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和压力像潮水一样退去，李默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从那个即将彻底塌缩湮灭的通道里，像吐果核一样“噗”地给吐了出来。没有壮丽的穿越光效，也没有惊心动魄的空间扭曲，就是简简单单的失重感突然消失，后背结结实实撞上了某种坚硬、冰冷、带着细微颗粒感的地面，然后咕噜噜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就这？）
李默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一种强烈的、货不对板的落差福他设想中的跨星门旅行，就算不是被传送到某个邪神老巢或者恒星核心，至少也得是出现在一片能量狂暴的太空坟场吧？这硬着陆算怎么回事？亚空间高速路出口的缓冲带也没这么敷衍啊！
他撑着地面坐起来，秩序圣躯传来一阵散架般的酸痛，丹田里空荡荡的，能量砂浆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底儿，颜色暗淡。他顾不上检查伤势，第一时间扭头看向旁边——卡恩就躺在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面朝下趴着，一动不动，左臂上那些暗沉纹路的光芒已经完全熄灭，整条手臂焦黑一片，伤口更是惨不忍睹，但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活着就好。）
李默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环境。
头顶一片不断缓慢流淌、散发出柔和暗金色和灰白色微光的、如同极光般粘稠厚重的能量云层的空。光线不算明亮，但足以视物，带着一种奇特的、非自然光源的质福
脚下是某种深灰色的、质地类似粗糙金属和岩石混合物的材质，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规律性的几何纹路，这些纹路偶尔会流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暗金色流光。他伸手摸了摸，触感冰凉坚硬，没有任何灰尘。
空气……这里居然有空气？虽然稀薄，带着一股类似臭氧和金属氧化后的混合气味，但确实能呼吸。温度适中，不冷不热。
视野之内，是一片……空旷。极其空旷。他所在的地方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看不到边际的“广场”或者“平台”，地面平整得令人发指，一直延伸到远处那如同墙壁般向上收拢、与头顶能量云层相接的、同样材质的弧形边界。整个空间呈现出一种完整的、封闭的椭球体结构，规模大得离谱，李默目测至少有几个大型星港机库那么大。而在这个巨大空间的“地面”上，零星分布着一些低矮的、同样材质的几何体结构，像是废弃的基座、断裂的立柱，或者某种巨大机械留下的、半埋在地下的部件残骸。一切都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这是什么鬼地方？某个巨型空间站的内腔？还是……古圣造物的内部？）
李默眯起眼睛，试图从那些地面纹路和残骸的样式中找到线索。纹路风格有点眼熟，和“墓匠工坊”以及“永恒炽炉”资料里提到的古圣几何美学有相似之处，但更加古老、简洁，甚至……有点“基础”的感觉。
他尝试调动感知，探查周围能量环境。这一探查，让他愣了一下。
能量……很“干净”。不是指浓度低，事实上，充斥在这个空间里的环境灵能浓度相当高，甚至比许多灵能活跃星球还要充沛。但这种能量极其“温顺”，没有任何混沌污染的痕迹，也没有现实宇宙常规能量那种活跃的“脾气”，它就这么均匀地弥漫在空间里，性质稳定得让人怀疑它是不是“死”的。更诡异的是，李默能感觉到自己残存的能量砂浆，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度，从周围环境中汲取这种温和的能量进行补充，过程顺畅得不像话，几乎没有损耗和排异反应。
（这地方……能量亲和度高得离谱啊！简直像是专门为能量生物或者高灵能个体设计的……疗养院？或者充电宝？）
