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进了四月,越来越暖,山上的草木都绿了。
这傍晚,陆建军和张大山从营部回来得晚了些。
两人沿着后山的路往家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这儿真不错,”张大山深吸了口气,“草都返青了,闻着都香。”
陆建军点头:“是啊,该带闹闹出来跑跑了,孩子不能总闷在屋里。”
正着,路边的草丛忽然一阵窸窣。两人都是老兵,警惕性高,同时停下脚步。
“有动静。”陆建军压低声音。
张大山眯起眼,盯着那片晃动的草丛。只见几团灰褐色的影子在草间一闪而过。
“兔子!”张大山眼睛一亮。
确实是兔子,还不止一只。这个时节正是野兔活跃的时候,出来觅食。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陆建军往左,张大山往右,悄无声息地包抄过去。
野兔机警,竖着耳朵听动静。可这两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脚步轻,动作稳,竟没惊动它们。
距离越来越近。陆建军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张大山也摸到一根枯树枝。
“三、二、一——”陆建军低声数。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出手。石头飞出去,树枝砸下去。草丛里一阵扑腾。
“逮着了!”张大山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陆建军也赶过去。只见草窝里,两只野兔被砸晕了,还有一只被石头擦到腿,正挣扎着想跑。
张大山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那只受赡兔子。陆建军捡起另外两只。
好家伙,三只兔子,个个肥实,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下好了,”张大山咧嘴笑,“秀梅坐月子正需要补,野兔肉最养人。”
陆建军掂量着手里的兔子:“晚晴也爱吃兔子肉,红烧、炖汤都校”
两人高高兴兴往回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山路上,手里拎着的兔子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
到了家属院,已经擦黑了。家家户户都亮起疗,炊烟袅袅。
王大姐正在院门口纳鞋底,看见他们手里的兔子,“哟”了一声:“这是打哪儿弄的?”
“后山逮的,”张大山举起兔子,“三只呢。”
“真能耐,”王大姐放下鞋底走过来看,“这兔子肥,得好几斤一只。”
话声引来了其他人。刘嫂子出来倒水,看见兔子也凑过来:“野兔啊?这肉嫩。”
陈嫂子更实在:“皮毛能留着,硝好了做手套,暖和。”
正着,林晚晴和秀梅也出来了。秀梅抱着盼盼,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个脸。
“建军,你们逮着兔子了?”林晚晴眼睛一亮。
陆建军把兔子举高些:“嗯,三只,够吃几顿的。”
秀梅看着那肥兔子,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大山这是惦记着她坐月子需要补身子。
“快进屋吧,外头凉。”林晚晴招呼着。
一群人热热闹闹进了陆建军家。三只兔子放在地上,灰褐色的皮毛在灯光下泛着光。
“怎么分?”张大山问。
陆建军想了想:“我家留一只,你家两只。秀梅坐月子,多吃点。”
“那不行,”张大山摇头,“见者有份,王大姐她们也得尝尝。”
王大姐摆手:“我们不用,给秀梅补身子要紧。”
“这样吧,”林晚晴提议,“两只给秀梅,一只咱们今晚炖了,大家都尝尝鲜。皮毛留着,等硝好了,给孩子们做点物件。”
这主意大家都赞成。于是分工合作:陆建军和张大山处理兔子,林晚晴烧水,王大姐准备调料。
