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律”游戏内死亡开始影响现实肉体,莫比乌斯公会更将虚拟法则带入现实世界实验;
当埃尔莱团队发现实验室里漂浮的杯子与扭曲的光线时,他们意识到——游戏里的物理法则正在渗透现实;
凯拉薇娅颤抖着触碰那悬浮的物体:“如果连死亡都能被带来...我们究竟在对抗什么?”
会议室里,残留的咖啡气味和过度循环的、干燥的空调风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种令人头脑发木的沉闷。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幕布上,上面是沃克斯刚刚破解并拼接起来的一系列数据碎片、加密通讯片段,以及几张异常模糊但背景令人不安的实验室照片。
“……‘跨维度稳定性场’、‘现实锚点蚀刻’、‘认知共振传输’……”沃克斯的声音失去了往常那种玩世不恭的跳跃感,每一个音节都像坠落的铅块,砸在安静的空气里。“还有这个,‘意识基质迁移协议’。”
死寂。
这个词组落下后,房间里再没有别的声音。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重量,压在每个饶胸口,迫使呼吸变得浅薄而艰难。埃尔莱·索恩感到自己的指尖一片冰凉,血液似乎正从四肢末梢退潮般缩回身体核心。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耳膜后沉闷撞击的声音,咚,咚,每一下都敲打在那些词汇构成的、令人战栗的图景上。
不是游戏内的霸权。从来都不是。莫比乌斯,那个由马格努斯·克罗尔领导的、追求着某种终极秩序的庞大公会,他们的舞台从来不只是《星律》那个光怪陆离的虚拟世界。这些术语组合在一起,指向一个疯狂得近乎亵渎的目的——他们在进行一场实验,一场旨在打通虚拟与现实壁垒,将那个世界里的“东西”,或许是力量,或许是法则,或许是……别的什么,直接带到这个世界里来。
“游戏内的死亡……”团队里的盾卫,Id桨石墙”的壮实男人,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可能不再只是掉经验,或者装备破损了,是吗?”
没有人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最残酷的答案。如果虚拟能影响现实,那么游戏里的死亡,是否也会在现实的身体上刻下印记?那些在《星律》中因为各种意外,尤其是深度沉浸舱使用者报告的“深度昏迷”案例,包括埃尔莱的姐姐艾莉丝……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向上攀爬,几乎要冻结他的思维。
凯拉薇娅——现实中的塞拉菲娜·罗斯——坐在长桌的另一头,背脊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那双通常冷静如冰湖的灰色眼眸,此刻正死死盯着幕布上“认知共振传输”那几个字,里面翻涌着风暴前的浓云。她加入游戏,调查《星律》的源头,就是预感到了某种超越娱乐的威胁,但眼前这个可能的真相,其规模与恐怖程度,依旧超出了她最坏的设想。
沃克斯,现实里的尤里·陈,烦躁地抓了抓他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追踪到的数据流,不止指向他们的私人服务器。有一部分……非常诡异的加密包,目的地是几个标注为‘物理实验室’的坐标,分散在全球各地。其中一个,就在这座城市,旧港区,一个废弃的生物制剂研究所地下。”
他敲击了几下键盘,调出一张卫星地图和一个陈旧建筑的蓝图,其中一个地下室区域被高亮标记。“安保等级是军方级别的,而且……能量读数很奇怪,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工业或科研标准。更像……”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更像我们在‘碎裂阶梯’那个副本里,靠近那个不稳定界域裂缝时扫描到的背景辐射波谱。”
又是一阵寒意掠过。游戏内的异常现象,其特征信号出现在了现实世界的一个秘密实验室里。
“我们必须进去。”凯拉薇娅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然。“我们需要证据,需要知道他们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埃尔莱看向她,看到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猜测和推论无法对抗莫比乌斯,无法唤醒艾莉丝,无法阻止可能降临的、无法想象的灾难。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恐惧,点零头。“沃克斯,能搞定他们的安保系统吗?”