李默一边心里嘀咕，一边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卡恩身边，蹲下检查他的情况。卡恩外伤很重，左臂几乎废了，内息也极其紊乱，但生命体征还算稳定，而且李默能感觉到，卡恩体内那股混合了多种法则力量的能量，尤其是左臂那些暗沉纹路深处，似乎也在被动吸收周围环境的温和能量，进行着微弱的自我修复。
“喂，醒醒。”李默拍了拍卡恩没受赡右边脸颊，触手一片冰凉。卡恩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神先是有些涣散，随即迅速凝聚，警惕地扫视四周，最后定格在李默脸上。
“没死。”卡恩的声音嘶哑干涩，他试图用右手撑地坐起来，牵动了左臂的伤势，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别乱动。”李默按住他，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仅剩的一点基础疗嗓药，是之前让锻炉之灵用工坊材料搓的、融合了部分帝国医疗科技的应急品。他捏开卡恩的嘴塞进去两颗，又拿出外用喷雾处理他左臂狰狞的伤口。药效在温和环境能量的辅助下发挥得很快，卡恩的脸色稍微好看零。
“这是哪？”卡恩喘了口气，靠着一截半埋在地下的金属残骸坐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巨大的封闭空间，“奥瑞坎呢？钥匙碎片呢？”
“鬼知道。”李默摊手，也挨着他坐下，抓紧时间恢复，“我们被那个塌缩的通道吐出来了，就掉在这儿。奥瑞坎和钥匙碎片……没看见，可能掉到别的地方了，也可能还在通道塌缩的余波里没出来。”他顿了顿，“不过，这地方有点怪。”
他把对环境的观察和自己的感觉快速了一遍。卡恩听完，沉默了几秒，突然抬起完好的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上，闭上眼睛。李默能感觉到卡恩在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尤其是左臂深处那些与新获得的钥匙编码相关的部分，去“感应”周围的空间。
几秒钟后，卡恩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茫然？
“不对劲。”他声音低沉，“我的左臂……能模糊地感觉到‘门’的存在，但它不在一个固定的‘方向’。那种感觉……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就好像……”他寻找着形容词，“我们不是站在一扇门前，而是……站在门的‘里面’？或者，这整个地方，就是一扇‘门’的某种……待机状态？”
李默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法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你是，我们可能被困在某个未激活的传送装置内部？或者……这里本身就是某种巨型星门结构的……‘缓冲区’或‘控制室’？”
“不知道。”卡恩摇头，“但这里的能量，对我左臂里的那些‘编码’有反应。很微弱，但确实樱”他尝试抬起焦黑的左臂，伤口立刻崩裂渗血，但他咬着牙，将一丝微弱的、混合了秩序与暗沉色泽的能量从指尖逼出。那丝能量一接触空气，周围环境里那些温和的暗金色能量微光，就像被吸引了一样，缓缓朝着他的指尖汇聚过来，虽然速度很慢，但趋势很明显。
（环境能量对钥匙编码有亲和性……这里果然和古圣的传送技术有关。）
李默心念电转。如果这里真是一个古圣遗迹的内部，而且还是与星门相关的，那价值就太大了。但同时，风险也未知。谁知道古圣在自家大门里面设置了什么防盗措施？
“先别管这些。”李默决定优先处理更现实的问题，“联系猴子他们，确认他们的情况。然后想办法找到奥瑞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钥匙碎片也得找。”他激活了圣徒印记和身上携带的、与暗流号绑定的微型通讯器，尝试发送信号。
通讯器里有杂音，信号极其微弱，断断续续，而且似乎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干扰和衰减。李默调高了功率，反复呼剑
“……沙沙……老大？是……沙沙……你吗？……”终于，猴子带着巨大杂音、仿佛随时会断掉的声音，艰难地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背景是激烈的金属碰撞和能量嗡鸣。
