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份盘算暂且压下，抬眼时，正迎上卡修斯与灰骑士们汇聚而来的目光。灵族使者如同鬼魅般消失，大厅内只剩下弥漫的焦糊味和能量残余的嗡鸣。卡修斯与灰骑士们收回戒备的姿态，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李默身上，那眼神里的崇敬几乎要凝成实质。如此恐怖的混沌能量爆发，竟被圣者大人以这种闻所未闻的方式“净化”殆尽，这已非神迹二字可以形容。
李默对部下们的目光恍若未觉，他表面平静，内心却远没有那么轻松。那团强行吞噬的、高度压缩的混沌能量此刻正盘踞在他丹田深处，像一颗不安分的炸弹，即便有元婴坐镇，有功德金光不断冲刷净化，依旧传来阵阵饱胀甚至隐隐刺痛的感觉。意识海里，那些被吞噬灵魂的残响和混沌的低语也因这次“暴饮暴食”而变得格外喧嚣，如同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鸣。
这下真是吃撑了。李默暗自苦笑，元婴期修士吞噬这种规模的能量果然还是有点勉强，下次得注意细嚼慢咽。他强压下经脉的不适和识海的杂音，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大厅，最终落在卡修斯身上。
“此间核心污秽已除，然星球疮痍未复。”李默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却依旧坚定，“卡修斯兄弟，带领队肃清此堡垒残余，确保无有漏网之鱼。我需要……片刻静思，以平复帝皇恩赐之力。”
“谨遵圣谕！”卡修斯毫不犹豫地躬身领命，在他看来，圣者大人刚刚施展了如此伟力，需要调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立刻转身，以手势指挥灰骑士队，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开始向大厅四周的通道扩散，爆弹枪点射与动力剑劈砍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带着肃清残敌的绝对优势。
李默则走到一处相对完整、视野开阔的金属平台盘膝坐下，双眼微闭，仿佛真的在虔诚祈祷与冥想。实际上，他全部的心神都沉入体内，全力运转《万灵噬魂归墟秘典》，如同一个最高效的化工厂，疯狂地分解、提纯、转化着那团混沌能量。功德金光被催动到极致，如同金色的瀑布反复冲刷，将其中狂暴的意志碎片和杂质剥离、中和。
时间一点点过去。堡垒内的战斗声逐渐稀疏，最终归于平静。卡修斯带着队返回，安静地守卫在平台四周，不敢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李默终于缓缓睁开眼，轻轻吐出一口带着淡淡腥甜气息的浊气。体内的饱胀感已经消失，那团混沌能量被成功炼化，转化为精纯的魂力，让他的元婴似乎又凝实了微不可查的一丝，只是精神上的疲惫感依旧存在，那是过度催动神念和压制心魔的后遗症。
“大人，堡垒已肃清，未发现高阶混沌单位残余。”卡修斯上前汇报。
李默点零头，站起身。他能感觉到，这颗星球上那股令人不适的、浓烈的混沌灵能场已经随着核心的覆灭而大幅减弱，但并未完全消失，如同污水源虽被堵住，但已被污染的土地仍需净化。
“做得很好。”李默赞许道，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金属壁垒，望向星球各处，“然混沌遗毒仍渗透于此星血肉。传令‘坚毅号’，扫描全球，锁定残余混沌信号及异端聚集点。我们将逐一净化，直至此星重归帝皇光辉之下。”
他这话得冠冕堂皇，心里却在盘算：正好，趁着消化得差不多了，把剩下的“零嘴”也打扫干净。这些分散的混沌信徒和变异体能量强度不高，吞噬起来负担，还能加速恢复，顺便把这“剿匪委捅的尾款结清。
接下来的数日，“坚毅号”化身为悬于赫拉卡际的审判之眼，精准地标记出一个又一个残余的混沌据点。李默则带着卡修斯队，如同降下的罚，以极高的效率进行着“净化”工作。
过程乏善可陈。失去了核心强者和统一指挥，这些零散的混沌信徒在李默面前毫无反抗之力。他甚至连安魂之晶都无需动用，往往只是释放出强大的灵能威压，或是弹指间引动对方体内的混沌能量反噬，便能让大批低阶信徒在疯狂的自我毁灭中化为精纯的能量流被他吸收。偶尔遇到几个稍微强壮点的变异体或者混沌头目，也只需卡修斯和灰骑士出手便能轻松解决。
这更像是一场收割，而非战斗。
李默能感觉到，随着不断吞噬这些“零嘴”，他因之前“暴食”而导致的精神疲惫在迅速恢复，元婴也愈发凝练。只是，这种低强度的重复劳动，让他渐渐感到一丝……无聊。
就在他考虑着是不是该催促轨道上的机械神甫加快对星球“洁净度”的最终检测，以便早日结束这单“委捅时，“坚毅号”舰长的一条通讯传了过来。
“圣者大人，我们接收到一个来自星系边缘的、极其微弱的求救信号，编码方式非常古老。信号源……似乎是一艘处于静止状态、没有任何动力反应的舰船，其型号……未在帝国现有数据库中匹配到完全记录。”
李默闻言，眉头微挑。
古老的求救信号？未被记录的舰船型号？在这刚刚被混沌蹂躏过的星系边缘？
他心里那点无聊感瞬间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
怎么还有这种隐藏彩蛋？该不会是哪个年代的古董船迷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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