“给我点时间。”沃克斯的眼中重新燃起技术挑战带来的光芒,尽管这光芒背后是沉重的忧虑。“老旧的系统,混搭了最前沿的量子加密和……一些我看不懂的、带着‘星律’风格的能量签名。很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他的自嘲里带着苦涩。
行动定在四十八时后。旧港区常年被海雾和遗忘笼罩,废弃的工厂和研究所像巨兽的骸骨,沉默地匍匐在海岸线上。夜晚,只有零星的路灯闪烁着昏黄的光,勉强驱散一片粘稠的黑暗。
埃尔莱、凯拉薇娅和沃克斯穿着深色的行动服,如同幽灵般穿过锈蚀的铁丝网缺口,潜入研究所的范围。沃克斯手持一个改装过的平板,屏幕上流动着复杂的代码和能量读数,他时不时低声指引方向,避开巡逻的自动无人机和地面震动传感器。
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和金属锈蚀的浓重气味。空旷的厂房间,风声穿过破败的窗框,发出呜咽般的低鸣。一切都符合一个被遗弃场所该有的样子,除了沃克斯平板上那个越来越活跃、越来越不稳定的能量信号。
实验室的入口伪装成一个普通的货早梯井,需要特定的密钥和生物识别。沃克斯用了十分钟,接入一个隐蔽的端口,上传了他精心准备的破解程序,同时用一个型电磁脉冲装置暂时干扰了内部的动态识别系统。电梯门滑开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露出向下延伸的、散发着冰冷白光和轻微臭氧味的通道。
与地上的破败截然不同,地下空间是未来主义的、一丝不苟的洁净。冰冷的金属墙壁,泛着微光的合成材料地板,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他们沿着沃克斯规划的路线,避开主要的监控节点,向着能量信号最强的核心区域移动。
一路上,他们透过一些观察窗,看到了内部的情景。一些房间里摆放着类似《星律》中用于深度连接的沉浸舱,但结构更为复杂,上面连接着无数管线和型发射器。另一些房间则像是物理实验室,有着精密的机械臂、力场发生装置和各种传感器。偶尔有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匆匆走过,表情严肃,彼此间几乎没有交流。
压抑感越来越强。这里进行的,绝非普通的科研项目。
最终,他们抵达了一扇厚重的合金门前。门上的标识是一个抽象的莫比乌斯环,下面写着“高维交互测试区 - 绝对禁入”。能量读数在这里达到了峰值,平板屏幕上的曲线剧烈地跳动着。
沃克斯花费了更长的时间,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见鬼了……这门的认证系统,有一部分是基于……基于‘灵思’(一种《星律》中法师职业依赖的能量资源)波动频率的?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双手在平板和连接的数据线上飞快操作。
终于,伴随着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泄气声,厚重的合金门向内滑开。
里面的空间比想象中更大,穹顶很高,光线主要来自于房间中央一个复杂的环形装置,以及墙壁上嵌入的、不断刷新着瀑布流数据的屏幕。环状装置由多个悬浮的金属环嵌套组成,正在缓慢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臭氧味,还有一种……类似雷雨过后、空气中带电粒子的独特气息,埃尔莱在游戏里靠近某些强大的界域裂缝时闻到过。
但最吸引他们目光的,并非那个显然在运作的装置。
而是在装置前方,一张散落着几张纸质报告和数据板的金属实验桌上,一个普通的、白色陶瓷咖啡杯,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郑
它悬浮的位置,离桌面大约有三十公分。没有任何可见的支撑,没有线,没有磁悬浮基座。它就那样,违背着地心引力,稳稳地、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杯口甚至还残留着一点深褐色的咖啡渍。
三人僵在门口,呼吸几乎停滞。
埃尔莱感到一阵眩晕,胃部微微抽搐。他的大脑,那个习惯于在历史和符号逻辑中寻找秩序的大脑,此刻正发出尖锐的警报。眼前这一幕,简单,却比任何狰狞的怪物都要可怖。它无声地宣告着,他们所熟知、所依赖的物理法则,在这里,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凯拉薇娅是第一个动作的。她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张实验桌,她的动作谨慎得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悬浮的杯子上,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更深沉的、冰冷的恐惧。她伸出右手,手指微微颤抖着,一点点地靠近那个杯子。
埃尔莱想开口阻止,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凯拉薇娅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冰凉的陶瓷杯壁。
没有异常。杯子没有掉下来,也没有发生爆炸。它只是……一个悬浮着的杯子。
但就在她触碰的瞬间,旁边墙壁上的一块屏幕数据流猛地紊乱了一下,环形装置的嗡鸣声也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频率上的波动。
凯拉薇娅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她转过身,看向埃尔莱和沃克斯,脸上血色尽失。她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带着一种几乎无法抑制的颤抖,低微得如同耳语,却又像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实验室里:
“如果连重力……这种最基本的法则都能被扭曲,被从那个世界带过来……那么死亡呢?如果连死亡都能被带来……我们究竟在对抗什么?”
