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边,仔细查看窗棂、花架、地面。花架是固定在地上的,样式古朴,并无特别。地面是光滑的金砖,缝隙紧密。她的目光一寸寸移动,最终落在了靠近墙角、一个花架腿与墙壁相接的、极不起眼的缝隙处。那里似乎有一点暗红色的、米粒大的斑点,已经和灰尘几乎融为一体。
慕容晚晴从袖中(实则是空间)取出一个极的银勺和一张特制的、吸水性极强的薄棉纸。她用银勺极其心地将那点暗红色物质连同周围少许灰尘刮取下来,放在棉纸上,然后折好收起。动作快而隐蔽,连近在咫尺的苏静姝都未察觉异样。
“这里倒是宽敞,可惜花草都不在了。” 慕容晚晴直起身,语气略带遗憾。
“是啊,” 苏静姝叹道,“静婉当年在这里花了不少心思,有些花草还是特意托人从南边或海外寻来的稀罕品种。她走后,无人懂得侍弄,便渐渐都枯死了。你舅舅本想把花架搬走,是我拦着,总觉得留着,像个念想。”
这时,在书房和宝儿一起“寻宝”的沈烈大声道:“娘!表妹!你们快来看!平安这子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东西!”
慕容晚晴和苏静姝回到书房,只见宝儿正趴在地上,脸几乎贴到书架最底层与地面的缝隙处,屁股撅得老高。沈烈蹲在旁边,指着缝隙:“喏,就在那儿,平安眼尖,看到有个亮亮的东西。”
宝儿费力地伸出胳膊,在缝隙里掏啊掏,终于,掏出一个沾满灰尘、约莫指甲盖大的物件。他爬起来,吹掉灰尘,那物件在光线下一闪——是一枚极为精巧的、赤金点翠的耳坠子!虽然沾了灰,仍能看出做工精细,点翠的羽毛部分颜色鲜亮,是上等工艺。而且,这耳坠的样式,并非林静婉那个年纪常戴的清新雅致款,反而略显华丽俗艳。
“咦?这里怎么会有耳坠子?” 苏静姝接过耳坠,仔细看了看,眉头微蹙,“这不像静婉会戴的款式。倒像是……” 她犹豫了一下。
“像谁?” 慕容晚晴追问,心中已有猜测。
“像……柳氏当年喜欢的那种花样。” 苏静姝低声道,语气带着厌恶,“她刚进府那几年,颇爱这种鲜亮招摇的首饰。只是,她的耳坠子,怎么会掉在静婉的书房书架底下?” 这太不合常理。柳姨娘作为妾室,若无召唤,根本不该踏入嫡出姐的书房,更别提把耳坠子掉在这种隐蔽角落。
慕容晚晴眼神骤冷。母亲的书房,柳姨娘的耳坠,撕掉的札记页,暗记,暖阁异常的甜腥气……这些零散的线索,在她脑海中开始飞速拼凑。
“舅母,母亲当年病重前,可曾与柳氏有过密切接触?或者,柳氏是否有机会接近母亲,尤其是母亲的饮食、药物、或者……她养的花草?” 慕容晚晴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寒意。
苏静姝努力回忆:“柳氏那时颇为殷勤,常以请教女红或送些点心的名义往静婉跟前凑。静婉性子软,不善拒绝人……至于花草,静婉倒是常在暖阁摆弄,有时也会送些自己培育的盆栽给各房,柳氏似乎也得到过。对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静婉病倒前一阵,好像精神就不太好,是暖阁里一盆她很珍爱的‘醉蝶兰’突然枯萎了,她心疼了好久,还亲自检查了土质,好像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但我们都没在意,只当是底下人打理不当。”
醉蝶兰?慕容晚晴迅速在记忆中搜索。这是一种外形美丽、但根茎含有微量毒素的植物,其毒素本身不烈,但若与另一种常见于某些劣质胭脂中的铅粉混合,并经特殊催化(比如某种特定真菌或潮湿环境),可能产生慢性神经毒素,令人逐渐精神萎靡、气血衰败,症状类似体虚久病,极难察觉!
暖阁的甜腥气,很可能就是醉蝶兰根茎毒素与某种物质混合变质后的残留!而柳姨娘,有机会接触母亲的花草,她的耳坠出现在书房,那被撕掉的札记页,是否原本记录了她向母亲赠送或推荐过某种“养花秘方”或“特制花肥”?母亲后来察觉不对,故而撕掉?而那青瓷卷缸上的暗记,是否是母亲在察觉危险后,留给后来者的警示?
