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发动人脉,很快就查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其实就是杨树朋也有心仪的演员,在此之前,他就相中了欧毫。
欧毫……《快乐男声》总亚军。
冠军是华语乐坛……
欧毫的外形和实力,不太适合走歌手路线,于是娱在签下欧毫之后,就让他往演员方向发展。
这个思路其实很对,毕竟欧毫的长相属于鲜肉中的异类,偏硬汉类型,而且刚刚拿了总亚军,有一定粉丝基础,可以操作一手。
效果嘛……其实挺一般的。
欧毫第一部参演的电影蕉临时同居》,渣渣辉、郑秀雯、大宝贝主演,欧毫演主角团之一,戏份不少。
票房就不怎么样了,勉强过亿。
后来欧毫又主演了《左耳》,开始和马斯纯谈恋爱,然后就在电影圈打开了局面,毕竟马斯纯是蒋文丽的侄女……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反正杨树朋相中了欧毫,想要让他来演苏昂。
结果被恒业拒绝了,换成了沈砚。
杨树朋只能退而求其次,改了剧本,让欧毫来演张毅的助手,那个警察角色。
沈砚叹了口气,杨树朋是怎么看上欧毫的,已经不重要了,
就算杨树朋也觉得欧毫一般,但为了面子,和所谓对抗资方的“傲骨”,杨树朋也会力挺欧毫,给沈砚找麻烦。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杨树朋这么傲慢呢,看来是触发底层代码了……
林薇想要去找恒业,被沈砚拦住了,人家恒业是先找的杨树朋,肯定很喜欢《少年》这个本子。
现在中国还是导演中心制呢,就算是杨树朋这种四年没有戏拍,名气还不怎么样的导演,话语权也不是一般的高,与其和他正面冲突,不如赶紧拍完了事。
不看杨树朋的面子,沈砚还要看张毅的面子呢。
林薇都没想到沈砚这么顾全大局,叹了口气,“下个月我陪你进组,我就不信了,他还能当着我们的面胡搞瞎搞。”
沈砚乐了,他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抢了两个男主角,还勾起了林薇的保护欲。
不过沈砚也没有拒绝林薇的好意,既然林薇愿意,那就进组待着呗,反正她也没什么事……
其实林薇还是有事做的,隔,她就带着沈砚,去见了程伟毫。
和杨树朋那种傲慢的嘴脸不同,程伟毫给饶感觉就非常好,彬彬有礼,还很冷静,但沈砚能看出来,程伟毫对他,有点刻意的疏远。
这也很正常,毕竟人家也有中意的演员,为了钱可以妥协,但心里肯定还是不太好受嘛。
“沈先生,很年轻。”程伟毫开门见山,语气古井无波,“我看过你的资料和表演片段。表演很有灵气。”
随即程伟毫就毫不客气地表达了自己的不看好沈砚,“我原本想找一个年龄和气质都更贴合角色的演员。投资方的选择,我尊重。但电影是我的,如果演员不符合我的要求,我宁可不拍。”
沈砚看着程伟毫,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轻视和怀疑。但沈砚没有生气,他反而更欣赏程伟毫这种把话在明处的人。
沈砚也没有争辩,更没有试图去解释自己有多么努力,多么适合齐这个角色。
他只是微微吸了一口气,然后,整个饶状态,突然变了。
沈砚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松弛下来,像是被无形的重量压垮,肩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塌陷。
眼中的清澈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浑浊,里面交织着疲惫和警惕,还有一丝深藏的痛苦和迷茫。
沈砚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摩挲,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仿佛刚刚经历过巨大的刺激,或者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一样。
程伟毫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沈砚这个变脸……有点意思。
沈砚突然开口了,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语速不快,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事情一样,“我觉得《目击者》的核心,不是单纯的追凶和反转。而是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视角里,看到了所谓的真相,但每个人看到的,都只是碎片,甚至是自己愿意相信的幻象。齐……他以为自己是在追寻真相,实际上,他是在揭开一层又一层的谎言,包括他自己对自己撒的谎。”
沈砚抬起头,用那双变得浑浊不堪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程伟毫,“齐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英雄,他甚至不是一个完全的好人。他自私,他懦弱,他在关键时刻会犹豫,会被自己的欲望和恐惧支配。他的成熟和深沉,不是年龄带来的,而是被卷入这个充满恶意和背叛的旋涡后,那种无力挣脱,又不得不继续往下沉的绝望……演变而来的。”
程伟毫沉默了。
他紧紧盯着沈砚,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沈砚刚才那一瞬间的状态转变,以及他对剧本内核和人物心理精准的剖析,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演员能做出来的,他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更了解齐?
当然了解了,就在程伟毫提出异议的同时,沈砚就开了一个副本,连续过了两遍《目击者》的剧情。
他眼神中的疲惫感,真不是演出来的,而是精力消耗过度以后自然而然出现的,简单的模仿,可达不到这种效果……
过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程伟毫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松弛,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推了推眼镜。
“年底开机,你到台北来。”程伟毫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之前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消散了大半,“我希望你能学会几句闽南语。”
程伟毫没有什么“你很好”,也没有任何夸奖沈砚的意思。但他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被沈砚服了。
送走了程伟毫,林薇摇了摇头,她还以为要连续面对两个大麻烦呢,没想到沈砚凭借自己对剧本的理解,就轻松搞定了一个。
接下来,林薇就可以全力以赴应付杨树朋了。
沈砚笑着摇了摇头,林薇还是太夸张了,就算杨树朋不待见自己,他还能真换人不成?
不还是要按照资方的要求用沈砚当男主角嘛,只不过私下里的动作肯定会有一点,心一点就是了。
沈砚还是高估了杨树朋的人性,杨树朋确实不能直接换了沈砚,他也没搞动作,人家是直接针对,演都不带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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