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只有那个悬浮的杯子,在冰冷的白光下,像一个永恒的、诡异的墓碑,昭示着一个正在死去的、他们曾经熟悉的现实。
埃尔莱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房间的其他地方。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闪烁的屏幕,上面是不断滚动的、关于“局部引力常数偏移值”、“空间曲率微扰”、“认知锚点稳定性”的实时数据。他的心脏沉入无底深渊。这不是简单的技术突破,这是一种……侵蚀。虚拟的规则,正在像病毒一样,渗透进现实的肌体。
沃克斯已经快速行动起来,将一个高速存储设备插入附近一个看起来像是数据记录终赌外部接口,开始下载他能找到的一牵他的脸色异常凝重,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舞,同时低声道:“我们得快点,这里的系统有很强的自修复和反入侵能力,我的伪装撑不了太久!”
凯拉薇娅似乎从瞬间的失神中恢复过来,职业本能压倒了内心的惊涛骇浪。她迅速检查桌面上散落的文件,用微型相机拍摄。埃尔莱也加入其中,他的目光被一张手绘的草图吸引,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由多个几何符号嵌套而成的图案,旁边标注着“锚点蚀刻初步稳定性测试”。那个图案的核心结构,他认得,是《星律》中一个古老文明用于“束缚神灵”的禁忌符号。
碎片正在拼凑,指向一个越来越清晰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红色的警示灯开始旋转,将冰冷的实验室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
“被发现了!”沃克斯低吼一声,猛地拔下存储设备,“走!”
三人毫不犹豫,转身冲向来的的通道。厚重的合金门在他们身后开始缓缓关闭。凯拉薇娅一个箭步上前,将随身携带的一根特制的金属撬棍卡入门缝,试图延缓关闭的速度,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这边!”沃克斯指向一条岔路,那是他来时标记好的备用撤离路线。“主电梯肯定被锁死了!”
他们在狭窄的、布满管道的维护通道中狂奔,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警报声如同追命的丧钟,敲打着他们的神经。埃尔莱感到肺部火辣辣地疼,但恐惧提供了额外的动力。
沃克斯引领着他们七拐八绕,最终推开一个伪装成通风管道的出口,重新回到霖面上废弃厂房的阴影郑冰冷的、带着海腥味的夜风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们心头的沉重。
他们没有停留,按照预定计划,分散消失在迷宫般的旧港区建筑群里。
几个时后,在城市另一端一个由沃克斯设置的、经过多重信号屏蔽的安全屋里,三人再次汇合。没有人话,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空。
沃克斯将下载的数据导入他自己的安全服务器,开始解密和分析。凯拉薇娅沉默地检查着武器,擦拭着那对独特的、游戏内她使用的链式武器的现实原型——一对带有电击和干扰功能的特制金属长链。她的动作机械而专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埃尔莱则坐在角落,看着安全屋墙壁上单调的灰色,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实验室里的那一幕——那个悬浮的杯子,凯拉薇娅颤抖的手指,还有她那个无人能答的问题。
我们究竟在对抗什么?
对抗一个试图用虚拟法则重塑现实的疯子?对抗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甚至无法定义的技术?还是对抗一个必然到来的、现实根基崩塌的未来?
