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了黑河,林晚晴每个月都给婆婆写信。这月初该写信了,她拿出纸笔,坐在窗前的桌子旁。
秀梅也在写信,写给她娘。
她拿着新买的绣花线,绣了个围嘴——是给林晚晴家闹闹的,她闹闹戴围嘴的样子可爱,想给他绣个新的。
“晚晴,”秀梅拿着绣好的围嘴过来,“你看这样行吗?”
围嘴是淡黄色的,绣着只老虎,虎头虎脑的。针脚虽然不够细密,可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真好看,”林晚晴由衷地,“闹闹肯定喜欢。”
“我第一次绣东西送人,”秀梅不好意思,“怕绣得不好。”
“心意到了就好,”林晚晴拍拍她的手,“闹闹可喜欢了。”
闹闹在地上玩积木。他已经能稳稳地走了,看见新围嘴,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手去摸上面的老虎。
“喜欢吗?”秀梅蹲下身,给他围上。
围嘴系在脖子上,老虎正好在胸口。闹闹低头看,咧嘴笑了,露出几颗米牙。
“喜欢呢!”林晚晴高胸,“谢谢秀梅婶婶。”
秀梅脸红了:“谢啥,闹闹戴着好看。”
林晚晴开始写信。笔尖落在纸上,沙沙作响:
“娘:见字如面。我们已经完全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建军分了一分自留地,我和秀梅种了白菜、萝卜、西红柿,白菜已经能吃了,嫩得很。闹闹长高了不少,能走稳了,会叫爸爸妈妈了……”
写到这儿,她抬头看看儿子。家伙正低头玩胸前的围嘴,手指戳着老虎的眼睛,嘴里“虎、虎”地学。
她继续写:“……这边气比老家冷,可屋里火墙烧得旺,暖和得很。我和建军都添了厚衣裳,您放心。您身体好吗?腰还疼吗?上次寄的药吃了管用吗?……”
秀梅也在写信,写得很慢,一笔一划:
“娘:我在黑河一切都好。大山对我很好,邻居们也照顾我。我学会了做北方菜,还学着绣了东西——是个围嘴,给晚晴姐家的闹闹绣的。您别担心我,我在这儿有晚晴姐姐陪着,不孤单……”
写着写着,秀梅眼圈有点红。林晚晴看见了,轻声问:“想家了?”
“嗯,”秀梅点点头,“想我娘做的酸菜鱼了。”
“等过年,让大山带你回去看看,”林晚晴安慰她,“现在交通方便了,坐车两就能到。”
“真的?”秀梅眼睛亮了。
“真的,”林晚晴肯定地,“建军了,只要安排好工作,过年能休探亲假。”
秀梅擦擦眼角,继续写信。
林晚晴的信也写到了结尾:“……娘,您要保重身体,别舍不得吃穿。等过年,我们争取回去看您。随信寄去二十块钱,您买点好吃的。勿念。晚晴敬上。”
写完信,她从抽屉里拿出二十块钱,心地夹在信纸里。又拿出一张最近拍的照片——是一家三口在院子里的合影,她抱着孩子,陆建军搂着她,背后是刚搭好的葡萄架。
秀梅也写完了信,把给娘的信仔细封好。
“走吧,”林晚晴站起身,“去邮局寄信。”
闹闹也要跟着去,林晚晴抱起他,秀梅拿着信,两人出了门。
邮局在营区门口,不大,可人来人往的。王大姐也在,正寄包裹,看见她们,笑着打招呼:“寄家书啊?”
“嗯,”林晚晴点头,“给我婆婆寄信。”
“孝顺孩子,”王大姐夸道,“你婆婆有福气。”
林晚晴把信和照片递给工作人员,又交了钱。秀梅也递上自己的信。
“挂号信?”工作人员问。
“嗯,”林晚晴点头,“保险些。”
手续办完,信被收进邮袋。林晚晴看着那个绿色的邮袋,心里踏实了。她知道,过不了几,这封信就会到婆婆手里,那张照片会让婆婆看见他们过得好不好。
从邮局出来,太阳正好。闹闹闹着要去自留地看看,林晚晴便抱着他往西头走。
藏里的菜长得正好。白菜绿油油的,已经能摘了;萝卜缨子茂盛,地下的萝卜应该也有拇指粗了;西红柿开了黄花,蜜蜂在上面嗡呜飞。
“等白菜长大了,第一茬给军嫂们送去,”林晚晴,“谢谢她们照顾。”
“嗯,”秀梅点头,“萝卜也能吃了,炖肉香。”
两个女人抱着孩子,站在地头,看着自己亲手种的菜,心里满满的成就福
闹闹伸手去抓白菜叶子,被林晚晴拦住了:“不能抓,等长大了才能吃。”
家伙不乐意,哼哼唧唧的。
“走,回家吃饼干。”林晚晴哄道。
一听有饼干吃,闹闹立刻不闹了,催着妈妈快走。
回到家,林晚晴拿出饼干,掰成块,给闹闹一块。家伙吃得津津有味,满脸饼干渣。
秀梅看着,轻声:“晚晴,你……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看看?”
“快了,”林晚晴给她也递了块饼干,“等过年,等菜收完了,等孩子再大点,咱们就回去。”
“嗯。”秀梅点点头,眼里有了期盼。
是啊,家书寄出去了,牵挂也寄出去了。虽然不能立刻团聚,可知道彼此安好,知道有人在远方惦念,心里就是踏实的。
而这份踏实,会伴着每一次来信,每一次回信,像一根看不见的线,连着南地北的亲人,连着过去和现在,连着这个家和那个家。
就像地里的菜,虽然现在还,可一在长。等到收获的时候,就能分享给在乎的人,就能把这份从土地里长出来的心意,送到想送的人手里。
而这,就是日子最朴素的循环——种下,生长,收获,分享。在家书里,在藏里,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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