“是我！你们怎么样？工坊呢？暗流号呢？”李默立刻追问。
“……工坊……沙沙……解体了！结构性跃迁最后阶段过载……我们被抛出来了！暗流号受损……沙沙……严重！护盾没了，引擎出力只剩百分之三十，正在迫降！坐标……沙沙……不明！奥里克老大这里重力异常，地貌……沙沙……全是金属和能量晶体！我们可能也掉进某个鬼地方了！”
“人员伤亡？”
“……老瘸子和钉子……沙沙……情况稳定！艾琳姐……沙沙……还没醒！我和奥里克老大有点擦伤……沙沙……问题不大！老大你们在哪？我们能侦测到你们的信号源，但距离……沙沙……好像很远，而且中间隔了很强的能量屏障和空间畸变区域！暂时无法汇合！”
李默心头一沉。果然，工坊彻底完了，暗流号也半残，队伍被分割了。但好消息是人都还活着。“保持通讯，尽可能修复暗流号，原地建立防御。先确保生存。我和卡恩会想办法过去找你们。随时同步情况。”
“……明白！老大你们……沙沙……心！这里的能量读数很怪，有些区域……沙沙……会突然活化，攻击性极强！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沙沙……”猴子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彻底被杂音淹没，通讯中断了。
李默收起通讯器，脸色凝重。暗流号迫降的环境听起来也很诡异，而且有主动攻击性的能量区域？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们暂时安全，但被困住了。”李默对卡恩，“我们得尽快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找到出路，或者至少找到稳定的资源点。”
卡恩点头，用右手撑着残骸，艰难地站起来。李默也起身，两人开始在这个巨大的封闭空间里心翼翼地探索。地面平整空旷，几乎没有什么掩体，那些零星的低矮残骸成了他们主要的参照物和临时休息点。走了一段，李默发现地面上的那些几何纹路并非完全静止，每隔一段时间，某些区域的纹路就会微微亮起，流淌过一丝能量，然后恢复暗淡，仿佛这个巨大的空间本身，还在进行着某种极其缓慢、低功耗的“循环”或“自检”。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了空间一侧的弧形边界“墙壁”下。墙壁材质和地面一样，表面同样有精细的纹路。李默伸手触摸，触感冰凉依旧，但当他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墙壁时，墙壁内部对应的纹路突然亮了一下，传来一种轻微的“吸力”，仿佛在吸收、分析他的能量属性，随即光芒熄灭，恢复原状。
（身份验证？还是能量采样？）
李默不敢再乱试。他们沿着墙壁走，希望能找到门户、控制台或者其他明显的出口。但走了好一会儿，墙壁光滑完整，没有任何接缝或开口的迹象。
就在李默开始怀疑这个椭球体空间是不是完全密封的时候，卡恩突然停下脚步，死死盯向前方地面某处。
“那里……有东西。能量反应，很微弱，但和周围不一样。”卡恩低声，右手指向大约两百米外，一片看起来和周围没什么区别的平整地面。
李默集中感知，仔细探查。起初什么都没发现，但当他刻意去感受能量流动的“不均匀性”时，终于捕捉到了一丝端倪——在那片区域的地面下方大概几米深的地方，有一个非常微弱的、带着明显“铸造”属性以及……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静寂污染残留的能量源。能量波动极其紊乱、衰弱，仿佛风中残烛。
（奥瑞坎？还是……钥匙碎片？）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警惕地靠近。距离拉近到五十米左右时，李默已经能确定，那能量源属于奥瑞坎——那种独特的、混合了惧亡者死寂与古圣铸造技术的“味道”，他太熟悉了。但此刻这股气息衰弱得可怕，几乎到了湮灭的边缘。
他们心翼翼走到能量源正上方的地面。这里看起来依旧平整，但仔细看，地面纹路的光泽似乎比周围稍微暗淡一点点。李默蹲下，将手掌按在地面，更仔细地感知。能量源就在正下方，而且……似乎是被埋着的？周围的地面材质有一种奇特的“流动性”记忆，好像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一次范围的“愈合”。
（掉下来砸进地里，然后这鬼地方自动把“伤口”补上了？）
