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号”横渡大西洋时,林舟掌心的咸水净化晶突然泛起冷白光泽。水晶表面的耐碱植物图案愈发清晰,在舱壁投下淡蓝色的光影——是北美大平原的轮廓,核心区域被一圈白霜状的纹路包裹,与平板上标注的“盐碱地实验室”坐标完全重叠。
晓的生态监测屏同步弹出警报,屏幕上的土壤数据刺目发红:“北美营地的核心耕作区,土壤盐碱度突破8‰,是作物存活临界值的两倍。”她调出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昔日肥沃的黑土地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白霜,几株枯萎的玉米秆斜插在地里,根部已被盐碱侵蚀得发黑。
林屿正蹲在培育舱前,用探针调整希望之种的生长参数。这株改良后的幼苗,根系已长出白色的绒毛——是林屿特意融合沙生草与高原地脉草的基因,培育出的“排盐根毛”,能将土壤中的盐碱快速排出体外。“还得强化叶片的‘耐碱膜’。”他指尖的03号印记掠过针状叶片,一层透明薄膜瞬间成型,“不然碱雾一刮,叶片就会脱水焦枯。”
返航晴空堡的三里,装备改装围绕“抗盐碱”展开。晓给“沧溟号”的机械臂换上“碳化硅抗腐铲头”,能直接接触高浓度盐碱土而不生锈;林舟将撒哈拉带回的固氮菌与新培育的“排盐菌”混合,制成“土壤改良剂”,装在防腐蚀的陶瓷罐中;安安把希望之种的培育箱换成了双层玻璃,外层裹着晓特制的防碱涂层,“这样它就不会被盐霜‘咬’到了”。
北美营地的向导杰克早已在得州边境等候,他的工装裤上沾着泛白的泥土,手里的检测仪器屏幕上,盐碱度数值还在缓慢攀升:“这片是当年的‘玉米带’,现在连耐旱的沙棘都活不了。”他指着远处的废弃农场,“实验室应该在老灌溉渠下面,二十年前的盐碱风暴把渠口全堵死了,仪器探不到具体位置。”
咸水净化晶的反应在靠近老灌溉渠时达到顶峰。杰克驾驶着改装的沙漠车在前开路,车轮碾过盐霜地面,留下两道泛白的车辙。安安的希望之种突然在培育箱里剧烈晃动,气根朝着渠堤下方钻去,叶片上的耐碱膜泛起蓝光:“就在这儿!”艾拉的绿松石吊坠贴在渠堤上,蓝光勾勒出一个方形轮廓——实验室的入口,被半米厚的盐碱结晶封死。
晓操控“沧溟号”的机械臂展开“晶层破碎器”,破碎器的钻头镶嵌着共生金刚石,能精准剥离盐碱结晶而不损伤下方的金属舱门。林屿则将希望之种的气根通过机械臂导管导入结晶层,根系上的排盐根毛快速运转,将结晶中的盐分吸收转化为能量,“这样既能软化结晶,又能给种子补充养分”。
当最后一块结晶被清理干净,一扇刻着水波纹的金属门露了出来,门上的凹槽与咸水净化晶的形状严丝合缝。林舟将水晶嵌入凹槽的瞬间,门体发出“嗡”的轻响,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一条干燥的通道——通道壁上的“耐碱共生藻”还在微弱发光,是陈教授当年留下的应急照明。
实验室的核心区域是个长方形大厅,地面铺着暗绿色的金属板,板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构成一个巨大的阵图,正是“盐碱净化阵”。中央控制台启动后,陈教授的影像带着电流噪点出现:“这片平原曾是地球的粮仓,盐碱化是工业污染与地脉紊乱的双重恶果。净化阵需咸水净化晶引导,搭配‘排盐共生草’,才能将土壤中的盐碱排入地下暗河,同时活化黑土。”
影像消失时,阵图四角的培育舱自动弹开,里面的排盐共生草种子虽已干瘪,但在净化晶的光芒照射下,表皮渐渐恢复光泽。“和希望之种能形成‘排盐聚能’组合。”林屿立刻将两种种子的基因融合,注入混有排盐菌的盐碱土中,“希望之种聚能维持阵图运转,排盐草的根系顺着阵纹生长,精准排出盐碱。”
晓的设备突然发出预警:“阵图的西北角阵眼被盐碱块堵塞了!”她调出阵图的能量流通路线,堵塞点恰是地脉能量汇入的关键节点,“阵眼不通,净化能量就无法覆盖整个耕作区,顶多只能修复实验室周围的范围土壤。”
“我来引导地脉能量绕开堵塞点。”艾拉的绿松石吊坠贴在阵图上,蓝光顺着纹路游走,“地脉在这里分了支,有一条细的副脉能通到阵眼,只是能量太弱,需要强化。”安安立刻将希望之种的培育箱搬到副脉对应的位置,种子的气根顺着阵纹钻向副脉,叶片上的蓝光暴涨:“它在给地脉传能量!副脉亮起来了!”
