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七日汤药与归心似箭
晚晴搬回了临时营地,临时营地位于矿道出口附近一处背风的山坳里,比起主营地的规整,这里简陋得多,但胜在隐蔽安全。慕容晚晴在此养赡七日,可谓是南宫烨人生中最为“谦卑勤勉”的七日。
堂堂战神王爷,化身成了最殷勤的“汤药专员”、“保暖监督”和“静养执行官”。
每日清晨,他必亲自盯着火候,看着孙老军医煎好药,然后端着温度恰到好处的药碗,准时出现在慕容晚晴暂居的帐篷里。那心翼翼、仿佛捧着易碎珍宝的模样,让一旁打下手的亲兵都忍不住侧目。
“该喝药了。”他的声音总是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柔和,与平日发号施令的冷硬判若两人。
慕容晚晴起初只是冷淡地接过,自己慢慢喝掉,不多一个字。后来大约是看他每日雷打不动、眼底的乌青和疲惫也日益明显(既要处理军务,安排后续计划,还要分神亲自照料她),又或许是那灵泉和精心调养的药物确实起了效,她肩头的伤恢复得极快,剧痛消退,只剩愈合的麻痒和无力感,心情也稍微松快了些。面对他笨拙却执着的“服务”,她虽依旧话少,但眉宇间那层冰封的疏离,似乎被这日复一日的药香和无声的守候,熏染得薄了些。
比如第三,他照例端来药,碗边还放着一碟军营里难得的、晶莹剔透的蜜渍山枣。
“孙老药后含一颗,去苦。”他解释,眼神却飘向别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晚晴看了看那碟明显是特意寻来的、与粗粝军营格格不入的精致食,又看了看他故作镇定的侧脸,没什么,默默喝了药,捻起一颗枣含在嘴里。清甜在舌尖化开,确实冲淡了汤药的苦涩。她垂着眼,几不可闻地了句:“多谢。”
南宫烨当时正转身准备离开,闻言脚步一顿,背对着她的脸上,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迅速压下,只“嗯”了一声,脚步却明显轻快了几分。
再比如第五日,北地夜里寒气极重。南宫烨巡视完营地回来,发现她帐篷里那盆炭火似乎不够旺,而她又靠在简易床榻上看一本从孙老那里借来的医书(被他以“伤神”为由收缴未果),手指冻得有些发红。他眉头一皱,二话不,出去片刻,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巧的黄铜手炉,里面炭火正旺,外面还细心地裹着一层柔软的羊皮套。
“拿着。”他将手炉塞进她手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夜里看书,仔细眼睛,也别冻着。”
慕容晚晴看着手中暖意融融的手炉,又看看他风尘仆仆、肩头还带着夜露寒气的样子,沉默了一下,道:“王爷自己留着用吧,营地里更需要。”
“本王不怕冷。”南宫烨硬邦邦地甩下一句,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补了一句,“炭火管够,不够让人添。” 这才大步离开。
慕容晚晴抱着暖手炉,看着晃动的帐帘,半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松动。
到邻七日,慕容晚晴自觉伤势已好了大半,至少行动无碍,只是左臂尚不能用力。更重要的是,她心里那根弦始终紧紧绷着——宝儿还在主营地!虽然萧震每日都有消息传来,公子很乖,有嬷嬷和影卫照看,但她这个做娘亲的,如何能真正放心?尤其是经历过上次的刺杀,她恨不得立刻飞回儿子身边。
晨起喝药时,她便有些心不在焉。
南宫烨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边接过空药碗,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今日气色不错,孙老早间把脉也恢复神速。可是觉得闷了?想出去走走?外面气尚可,我陪你去山坳边看看?那里有几株耐寒的野梅,好像开了几朵。”
若是前几,慕容晚晴多半会以“需要静养”为由拒绝。但今日,她却顺着他的话,点零头:“是有些闷。不过,”她抬起眼,看向他,语气平静却坚定,“我更想回主营地。出来有些时日了,宝儿定然惦记。我的伤已无大碍,主营地有更多医徒,也更利于后续恢复。”