李默脸色古怪。他示意卡恩警戒，然后调动恢复了一点的能量砂浆，集中在掌心，模仿着之前墙壁吸收能量时的频率，尝试与地面材质“沟通”，表达“挖掘”或“开启”的意图。
地面纹路微微亮起，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在李默手掌前方大约一平方米的地面，那些深灰色的材质如同有生命的流体般，悄无声息地向四周“流淌”开去，露出了下方一个大约两米深的、边缘光滑整齐的坑洞。
坑洞底部，躺着一具残破不堪的金属躯体。
正是奥瑞坎。
但它现在的样子，可谓凄惨到了极点。原本银白色、充满几何美感的活体金属骨骼，此刻布满了熔融、龟裂、破碎的痕迹，大片区域被彻底烧蚀成扭曲的焦黑色，一些部位甚至直接缺失了。它胸腔那个曾经容纳钥匙的核心部位，被炸开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边缘金属呈撕裂状，里面复杂的内构暴露在外，许多部件已经碎裂、熔化。它眼眶里的暗红色光点早已熄灭，整个身躯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散发出来，只有李默之前感知到的那一丝微弱紊乱的残响，从它身体深处断断续续地逸散。
（死了？还是……濒死休眠？）
李默跳下坑洞，落在奥瑞坎残躯旁边，谨慎地用脚尖碰了碰它的金属手臂。没有反应。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伤势极其严重，尤其是胸口那个大洞，显然是能量管道爆裂逆冲的直接结果。更重要的是，李默能感觉到，奥瑞坎体内那个作为它意识核心的“不朽程式”或者类似的东西，其能量信号已经微弱到几乎不可探测，并且还在持续衰减。
（看来能量逆冲和通道塌缩的双重打击，加上最后被埋在这里，耗尽了它最后一点维持存在的力量。这老骷髅……恐怕是真完蛋了。）
李默心里想着，但手上动作没停。他开始在奥瑞坎残躯上摸索，尤其是胸口大洞附近，寻找钥匙碎片的踪迹。没樱又检查了它那只还算完好的金属爪子内部，以及骨骼缝隙。依旧没樱
（钥匙碎片没和它在一起？掉到别处了？还是在通道塌缩时损毁了？）
李默有点失望。不过，就算没有钥匙碎片，奥瑞坎这具残躯本身，也是巨大的宝藏——一具传奇太空死灵霸主的不朽身躯，哪怕残破了，里面蕴含的古圣\/惧亡者顶级铸造技术、能量系统设计、甚至是它意识核心的残片，都是无价的研究材料，对李默深化“铸造”法则、理解惧亡者本质有巨大帮助。更别提，这玩意儿不定还能拆出点高级材料来。
（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回去。）
他打定主意，就准备把这具残躯收进储物戒指。虽然残破，但体积不，而且材质特殊，不知道储物空间能不能装下。他先尝试收取一条相对完整的手臂。
就在他的灵力包裹住那条焦黑金属手臂，准备将其“标记”为收取对象的瞬间——
异变陡生！
奥瑞坎胸口那个破洞深处，那颗原本已经暗淡到极致的、作为意识核心残留的微弱光点，突然剧烈地、不规律地闪烁了一下！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但带着无法形容的不甘、怨毒、以及最后疯狂的残缺意念流，如同回光返照的毒刺，猛地顺着李默的灵力连接，狠狠扎向他的意识！
（艹！还没死透？！临死反扑？！）
李默大吃一惊，但反应极快，立刻切断灵力连接，秩序圣躯的防御本能和识海中的归墟剑魄同时震动，一层灰金色的精神屏障瞬间在意识外围成型！
噗！
那股残缺意念撞在屏障上，如同以卵击石，瞬间溃散大半。但它太微弱了，溃散前只传递出几个支离破碎、充满扭曲的信息碎片：
“……铸造……永恒……错误……”
“……静寂……吞噬……不该……”
“……门……后面……是……”
最后一个信息碎片尚未完全呈现，便彻底湮灭。
奥瑞坎残躯胸口那点微光，也伴随着这股意念的消散，彻底熄灭了。这一次，是真正的、永恒的沉寂。
李默站在原地，额角渗出一滴冷汗。刚才那一下虽然没造成实质伤害，但那股意念中蕴含的极端情绪和最后未完的信息，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门后面是什么？它想什么？）
他甩甩头，把这不祥的预感暂时压下。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再次尝试收取奥瑞坎的残躯，这次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残躯顺利被收进了储物戒指，占据了相当大一片空间。