林舟启动净化阵的核心开关,咸水净化晶的白光顺着阵纹蔓延,林屿将融合后的种子撒入阵图的输种口,种子的根系瞬间顺着阵纹生长,在堵塞点周围织成一张网。晓操控机械臂将“土壤活化剂”注入堵塞点,排盐菌与种子根系协同作用,将坚硬的盐碱块分解成细的颗粒,顺着阵眼排入地下暗河。
“成功了!”当阵图的白光完全覆盖大厅时,晓的监测屏上,耕作区的土壤盐碱度开始快速下降,从8‰跌至3‰——这是作物能存活的安全值。杰磕通讯器传来欢呼:“灌溉渠里流出淡水了!我们种的耐碱麦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
阵图中央的隐藏舱在这时打开,里面放着陈教授的《黑土修复手记》和一块“磁能定位石”。手记里记录着南美亚马逊雨林深处的“碳汇实验室”,藏着应对全球温室效应的“共生碳汇方案”;定位石的表面刻着雨林的坐标,旁边画着一株巨大的“碳汇共生树”图案。
“沧溟号”返航时,北美耕作区已泛起新绿。林屿在净化阵周围种满了排盐共生草,形成一道“防盐隔离带”,阻止周边的盐碱土扩散;晓留下了五台“盐碱度监测仪”,数据实时传回全球生态网络;杰克和营地居民则在田埂上搭起了临时棚屋,日夜守护着刚发芽的麦。
安安把希望之种结出的新种子分给当地的孩子,教他们用简易的陶盆培育:“把种子种在掺了排盐菌的土里,别让太阳晒太狠,它就能帮你们把盐霜变成养分。”艾拉则将绿松石吊坠的一片碎料留在净化阵的核心处,“这样我在晴空堡也能知道阵图的运转情况,要是地脉有异动,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林舟站在田埂上,手里捏着磁能定位石,咸水净化晶的余温还留在掌心。风吹过刚发芽的麦田,带着泥土的湿润气息——这片曾被盐霜覆盖的土地,终于重新透出黑土的本色。他想起陈教授手记里的话:“土壤是文明的根基,守住黑土,就守住了人类的饭碗。”
晓的通讯器传来生态学院的消息,汤姆带着孩子们培育的“岩缝共生草”,已在喜马拉雅山的岩石坡上扎根,长出邻一片绿叶。林舟看向南美雨林的方向,夕阳正落在大西洋的海平面上,将空染成一片绯红。他知道,温室效应的挑战比盐碱地更严峻,但只要这颗希望之种还在传递,黑土能复绿,雨林也能重焕生机。
安安突然拿着画板跑过来,上面画着泛绿的麦田、发光的净化阵和抱着种子的孩子,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盐霜会化,黑土会绿,希望不会停。”林舟接过画板,指尖抚过纸上的新绿,心里像被刚发芽的麦挠过一样,踏实而充满力量。远处的北美平原上,净化阵的白光与夕阳的红光交织,那是黑土重生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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