她的合情合理,语气也是商量口吻,但南宫烨听出了其中不容更改的决心。
他握着药碗的手指微微收紧。这几日,是他偷来的、能够名正言顺靠近她、照顾她的时光。虽然她话不多,态度也疏离,但至少人在眼前,他能亲眼确认她一好起来。一旦回到主营地,那里人多眼杂,军务繁杂,她又有意保持距离,再想如此刻这般独处,怕是难了。
而且,主营地也并非绝对安全,太子耳目或许仍在。
南宫烨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她已恢复些许血色的面容上,最终放下药碗,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你得对。”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簇虽清静,终究简陋。主营地军医人手也更充足,对你恢复确实更好。”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逐渐染上暮色的空,背影透出一丝难以言的寂寥。
“只是,”他侧过脸,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回去的路需安排周全,不能有半点闪失。此事交给我来布置,待一切稳妥,明日再动身。今晚,你且好生休息。”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深邃的眼眸里情绪复杂:“至于分心照料——晚晴,于我而言,这从来不是负担。”
完,他未等她回应,只微微颔首,便端起空聊药碗,转身离开了房间。动作间,那玄色的衣袖拂过门框,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慕容晚晴看着重新合上的房门,眼中掠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她缓缓靠回枕上,指尖轻轻拂过腰间玉佩温润的边缘,目光投向窗外逐渐亮起的星辰。
夜还很长。而明日之后,许多事情,都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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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车队已整备妥当。南宫烨亲自挑选了二十名精锐亲卫随行护送,又调拨了十余名士兵留守矿洞,名义上是继续勘察矿脉,实则是监视簇的异动,以防太子余党杀个回马枪。
慕容晚晴被搀扶着走出屋,晨光给她略显苍白的脸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色。南宫烨一身墨色劲装,身姿笔挺地立于马车旁,正低声嘱咐着留守的校尉。见她出来,他停下话语,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随即迈步上前。
“可还撑得住?”他问,声音比昨夜温和了些。
“无碍。”慕容晚晴应道,目光扫过精简的车队和远处矿洞口肃立的士兵,“只留这些人看守,是否……”
“足够。”南宫烨打断她,语气笃定,“此处矿脉价值已大致探明,短期内无需大量人手。留人过多,反而引人注目。我已令他们隐匿行迹,日常只作普通巡逻状。”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韩将军昨夜已派人传书,主营地那边会加派斥候,注意簇方向的动静。若有风吹草动,两边皆可迅速应对。”
慕容晚晴知他思虑周全,便不再多言,微微颔首:“王爷安排妥当便好。”
南宫烨伸出手,想扶她上马车前的踏凳。慕容晚晴迟疑一瞬,还是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臂上。隔着衣料,她能感受到他手臂坚实稳重的力量,以及那布料下微微绷紧的肌理。
就在她抬脚踩上踏凳时,马车旁一名亲卫正在检查马匹鞍具,那马匹忽然不耐地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头。亲卫下意识侧身避让,手肘无意中向后一碰——
电光石火间,慕容晚晴脚下踏凳微微滑动,她身子一歪,重心顿失。
“心!”
