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梦关前,瘟癀毒雾翻腾如沸,吕岳嚣张的怪笑声在灰绿瘴气中回荡不息。西岐大军虽已后撤,但空气中弥漫的甜腥腐臭与那无孔不入的瘟毒气息,仍如附骨之蛆,不断侵蚀着士卒的体魄与士气。营中病倒者日增,哀鸿遍野,军心浮动。
地仙众人,却在距瘟癀阵五里外的一处背风山坡,紧锣密鼓地忙碌起来。簇虽也受毒雾波及,但地势较高,地脉中尚存一丝未被彻底污染的“生发”之气,是姜子牙与玉虚众仙以神念探查后,勉强寻得的布阵最佳地点。
蒲英坐镇中央,以“玄黄混沌星元”为枢纽,心神沉入脚下大地,感受着地脉中那股微弱却顽强的生机,如同在污浊泥沼中寻找清泉。砺锋率精研地脉的弟子,手持特制的“寻龙尺”与“定脉针”,于山坡各处关键节点打下阵基,引动、疏导、加固地气。岳震则带领战堂弟子,在外围布置警戒,演练“归元”防御阵型,防备吕岳或商军突袭。
玉虚宫与西岐库藏调拨的灵材源源不断运来。多是戊土之精、青阳木晶、净水玉髓、离火元石等蕴含纯阳、生机、净化之力的五行灵物,更有一批品质上佳的养魂安神的灵草丹药。地仙弟子们依照蒲英传授的阵图,将灵材以特定方位、次序,埋入阵基节点,刻画符箓,勾连地气。
“地载玄黄净秽阵”,脱胎于“万象归元”之道,取其“包容”、“转化”、“守护”、“滋生”之精义,又针对瘟毒秽气的特性,强化了“净化”、“疏导”、“隔绝”之能。阵法以厚德载物的大地为基,以玄黄混沌星元为枢,演化清浊,转化秽气,旨在开辟一方不受瘟毒侵蚀的“净土”。
布阵过程并非一帆风顺。瘟癀阵的毒瘴不时随风飘来,侵蚀布阵弟子。虽有玉虚提供的避毒丹药与自身法力护体,仍有人出现轻微中毒症状,头晕目眩,法力运转不畅。蒲英不得不分心,以“玄黄混沌星元”散发的道韵,为众人加持一层微弱的净化屏障。更麻烦的是,地脉中那丝“生发”之气太过微弱,又被周遭秽气不断侵扰,难以稳定支撑阵法核心。
“需以外力激发、壮大簇地脉生机。” 蒲英心念急转,向姜子牙提出,需大量富含生机的草木灵种,更需精通农事、种植之道的修士或凡人辅助。姜子牙虽感诧异,但此刻别无他法,立刻下令从后方调集各类灵谷、灵药种子,更请来西岐境内几位擅长“青木诀”、“回春术”的散修与老农。
在玉虚众仙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地仙弟子与西岐调来的修士、老农,开始在山坡阵法范围内,播撒灵种,施展催生法术。这不是战场杀伐,而是耕耘播种。灵种落地,在阵法的引导与地脉生机的滋润下,竟真的开始生根发芽!虽然速度缓慢,且不断受到瘟毒秽气侵蚀,枝叶发黄,但终究是活了下来,并反哺出一丝丝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草木清气,融入阵法,壮大着那丝地脉生机。
“以阵养地,以地生木,以木净气,以气固阵……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此阵……确有独到之处。” 一直沉默旁观的慈航道人,看着那一片在毒雾边缘顽强生长出的、稀稀落落的嫩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深思。她手中的净瓶杨柳枝,无风自动了一下。
文殊、普贤亦微微颔首。清虚道德真君虽依旧面色冷淡,但眼中审视之意稍减。
就在“地载玄黄净秽阵”初具雏形,阵法清光开始缓慢驱散山坡附近瘟毒秽气,为西岐病卒提供一片喘息之地时,异变再生!
佳梦关城头,瘟癀毒雾突然剧烈翻滚,向两侧分开。一个身形矮、面皮焦黄、生就一双斗鸡眼的道人,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板角青牛,缓缓而出。其人身着杏黄道袍,手持一杆惨白色、顶端挂满各色诡异铃的幡幢,周身散发的气息,并非吕岳那种纯粹的瘟毒恶臭,而是一种更加阴损、诡秘、直指生灵本源“生机”与“繁衍” 的歹毒道韵。
“嘿嘿,吕道兄的瘟癀阵固是厉害,然见效稍缓。贫道余德,特来助道兄一臂之力,让西岐贼子,尝尝这‘痘疹’的滋味!” 来人声音尖细,如同铁片刮擦,正是吕岳同门,九龙岛炼气士余德。
只见余德将手中那惨白色幡幢轻轻一晃,顶端那些诡异铃“叮铃铃”作响,声音不响,却带着一种直透骨髓、勾动血脉的魔力。他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通体漆黑、刻画着密密麻麻扭曲符文的陶罐,拔开塞子,对准西岐大营方向,猛地一吹!
“呼——”
并无狂风,也无黑烟。只有一片肉眼难辨、细如微尘、色泽灰白的“痘疹瘟气”,如同瘟疫的种子,无声无息,混在风中,向着西岐大营,尤其是那些尚未被“地载玄黄净秽阵”完全覆盖的区域,弥漫而去!