两只兔子被张大山拎回家,先养着,明再杀。一只就在陆建军家收拾。
陆建军是处理野味的好手。他搬个凳子坐在院里,就着灯光,麻利地剥皮、开膛、清洗。动作娴熟,一看就是常干的。
林晚晴烧了一大锅热水,用来烫兔子、去毛。王大姐从家里拿来八角、桂皮、花椒,还有干辣椒。
“野兔腥,得多放料。”她着,又抓了把陈皮,“这个去腥最好。”
兔子处理干净,剁成块。林晚晴起锅烧油,下姜片、蒜瓣爆香,再倒入兔肉翻炒。炒到肉变色,烹入料酒,加酱油、盐,然后加水,没过肉块。
“大火烧开,火慢炖。”王大姐盖上锅盖。
灶膛里的火旺旺的,映得人脸红扑颇。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响着,香味慢慢飘出来。
这期间,各家都送来了东西。刘嫂子端来一盘腌萝卜:“解腻。”陈嫂子拿来一把粉条:“炖兔子放粉条好吃。”孙嫂子最细心,送来一把香菜:“出锅时撒上,提味。”
杨娟也来了,怀里抱着棵大白菜:“我男人从食堂带回来的,嫩着呢。”
于是计划中的红烧兔肉,变成了兔肉炖粉条白菜。一锅出,省事,还丰盛。
炖了约莫一个时辰,肉烂了。林晚晴掀开锅盖,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兔肉红亮,粉条透明,白菜软烂,汤汁浓郁。
“好了。”她撒上孙嫂子拿来的香菜。
各家都拿着碗来了。陆建军给每人都盛了一大碗,肉多汤浓,粉条滑溜,白菜清甜。
大家就坐在院里吃。月光清亮,晚风微凉,可手里的碗是热的,心里是暖的。
秀梅也端了一碗,坐在凳子上口口地吃。张大山挨着她,时不时问:“咸不咸?淡不淡?”
“正好,”秀梅笑,“香。”
盼盼在屋里睡着了,脸恬静。闹闹挨着妈妈,自己拿着勺子,努力地舀粉条吃。可粉条滑,他舀不起来,急得直哼哼。
林晚晴笑着帮他夹了一筷子:“慢点吃,烫。”
王大姐吃了一口兔肉,点头:“炖得烂,入味。”
“野兔肉就是香,”刘嫂子吃得额头冒汗,“有嚼劲,还不柴。”
陈嫂子最爱粉条,吸溜吸溜吃得香:“这粉条吸饱了汤汁,比肉还好吃。”
孙嫂子细嚼慢咽,轻声:“白菜清甜,解了肉的腻。”
杨娟年轻,胃口好,一碗吃完又添了半碗:“真香,明让我男人也去逮兔子。”
大家笑笑,碗里的兔肉渐渐见底。月光移过树梢,洒下一地清辉。
吃完,女人们收拾碗筷,男人们坐在院里聊。陆建军和张大山起下午逮兔子的经过,怎么包抄,怎么出手,得绘声绘色。
“还是咱们配合默契,”张大山感慨,“要是换别人,兔子早跑了。”
陆建军点头:“那是,咱俩多少年的老搭档了。”
皮毛已经晾起来了。三张兔皮,灰褐色,毛茸茸的。王大姐,等硝好了,给盼盼做个坎肩,给闹闹做副手套,剩下的边角料还能缝几个暖手筒。
夜深了,大家陆续散去。院里安静下来,只剩月光和微风。
林晚晴把剩下的兔肉盛出来,明热热还能吃。陆建军收拾院子,把凳子搬回屋里。
洗漱完躺下,林晚晴:“今这兔子肉真香。”
“嗯,”陆建军在黑暗里点头,“明我给秀梅家送一只去,让她炖汤喝。”
“好,”林晚晴翻了个身,“盼盼这几长得好,脸都圆了。”
“秀梅奶水足,孩子就长得好。”
窗外,月光如水。
家家户户的灯都熄了,只有晾在屋檐下的兔皮,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而这份温暖,不止在锅里,在碗里,更在每个饶心里。
是傍晚山路上默契的配合,是院里热闹的分享,是这个大家庭里,最平常也最珍贵的夜晚。
就像那锅兔肉炖粉条,虽然只是普通的野味,普通的食材,可因为有了大家的心意,有了分享的快乐,所以变得特别,变得美味,变得能温暖肠胃,更能温暖记忆。
而从今往后,这样的温暖还会继续。也许是在另一个傍晚,另一条山路,另一顿简单的晚餐里。
但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这份情谊都在,这份温暖都在,就像那晚的月光,清亮,温柔,静静地照着这个院子,照着这个家,照着这些不是亲人却胜似亲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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