。
而堂屋里,陆建军躺在硬邦邦的铺板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黑暗中堂屋的房梁。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女人细声细气的“谢谢建军哥”,眼前浮现的是她那双骤然亮起的,狡黠又生动的眼睛。
他翻了个身,嘴角无声地勾了勾。
看来,他娶回来的,不是只兔子,而是只懂得审时度势、还会偷偷亮爪子的猫。
嗯,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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