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开了山洞。 虽然他嘴上着“不想动”，身体也很诚实地想要回到那个热乎乎的炕上。 但作为一条有领地意识的雄性，他必须确保周围的安全。
毕竟，窝里有三个战五渣。 一个弱得像鸡崽子的人类雌性。 一只疯疯癫癫的啄木鸟。 还有一堆容易引来觊觎的物资（鱼干、盐、火种）。
如果他不罩着，这窝明就得被端了。
渊拖着那条还没有完全恢复灵活的尾巴，在森林边缘漫步。 他并没有像低等野兽那样到处撒尿标记领地（那太脏了）。 他只是偶尔在一棵最粗壮的树上，用龙爪轻轻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痕迹，然后释放一丝属于深渊魔龙的气息。
这就够了。 方圆百里的野兽只要闻到这股气息，都会夹着尾巴连夜搬家。
就在他准备收工回去吃晚饭（顺便期待一下今晚那个女人会做什么好吃的）时。
一阵风吹来。 渊的脚步停住了。 眉头死死皱起。
风里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是狐狸的骚味。 而且是很多只狐狸凑在一起的那种浓烈骚味。
“赤狐部落？” 渊的记忆力很好。他记得那个女人（凌七七）身上的气息，虽然现在已经被他的龙息覆盖了大半，但底层还是有一丝这种讨厌的狐狸味。
她就是被这个部落扔出来的。
渊眯了眯眼，鬼使神差地，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顺着风向，悄无声息地潜行了过去。
……
森林边缘，一处乱石滩。 几个身穿火红兽皮的雄性兽人，正围坐在一起休息。 他们脚边堆着一些猎物，看样子是刚从森林外围打猎归来，正准备回部落。
“晦气！” 其中一个长着三角眼的狐狸兽人吐了口唾沫，“今这外围怎么回事？连只像样的长毛兔都抓不到。”
“都怪那个扫把星！” 另一个兽人骂骂咧咧地接茬，“自从祭司把凌七七那个废物扔进死地，这附近的猎物好像都变少了。是不是那个废物的尸体发臭，把猎物都熏跑了？”
听到“凌七七”三个字，渊原本准备路过的脚步，定住了。 他藏在茂密的树冠中，金色的竖瞳瞬间冷了下来。
“哈哈哈哈！” 第三个兽人笑得猥琐，“什么尸体发臭？我看是被野兽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吧！那废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长得稍微白净点，一无是处。扔进去估计活不过半个时辰。”
“也是。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三角眼兽人剥了一颗野果，“当初我就，这种没有觉醒赋的废物，生下来就该掐死。祭司还养了她这么多年，真是仁慈。”
“死了好啊。死了咱们部落就清净了。” “就是可惜了她身上那块祖传的玉佩，听被祭司拿走了？要是给我换点盐多好……”
树上。 渊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树干。 “咔嚓”一声轻响。 硬木化作了粉末。
废物？ 浪费粮食？ 一无是处？
渊回想起那个在山洞里忙前忙后、把一堆烂泥巴变成热炕、把剧毒黑柿变成甜品、把一堆枯骨熬成鲜汤的女人。 回想起她趴在他身上，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龙哥你是最棒的”时的样子。 回想起她为了救他，不惜用掉那种珍贵的“纸”和“结石”。
那是他的厨子。 是他的泥瓦匠。 是他现在的……专属抱枕。
本尊都舍不得骂她一句废物（虽然心里偶尔会嫌弃她吵），这群连低等魔兽都不如的杂碎，也配？
一股无名的怒火，混合着龙族特有的护短本能，在渊的胸腔里炸开。
他原本不打算理会这些蝼蚁。 杀他们，脏手。 而且那个女人过，现在还需要低调，不能引来大麻烦。
但现在。 渊改变主意了。 死罪可免（暂时），活罪难逃。
“既然你们觉得猎物少了……” 渊看着那几个兽人脚边堆着的几只野兔和一捆刚采集的珍贵草药。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那本尊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一无所盈。”
……
下方的狐狸兽人们正聊得起劲。 突然。 黑了。
不是日落。 是一股实质般的、沉重得让人窒息的黑色威压，像一口巨钟，轰然罩了下来。
“怎么回事？！” 三角眼兽人惊恐地跳起来，“怎么黑了？”
“吼……” 一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低吟，在他们头顶炸响。 那不是声音。 那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恐惧震慑。
几只狐狸瞬间炸毛，甚至连变身都忘了，直接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霖上。
他们抬起头。 只见头顶的树冠中，探出一个巨大的、狰狞的黑色头颅。 一只断了一半的龙角。 一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竖瞳。 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龙……龙……” 三角眼吓得尿了裤子，牙齿打战，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
渊没有话。 他只是微微张嘴，露出那口足以咬碎金石的獠牙。 然后，轻蔑地喷出了一口鼻息。
这一口气，带着高阶龙威和一丝硫磺的火气。
“啊啊啊啊——！！！” 几个狐狸兽人san值瞬间清零。 那种来自血脉的压制让他们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跑！快跑！不跑会死！
他们连滚带爬，互相踩踏，甚至连地上的武器和猎物都顾不上了。 像几只被吓破胆的老鼠，尖叫着冲出了森林。 一路留下了可疑的水渍和臭气。
不到十秒钟。 乱石滩上空空荡荡。 只剩下那堆被抛弃的猎物和物资。
渊从树上跳下来。 动作优雅，落地无声。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些狐狸刚才坐过的地方。 然后走到那堆战利品面前。
几只肥硕的长毛兔。 一捆用来止血的止血草。 还有一张看起来还算完整的虎皮（不知道他们怎么弄到的，大概是捡漏）。
“废物。” 渊冷哼一声。 “这点东西都守不住，还敢嘲笑别人是废物？”
他伸出龙爪，像个强盗一样，理直气壮地把这些东西全部勾了起来，挂在自己的尾巴上。
“正好。” “家里的炕还缺张皮垫子。” “今晚加餐。”
做完这一切，渊转身向森林深处走去。 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连尾巴尖都愉快地翘了起来。
这不叫抢劫。 这江…合理的精神损失费。 毕竟他们刚才骂的人，现在可是归他罩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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