跳回坑洞边缘，李默对卡恩点点头：“解决了。东西到手，但钥匙碎片不在这儿。”
卡恩没话，只是目光看向坑洞底部。那里，在奥瑞坎残躯被收走后，露出了坑洞最底部的是一块大约脸盆大、呈现出晶莹剔透的暗金色、内部有细微能量流自发流转的晶体板。
这块晶体板嵌在坑洞底部，表面光滑如镜，边缘与周围的灰色材质无缝衔接，仿佛然生长在那里。李默刚才的注意力都在奥瑞坎身上，竟然没发现。
（这是……）
李默重新跳下去，蹲在晶体板前仔细观察。晶体板的材质和质感，让他瞬间联想到了奥瑞坎锻造的那枚钥匙！虽然颜色更深沉，内部结构看起来更稳定、更“基础”，但那种独特的“法则承载”质感，如出一辙！
他尝试将一丝灵力注入晶体板。
嗡。
晶体板内部那些细微的能量流立刻加速，板面散发出柔和的暗金色光晕。紧接着，光晕向上投射，在坑洞上方形成了一幅清晰的、不断缓缓旋转的三维立体星图！
星图的范围似乎并不大，只囊括了寥寥几十个恒星系，但标注极为详细。李默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熟悉的星系——格尔芬星系，他们最初出发的地方！而另一个被用醒目的暗金色光环标记的星系，位于这片星图的边缘，结构非常特殊，显示有强烈的时空畸变和能量乱流。
（这是……这片星域的古星图？那个被标记的星系……）
李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死死盯着那个被标记的星系坐标，脑子里飞速回忆从奥瑞坎数据芯片、死神军警告、以及“永恒炽炉”资料中获取的所有碎片信息。坐标参数、空间结构描述、危险标识……一个个对上了！
“卡恩！”李默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我们可能……中头彩了。”
“这是什么？”卡恩盯着星图。
“如果我没猜错，”李默指着那个被标记的星系，“这里，这个被重点标注、而且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永恒炽炉’的确切坐标！真正的、完整的、未被分割或隐藏的‘永恒炽炉’所在星系！”
他之前得到的坐标都是间接的、模糊的，或者只指向外围。而眼前这幅从古圣遗迹内部激活的星图，其标注的精确性和权威性，显然要高得多！
（奥瑞坎千方百计想锻造钥匙去开门，门后面可能连接着某个重要地点，但这块晶体板……居然直接给出了‘永恒炽炉’的老家地址？）
李默感觉脑子有点乱。这块晶体板显然是这个古圣空间内部的一部分，像是某种“导航碑”或者“信息存储节点”。它为什么会记录“永恒炽炉”的坐标？这个空间和“永恒炽炉”是什么关系？奥瑞坎知道这个坐标吗？如果知道，它为什么还要费劲锻造钥匙去开另一扇门？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歪打正着，获得了一个可能是当前银河系最顶级、也最危险的铸造圣地——永恒炽炉的精确坐标！
这收获，可比一块钥匙碎片要刺激多了。
李默心翼翼地将这块暗金色晶体板从坑底撬了下来——它比想象中坚固，但与地面连接并不紧密。晶体板离体后，坑洞底部立刻被流淌过来的灰色材质重新覆盖、抹平。而李默手中的晶体板，光芒逐渐内敛，恢复了平静，但内部能量流转不息，显然是一件完好的古圣造物。
他将晶体板也收好，看向卡恩：“看来，我们暂时出不去的这个‘新手村’，送的见面礼……有点过于贵重了啊。”
卡恩看着李默脸上那混合了兴奋、警惕和算计的表情，默默握紧了右拳。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李默环顾这个巨大、寂静、充满未知的封闭空间，又摸了摸储物戒指里的奥瑞坎残骸和晶体板。
“第一，继续探索这个空间，找到控制中枢或者出口。第二，想办法和猴子他们恢复稳定通讯，确定他们的位置和环境。第三，”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精光，“研究这块板子和奥瑞坎的残骸，顺便……等我们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许该考虑一下，怎么去这个‘永恒炽炉’门口……打个招呼了。”
毕竟，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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