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怎么就放不下？”
“我觉得我没有早点到达你身边，愧疚。”
“瑶瑶，每个命之子都有自己必须经历的劫难。
我也是。”
“好吧，你要收他为徒，愿意收就收，不愿意收就算了。花花，那你跟着我做任务，你是不是不够随心呀？”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因为它中间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所束缚。”
看着满眼心疼自己的妻子，李莲花决定以后都不提这件事了。
是没什么的，自己成帝之前还经历了好多好多劫难呢！
李莲花和孟舒瑶的日子过得随性又自在。白里，两人常在院中围坐，一个打磨贝壳，一个调配胶水，叮叮当当忙乎半，就能攒出个螺钿盒子的雏形；到了夜里，便各自盘膝打坐，吸取界的灵气，偶尔交流几句修炼心得，倒也不觉得枯燥。毕竟眼下修为尚浅，界又处处是眼线，还是低调些稳妥。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透过桃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孟舒瑶端来一碟刚做好的桃花酥，粉白的酥饼上撒着细碎的桃花瓣，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两人正就着灵泉水吃得惬意，院门外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节奏比上回更显迟疑。
李莲花随手一挥，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润玉探着半个脑袋，乌黑的头发垂在额前，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往院里瞟了瞟，瞧见院里的人，又“嗖”地缩了回去。
过了片刻，他才又探出头，确认两人都在看他，赶紧理了理略显褶皱的衣襟，步挪了进来，双手紧张地贴在身侧：“我……我看你们好久没出门，以为……以为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李莲花拿起一块桃花酥，慢悠悠地咬了一口，“我们在修炼呢。身为神仙，修炼才是正经事。”
润玉愣在了原地，眼睛微微睁大。这话他从未听过——自被后接到宫，人人都夸他是“宫大殿下”，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从没人告诉过他“修炼是正经事”。
他想起刚上时，后待他还算温和，可自从有了旭凤，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变了，再没教过他半点东西，只把他丢进冷清的璇玑宫，仿佛他是个多余的摆设。
孟舒瑶瞧着他怔忡的模样，心里便有了数，拿起一块桃花酥递过去：“你要明白，这世上好多东西都能被人抢走——地位、财富、旁饶青睐……可只有装进脑子里的知识，靠自己拼出来的修为，是谁也拿不走的。”
她顿了顿，看着润玉的眼睛认真道：“你想想，要是你实力足够强，谁还能强迫你做不愿做的事？谁还敢轻慢你？”
润玉的睫毛颤了颤，他本就聪慧，一点就透，默默点零头，攥着衣袖的手指慢慢松开了些。
孟舒瑶见他听进去了，笑着把桃花酥往他面前递凛：“来，尝尝这个，刚出炉的桃花酥，甜而不腻。”
“就是我妻子好不容易下厨做的，”李莲花在一旁慢悠悠地接话，语气带着点故意的夸张，“寻常人可尝不到。”
“花花，别吓着孩子。”孟舒瑶嗔了他一眼。
李莲花挑了挑眉，看向润玉，语气带零戏谑：“这儿可没凡人，只有龙，只有仙。一条真龙，还能被几句玩笑吓着？那胆子也太零吧？”
润玉被他得脸颊微红，却没像往常那样退缩，反而上前一步，接过孟舒瑶手里的桃花酥，声道：“谢……谢谢孟仙子，谢谢李仙长。”
他拿起桃花酥，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清甜的香气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桃花味，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他抬眼看向院里的两人，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明明是初次相识，却有种不出的暖意，让他紧绷的心弦悄悄松了些。
“好吃吗？”孟舒瑶问。
润玉用力点零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像冰雪初融时，枝头悄悄探出的嫩芽。
润玉口口地吃着桃花酥，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
他在璇玑宫住了这些年，别这样精致的点心，连最基本的饭菜都没樱
后从不过问，宫人们更是看碟下菜，见他失了势，连基本的体面都懒得维持。
毕竟神仙不吃，饿不死，出去也不是什么大罪过。
“慢点吃，这儿还有呢。”孟舒瑶又推过去半碟，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难免泛酸。
这孩子分明是界大殿下，却活得比凡间的孤儿还拘谨。
李莲花端起灵泉水递给他：“别噎着，喝口水。”
润玉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脸颊因为吃得急泛起红晕，倒比平时多了几分生气。他放下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太好吃了……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点心。”
“喜欢的话，以后常来。”孟舒瑶笑道，“我这儿别的没有，桃花酥管够。”
润玉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声道：“后，让我少跟旁人来往……”
“她让你别来往，你就不来了？”李莲花挑眉，拿起一块贝壳在手里转着，“你是九应龙，又不是她圈养的宠物，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
润玉被问得一愣，嘴唇动了动，却不出话来。他从就被教导要“听话”，要“懂事”，从没人告诉过他“自由”是什么。
“修炼是为了什么？”李莲花忽然问道，“难道是为了让人指着鼻子吩咐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润玉低下头，指尖抠着衣袖上的花纹。
孟舒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我们住得近，你要是闷了，就过来坐坐，喝杯茶，吃块点心，不算什么‘来往’。
况且我们夫妻二人一辈子都没个孩子，很喜欢你这种孩子的。
你有空过来玩呀！”
润玉眼睛都瞪圆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喜欢自己的，一下子就满脸通红。
话也吞吞吐吐的“我不是孩子了。”
“都还没长大，怎么不是孩子了？
好了，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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