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族族长名叫鹿鸣，此刻他正跪在那条灰白色的水泥大道上，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身后的族人们还陷在黑水河畔的烂泥里，车轮子都快被淤泥吞没了。而就在一步之遥的前方，这条平整、坚硬、甚至带着一丝微温（吸热快）的大道，简直就是通往堂的阶梯。
“那个……神女大人？”鹿鸣抬起头，看着那个穿着华丽红裙、站在路障后面笑眯眯的人类少女，声音有些发抖，“我们可以……上去吗？”
凌七七手里拿着那个铁皮扩音器，另一只手拿着个算盘（木头刚做的，珠子圆润得令人发指）。
“当然可以。”凌七七拨弄了一下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神之都欢迎一切友好的朋友。不过嘛……”
她指了指脚下的路。
“这路，是我们神之都的工人流血流汗铺出来的。用的材料是珍贵的龙息石灰，工艺是复杂的九九八十一道工序。你看这平整度，你看这硬度。”
鹿鸣连连点头：“是神路！绝对是神路！”
“所以。”凌七七露出了标志性的奸商微笑，“走神路，得交钱。这姜—养路费。”
“养……养路费？”鹿鸣愣住了。他在兽世走了几十年商，遇到过抢劫的，遇到过收保护费的，还第一次听“养路费”这个词。
“不多。”凌七七伸出一根手指，“一辆车，一张皮子。一个人，一株药材。给不起的，可以用劳力抵债——比如帮我们扫一大街。”
鹿鸣松了口气。这价格，比起狮族那些贪婪的吸血鬼，简直是做慈善啊！
“给！我们给！”
鹿鸣立刻招呼族人。那些陷在泥里的年轻公鹿们，一听只要交点东西就能上岸，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硬是把陷进去的破车给扛了出来。
当第一辆满身泥泞的大车轮子，“哐当”一声碾上水泥路面时。
那种久违的、顺滑的滚动感，让拉车的公鹿感动得差点跪下。不用再深一脚浅一脚地拔腿了！不用担心车轴断裂了！在这条路上，它感觉自己能拉着一千斤货跑出残影！
“得救了……”鹿鸣擦着眼泪，“这路……太好了……”
队伍缓缓前校 而在路边的哨卡处，木头正拿着一把尺子，眼神狂热地盯着每一只路过的公鹿——准确地，是盯着它们头顶的鹿角。
“不对称……这只左边的分叉比右边高了3毫米。” “这只也不协…角的弯曲弧度不够圆润。” “啊！那只！”
木头突然指着一直只有一只角的鹿，崩溃大叫：“它为什么只有一只角？！这破坏了整体的平衡！我要给它装个假肢！”
那只鹿吓得“呦”一声钻进了妈妈肚子底下。
渊站在旁边，无奈地伸手按住木头的脑袋，把他转了个方向。 “闭嘴。那是它们生的。” 渊看着这群胆的食草动物，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无趣。太弱了。连塞牙缝都不够。
不过…… 渊的鼻子动了动。 在这群充满泥腥味和草药味的鹿群中，他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清冽、幽冷，像是雪山顶上万年不化的寒冰。
“停下。” 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威压。
原本正在排队交费的鹿群瞬间僵住。几只胆的母鹿直接吓瘫在地上。龙威，对于食草动物来，简直就是敌中的担
渊走到那辆最破旧、被层层兽皮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前。 “这里面，是什么？”
鹿鸣脸色大变，连忙挡在车前，浑身发抖：“大、大人……这只是些不值钱的干草……”
“撒谎。” 渊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划。 那一层层厚重的兽皮像纸一样裂开。
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不是干草。 而是一株种在玉盆里的、通体晶莹剔透、叶片像冰晶一样的树苗。 它只有巴掌大，但散发出的寒气，竟然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出了霜花。
“这是……”凌七七凑过来，开启【解析之眼】。
【扫描对象：冰魄雪莲树（幼苗·濒死）】 【属性：极寒、治愈、净化。】 【状态：水土不服，根系腐烂，即将枯萎。】 【价值：无价之宝。它的果实能解百毒，它的叶子能让尸体千年不腐。甚至……它是制作“永恒冰柜”的核心材料。】
凌七七的眼睛瞬间变成了金币的形状。 永恒冰柜？！ 那岂不是意味着，以后夏的冰镇西瓜、冰激凌、甚至海鲜运输都有着落了？！
“这东西，我要了。”凌七七霸道地宣布。
“不行啊！”鹿鸣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这是我们要献给狮族国王的贡品！是为了换回我们被抓走的族饶！如果丢了，我们全族都得死啊！”
凌七七皱眉。又是狮族。这帮狮子怎么什么好东西都要占？
“它快死了。”渊突然开口。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了一下那片冰晶叶子。叶子瞬间变黑，缩了回去。 “根烂了。离了极寒之地，它活不过三。” “你们把它送去狮族，送到的也是一根枯树枝。到时候，狮族国王只会觉得你们在戏弄他，杀你们杀得更快。”
鹿鸣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也知道这树苗快不行了，但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
“不如这样。” 凌七七蹲下身，看着绝望的老鹿。 “把这树苗卖给我。” “我帮你们救活它（反正我有温室，改成冷室也就是渊一口气的事）。” “至于你们想救的人……” 凌七七指了指身后那一排排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狼人战士。 “狮族要钱，我樱狮族要打，我陪。” “与其去求那群贪得无厌的狮子，不如跟我们神之都做个交易。”
“用这棵树，换你们全族的安全，外加——” 凌七七指了指城内正在冒烟的食堂烟囱。 “一顿热乎的大肉包子，和干净的热水澡。”
鹿鸣抬起头。 看着那个在寒风中依然温暖的神之都，看着那个虽然霸道但眼神清澈的人类少女。 又看了看怀里那棵已经开始掉叶子的圣树。
他咬了咬牙。 “换！” “反正去狮族也是死！不如赌一把！”
“成交！” 凌七七打了个响指。 “岩！把这棵树搬到地下二层去！渊，去给它喷点冷气续命！” “絮！带客人们去洗澡！别忘了推销咱们的薄荷香皂！” “木头！别盯着人家的角看了！去食堂让大厨加菜！今晚——全素宴（毕竟鹿吃素）！”
……
当晚。 神之都的食堂里，第一次举办了“素食自助餐”。 烤红薯、蒸南瓜、清炒白菜、油炸红薯饼……虽然没有肉，但那些丰富的调料和精细的做法，依然让这群吃了一辈子干草的鹿族人吃得热泪盈眶。
“太好吃了……” “这草（白菜）为什么这么嫩？” “这水（红薯糖水）为什么这么甜？”
而就在大家吃得开心的时候。 凌七七正躲在地下室里，和渊一起研究那棵“冰魄雪莲树”。
渊喷了一口精纯的冰霜龙息，将那棵树苗包裹住。 原本萎靡不振的叶片，瞬间舒展开来，贪婪地吸收着龙息，甚至发出了一阵悦耳的、如同风铃般的脆响。
“活了。”渊收回手。 “这东西喜欢吾的气息。”
“好宝贝啊。”凌七七摸着那冰凉的叶子。 “龙哥，你……既然咱们有了火（龙血晶），有了冰（这棵树+你的龙息）。” “咱们是不是可以搞点……更高级的工业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亮晶晶的沙子。 那是岩从河边挖来的石英砂。
“比如—— 玻璃 ？” “有了玻璃，咱们就能盖真正的阳光房，就能做望远镜，就能……把这神之都的窗户，全部换成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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