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哐当哐当地向北行驶,窗外的景色从熟悉的南方水田逐渐变得荒凉。
陆建军靠在硬座车厢的窗边,看着外面飞速后湍景物,心里空落落的。
他摸了摸军装上衣口袋,那里放着家里的那张三人合影。
坐得久了,腿有些麻。他弯腰想把行李包拿过来垫垫脚,手伸进包里摸索时,指尖却触碰到一个硬硬的、缝在背包内衬里的、之前从未留意到的布袋子。
嗯?
他疑惑地抠开那缝得严严实实的线脚,从里面掏出了那个布袋。袋子不大,捏在手里却有些厚度。
他打开袋口,往里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里面是厚厚一沓钱,各种面额的都有,叠得整整齐齐。钱下面,还压着一封折成方块的信用。
他展开信纸,是林晚晴那手娟秀又带着点稚气的字迹:
“建军哥:见字如面。知道你那边艰苦,处处都要用钱。这些是我平时糊火柴盒和攒下的一点,不多,你带上,应个急。在外别亏着自己,该吃吃,该用用。家里有我,放心。盼安。晚晴。”
字迹工整,语气平静,却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陆建军心里那道因为离别而筑起的堤坝。他捏着那沓还带着家里气息的钱和这封薄薄的信,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个傻姑娘……
他昨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津贴和积蓄给她买东西,就是怕她在家吃苦,想让她手头宽裕些。却没想到,她竟然悄无声息地,把她自己一点点攒下的体己钱,全都缝进了他的行李里!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她是怎样背着他,偷偷地数钱,心翼翼地缝袋子,生怕他发现……
陆建军低下头,把脸埋进掌心,肩膀几不可见地微微耸动。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酸又胀,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滚烫。
与此同时,陆家院里。
林晚晴醒来时,已大亮。身边的位置空荡荡,冰凉,提醒着她那人已经离去的事实。
心里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她拥着被子坐起身,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
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柜,却看见上面放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不是他平时用的那种牛皮纸信封,就是一个普通的白色信封,鼓鼓囊囊的。
她疑惑地拿起来,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厚厚一沓钱!比她自己缝进他包里的只多不少!钱下面,同样压着一张信纸。
她颤抖着手展开信纸,上面是陆建军那手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刚劲字迹:
“晚晴:我走了。这些钱你留着用,照顾好自己和妈。别太省,缺什么就买。等我安顿下来,津贴会按时寄回。勿念。建军。”
信很短,和他的人一样,没有多余的话。
林晚晴看着那沓钱和这简短的信,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金库”,先是愣住,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
这个傻子……
她担心他在外受苦,把全部家底都偷偷塞给了他。
他担心她在家受委屈,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她。
他们两个,竟然用了一模一样的方式,在临别前,笨拙地、倾其所有地,想要护对方周全。
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林晚晴又哭又笑,把那张被泪水打湿的信纸紧紧捂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他残留的温度。
一个在北上列车上,捏着妻子省吃俭用攒下的体己钱,红了眼眶。
一个在南国院里,抱着丈夫留下的全部积蓄,泪流满面。
空间阻隔了彼此,心却以这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方式,紧紧贴在了一起。
这双向的、笨拙的奔赴,或许就是爱情最朴实,也最动饶模样。
离别固然苦涩,但这份沉甸甸的、藏在钱和信里的牵挂,却成了支撑他们走过漫长等待岁月里,最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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