这“痘疹瘟气”与吕岳的瘟毒瘴气截然不同。它不侵蚀肉体,不腐化神魂,而是专攻生灵体内最根本的“生机”与“气血”,尤其针对繁衍、生长相关的本源。瘟气所过,凡人将士,无论修为高低,只要未能凝结仙体、脱去凡胎,皆在数个时辰内,身上开始冒出密密麻麻、或红或白、奇痒无比、迅速溃烂流脓的痘疮!高烧不退,气血衰败,更有甚者,痘疮发于眼耳口鼻,致盲致聋,痛苦不堪。更可怕的是,此疫传染性极强,接触、呼吸皆可传播,营中瞬间大乱,疫情以惊饶速度蔓延!
即便是修为较低、未成仙道的修士,亦难幸免,只是症状稍轻。一时间,西岐大营几乎人人自危,哀嚎遍地,士气彻底崩溃。军医束手,玉虚灵丹对此“痘疹”之厄,效果亦是寥寥。这已非寻常战场损伤,而是灭族绝种的阴毒瘟疫!
“余德!安敢行此有伤和、灭绝人性之举!” 姜子牙目眦欲裂,打神鞭遥指,却无法驱散那无影无形的“痘疹瘟气”。
玉虚众仙亦是面色铁青。慈航、文殊、普贤各展神通,或洒甘露,或放佛光,或诵经文,净化一片区域,暂保中军无恙,但范围有限,难以覆盖全军,更无法阻止疫情在凡人中肆虐。
“哈哈哈!姜尚老儿,此乃‘子孙痘’!专坏尔等生机根本,断子绝孙!看尔等西周,还有何气运可言!” 余德在关前尖声大笑,斗鸡眼中满是恶毒与得意。
山坡上,“地载玄黄净秽阵”的清光,对这“痘疹瘟气”的隔绝效果,竟也大打折扣!那瘟气似乎能绕过阵法的直接净化,通过某种更深层的、联系生灵“生机本源”的渠道,影响阵内的凡人,甚至一些修为较浅的地仙弟子,也开始出现轻微的红疹与瘙痒!
“师妹!这痘疹瘟气有古怪!专攻生机根本,似与因果、命数有关,寻常净化之法难奏全效!” 砺锋急道,他自己也感到手臂有些发痒。
蒲英心头沉重。她以“玄黄混沌星元”感应,发现那“痘疹瘟气”中,蕴含着一种极其恶毒的、针对“生命传潮、“种族延续”的诅咒法则!这已非单纯病疫,而是邪法诅咒!余德此术,阴毒之处,犹在吕岳瘟毒之上!
“必须尽快找到克制之法,炼制对症丹药或符水,否则西岐大军不战自溃!” 蒲英咬牙道。她看向营中那些痛苦翻滚的士卒,又看向远处余德那嚣张的身影,一股怒火与责任感油然而生。地仙之道,讲究“滋养众生”,岂能坐视如此恶意横行?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神念沉入“玄黄混沌星元”,结合自身丹道学识,急速推演。痘疹……生机……诅咒……本源……突然,她想起在绝龙岭时,曾采集到一种生于至阴煞气之症却蕴含一丝奇特“逆反生机”的“阴煞还阳草”。此草性极偏,用之不当,反为大害。但或许,以其“逆反”之性,配合某些至阳灵药,以“万象归元”之道调和,可炼制出一种能激发生灵自身生机潜力、对抗乃至转化那“痘疹诅咒” 的丹药?
“快!取我丹炉,备‘阴煞还阳草’、‘烈阳果’、‘清净莲子’、‘地脉黄精’……还有,速去营中,取尚未溃烂的痘疮脓液,以及染疫者的指尖血三滴!” 蒲英急声吩咐。地仙弟子中自有擅长丹道者,闻言虽惊疑,却立刻照办。
一座简易丹炉被迅速架起,蒲英不顾自身损耗,全力催动“玄黄混沌星元”,以其包容转化之能调和药性,更将一丝对“生机”、“诅咒”的感悟融入丹诀。丹火升腾,药香与一股奇特的、混合了阴寒与阳和的气息弥漫开来。
然而,就在丹药将成未成之际,一直潜伏于暗处、以神念遥遥关注地仙布阵与炼丹的余德,斗鸡眼中凶光一闪!
“哼!想炼丹化解?做梦!” 他狞笑一声,咬破舌尖,一口漆黑如墨、散发不祥气息的本命精血喷在手中那惨白幡幢之上。幡幢顶端铃疯狂摇动,发出刺耳魔音。余德另一只手对着蒲英所在方向,虚空一抓,一引!
一股无形无质、却歹毒到极致、专破丹师心神、污秽丹炉元气的“破丹秽气”,混合着一丝他从自身“子孙痘”诅咒中提取的、最为精纯的“断嗣恶因”,如同附骨之疽,穿越空间,无视“地载玄黄净秽阵”的部分防御,精准无比地,袭向蒲英与那座即将成丹的丹炉!
这一击,阴毒刁钻,时机把握妙到毫巅。蒲英正值炼丹关键时刻,心神与丹炉元气相连,若被击中,不仅丹药尽毁,丹炉爆炸,自身更要遭受剧烈反噬,更可能被那“断嗣恶因”沾染,留下难以磨灭的道伤甚至……影响自身道途乃至血脉后裔!
“师妹心!” 砺锋、岳震同时惊觉,想要阻拦已是不及。
蒲英只觉一股冰冷、恶毒、充满灭绝意味的诡异力量,已然及体!丹炉剧烈震动,炉内即将融合的药力开始暴走。而她自身,更是感到紫府神魂一阵刺痛,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与虚弱感,顺着那冥冥中的“炼丹因果”,向着她道基最深处侵蚀而来!
余德这厮,竟如此歹毒!不仅要坏她炼丹,更要借机,以最阴损的方式,给她种下恶因暗算!
痘疹横行营盘惊,余德施瘟绝子孙。地仙炼丹求破解,暗算袭来恶因深。秽气断嗣污丹道,蒲英临危道心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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