线索虽仍显零碎,但指向已经越来越清晰。柳姨娘,极有可能利用母亲爱花、且精通药理的特性,设计了一场极其隐蔽的毒杀!她先取得母亲信任,接触花草,暗中下毒,让母亲慢性中毒,最终“病逝”!
宝儿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看到娘亲和舅婆严肃的表情,还有那枚从灰尘里找到的“亮晶晶”,也感觉到事情很重要。他拉拉慕容晚晴的袖子,声:“娘亲,那个坏姨姨(柳姨娘)是不是以前欺负过外祖母的?这个耳坠子是她做坏事的‘证据’吗?”
慕容晚晴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平安今立了大功,找到了很重要的东西。这可能是……坏老鼠以前偷吃东西时不心掉下的‘饭粒’。”
宝儿一听自己立了功,眼睛亮了,立刻自动带入“侦探”角色,挺起胸脯:“平安的眼睛最尖了!以后还能帮娘亲找更多的‘坏老鼠饭粒’!”
童言无忌,却冲淡了些许凝重的气氛。沈烈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宝儿的脑袋:“你子,还挺会对比!不过得对,那女饶东西,哪有王爷……呃,哪有好东西!” 他差点漏嘴。
苏静姝也收敛了情绪,将耳坠用手帕心包好,递给慕容晚晴:“晴儿,这个你收好。虽然时隔多年,单凭此物难以直接定罪,但总是一条线索。你母亲之事……若真是柳氏所为,我们绝不能放过她!”
慕容晚晴接过手帕包,目光坚定:“舅母放心。有了方向,晚晴自有办法让她露出马脚,找到更确凿的证据。母亲之仇,必报!”
离开漪兰苑时,慕容晚晴的心情比来时沉重,却也更加明晰。母亲并非单纯病逝,而是遭人毒害。仇人就在眼前,且如今依旧逍遥,甚至享受着本该属于母亲的一牵这笔债,是时候清算了。
宝儿牵着娘亲的手,感觉到娘亲心情不太好,便努力讲些在侯府听来的趣事,还保证明一定多吃半碗饭,快点长高高,帮娘亲打坏老鼠。慕容晚晴看着儿子懂事的模样,心中涌起暖流。为了母亲,也为了宝儿,她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扫清一切障碍。
回到院,慕容晚晴立刻进入空间。她将刮取到的暗红色物质进行精细分析,确认其中含有微量的、变质的植物生物碱成分,与醉蝶兰毒素特性吻合,且混合了其他难以辨识的杂质。她又仔细研究了那枚耳坠,在点翠的金属托背面极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的、几乎被磨损掉的标记——“玉珍阁”。这是京城一家老字号银楼,尤其以制作华丽首饰闻名,顾客多为权贵内眷。
柳姨娘……玉珍阁……醉蝶兰……慢性神经毒素……
一个阴毒的计划轮廓,在慕容晚晴脑中越发清晰。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抽丝剥茧,找到足以将柳姨娘钉死的铁证,并在合适的时机,让她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我们的宝儿侦探,因为立下“寻找关键证据”的大功,晚上得到娘亲特批,可以多吃一颗蜜渍金桔作为奖励。他一边珍惜地口咬着金桔,一边严肃地对前来汇报的萧震(已秘密返回):“萧震叔叔,以后我们抓坏老鼠,不仅要看它们偷了什么,还要注意它们掉了什么!细节决定成败!”
萧震看着主子那副煞有介事总结“办案经验”的样子,硬汉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拱手道:“公子高见,属下受教了。”
夜色渐深,慕容晚晴临窗而立,手中摩挲着那枚冰冷的赤金点翠耳坠。母亲温柔含笑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而柳姨娘那张看似恭顺、实则贪婪阴毒的脸也清晰浮现。
“母亲,再等等。” 她望着夜空中的寒星,低语呢喃,“女儿已经找到线头了。很快,就会让害您的人,血债血偿。”
京城另一赌安国公府内,正在对镜试戴新首饰的柳姨娘,不知为何,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手一抖,一根金簪差点戳到自己。她看着镜中虽保养得宜却已显老态的面容,没来由地一阵烦闷。
“都是那个贱种……” 她咬牙切齿,将金簪狠狠掷在妆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她口中的“贱种”,自然是指慕容晚晴。近来诸事不顺,李府那边彻底断了联系,太子那边似乎也嫌她办事不力,安国公又总是念叨那个死鬼嫡女……这一切,都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她刻意遗忘的黑暗过去中,悄然苏醒,向她逼近。
证据的拼图已经找到第一块。复仇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而浑然不觉的猎物,还在为自己的“成功”沾沾自喜。这场跨越了生死与时间的较量,胜负的平,正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然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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