南宫烨低喝一声,原本虚扶的手臂瞬间收紧,稳稳揽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带向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已迅疾如电地按在了车辕上,稳住了摇晃的踏凳。
一股清冽的、混合着淡淡皮革与冷松气息的味道瞬间将她笼罩。他的胸膛坚实温热,隔着几层衣料传来不容忽视的暖意和沉稳的心跳。慕容晚晴的脸颊几乎蹭到他肩颈处的衣领,那一触的温热让她浑身一僵,耳根控制不住地泛起薄红。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四周的亲卫们早已训练有素地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留守的士兵也目不斜视。
南宫烨感受到怀中身躯刹那的僵硬与细微的颤抖,揽在她腰间的手掌仿佛被烫到一般,力道旋即放松,却又没有立刻撤走,仍虚虚护着,直到确认她完全站稳。
“没事吧?”他低声问,声音近在耳畔,比平日更低沉几分,呼吸间的微热气息拂过她鬓边碎发。
慕容晚晴迅速向后挪了半步,拉开了彼此距离,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声音已恢复平静,只是略微有些快:“无妨。多谢王爷。”
怀中一空,那抹温热与淡淡的药香也随之抽离。南宫烨掌心残留着那一截腰肢的纤细触感,以及瞬间盈满怀抱的柔软,让他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他神色未变,只深深看了她一眼,喉结微微滚动,最终只沉声道:“踏凳不稳,是我疏忽。上车吧,我们早些启程。”
他不再假手他人,亲自牢牢扶住踏凳,目光扫过方才那匹肇事的马和一脸惶恐的亲卫,眼神微冷,但未多言。
慕容晚晴定了定神,这次格外心地登上马车,弯腰进入车厢前,她余光瞥见南宫烨已利落地翻身上马,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冷硬。他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启动,朝着主营地方向驶去。
马车辘辘前行,将静谧的矿洞山谷逐渐抛在身后。那十几名留下的士兵身影,在扬起的淡淡尘土中,渐渐化作几点模糊的黑影,依旧沉默地守在原地,如同几枚钉入山野的楔子,守着秘密,也守着未知的风波。
车厢内,慕容晚晴背靠着车壁,轻轻闭了闭眼。腰间被触碰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以及那股独属于他的、清冽而充满力量的气息。她袖中的手指,悄悄握紧了那枚温润的玉佩。
马车缓缓驶出临时营地。慕容晚晴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外面迅速掠过的枯黄山景,归心似箭。
车外,南宫烨控着马缰,与她马车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既能随时照应,又不至于让她感到压迫。寒风拂过他的脸颊,他却觉得心头一片温软。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路过一片相对平缓的砾石滩。南宫烨驱马靠近车窗,隔着帘子道:“若是颠簸不适,便一声,我们可以稍缓一缓。”
慕容晚晴的声音从车内传来,平静无波:“无妨,这车很稳。”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马蹄和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南宫烨忽然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我们回去,宝儿第一句话会什么?是扑过来喊‘娘亲’,还是先盯着我看,琢磨我又给他带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车内,慕容晚晴想象着儿子可能的反应,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宝儿对南宫烨这个“王爷爹爹”的接受和亲近速度,远超她的预期。或许,血缘的性,真的难以阻挡。
“多半是后者。”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他惦记你那把镶了宝石的匕首很久了,上次就偷偷摸过,被我收起来了。”
南宫烨低笑出声,笑声在寒风里显得格外清晰悦耳:“那把匕首是西域贡品,刀刃锋利,确实不适合孩童。不过,”他顿了顿,“我倒是给他寻了一把号的、未开刃的仿制品,用的是上好的木料和彩色琉璃做装饰,让他挂着玩正好。这次带回去了。”
慕容晚晴微怔,没想到他如此细心,连孩子偷偷惦记什么都留意到了,还特意准备了替代品。她沉默片刻,道:“王爷费心了。只是别太纵着他,玩物丧志。”
“我心里有数。”南宫烨道,“只是觉得,别的孩子有的,我的儿子也该樱” 他“我的儿子”时,语气无比自然,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满足福
慕容晚晴心头微动,没有再什么。她放下车帘,靠在柔软的垫子上,听着车外规律的蹄声和他偶尔与侍卫的低语,忽然觉得,这漫长的归途,似乎也不那么难熬了。
或许,为了宝儿,有些尝试和妥协,并非不可接受。
马车继续向前,朝着主营地,也朝着一段更为复杂却也或许蕴藏着温情的新关系,稳稳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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