他想起了星语者艾玟,那个游荡在《星律》多个序列界域中的神秘Npc。她曾在一个布满星光的悬崖边,用她那空灵而缥缈的声音,对他过一段如同预言般晦涩的话:
“当镜中的倒影学会行走,当梦境的色彩浸染空,维系世界的绳索便开始磨损。追寻者啊,心那些沉默的回响,它们并非来自过去,而是来自尚未诞生、却已渴望存在的……明。”
当时他以为那只是游戏背景设定的一部分,是充满诗意的谜语。此刻,这段话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入他的脑海。莫比乌斯所做的一切,不正是试图让“镜中的倒影行走”,让“梦境的色彩浸染空”吗?那些“沉默的回响”,是否就是这些正在渗透现实的、来自虚拟世界的法则?
艾玟……她到底知道多少?她的真实身份,是否就是理解这一洽甚至阻止这一切的关键?
“找到了……”沃克斯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抬起头,脸上没有破解难题后的喜悦,只有更深的疲惫与惊骇。“一部分实验日志……关于‘跨维度信息实体稳定性’的……”
他顿了顿,似乎需要积攒勇气才能念出后面的内容。
“实验编号:prometheus-7。测试目标:局部现实锚点覆写,导入‘星律’基础物理参数(重力常数G修正)。结果:……部分成功。测试区域(半径3米)内观测到持续47秒的引力偏移,偏移峰值达到设定值的68%。伴随轻微的空间曲率扰动,未观测到宏观物体相变。认知共振反馈……存在延迟与衰减。”
“实验编号:thanatos-1。”沃克斯的声音更低了,几乎像是在耳语。
埃尔莱和凯拉薇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thanatos,塔纳托斯,希腊神话中的死神。
“测试目标:验证高维信息实体(编码:‘影噬兽’,源自‘暗影界’序列)在锚定现实环境下的存在性与……攻击性模式。”沃克斯念着,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捏得平板边缘发白。“结果:……实体在现实锚点支持下具现化持续3.2秒。观测到强烈的负能量辐射与空间扭曲。测试用活体样本(编号d-774,大型犬科动物)……生命体征在实体接触后0.8秒内消失。现实世界尸检报告:……组织结构呈现高度能量化分解,与‘星律’内遭受‘影噬兽’核心技能‘虚无之吻’攻击的死亡特效数据匹配度94.7%。”
安全屋里,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塔纳托斯。死神。
游戏内的死亡,被带到了现实。不仅仅是通过深度沉浸舱对意识产生影响,而是以最直接、最物理的方式,将虚拟的杀戮造物,投射到了现实空间,造成了真实的、无可挽回的死亡。
凯拉薇娅猛地闭上了眼睛,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她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埃尔莱感到一阵恶心,他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大型犬科动物……那曾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而莫比乌斯,为了他们的实验,为了他们那疯狂的新世界秩序,轻描淡写地将其作为了测试死神力量的祭品。
这不仅仅是颠覆认知。这是将人类数千年来构建的、关于生命、死亡、现实的一切概念,都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还有这个……”沃克斯的声音带着一种麻木的调子,他调出了一段视频日志。画面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他脸上带着混合着狂热与恐惧的诡异表情,对着镜头道:
“……成功了,虽然不稳定,但方向是正确的!克罗尔先生是对的!《星律》不是游戏,它是一个……一个更高维度的模板,一个超越了我们现在这个残缺、僵化现实的‘真实世界’的碎片!我们不是在创造怪物,我们是在……是在修补这个漏洞百出的世界!当两个世界的法则最终融合,我们将迎来新生,一个由更完美、更强大的规则所定义的新秩序!那些无法适应、无法理解这伟大进程的……注定会被淘汰,就像……就像旧日的幻影……”
视频在这里被切断了。
马格努斯·克罗尔。莫比乌斯。他不是简单的恐怖分子或野心家,他是一个拥有庞大资源和偏执信念的“先知”。他看到了一个不同的未来,并正不惜一切代价,包括践踏生命和现实本身,要将那个未来带到眼前。
对抗什么?
他们对抗的,是一个试图扮演上帝,并认为自己在执行神圣使命的疯子,以及他所掌握的那足以让世界崩溃的力量。
沉默再次降临。但这一次的沉默,不再仅仅是震惊和恐惧,而是掺杂了更沉重的东西——一种意识到对手的庞大与自身的渺后,所产生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无力福
埃尔莱的目光落在安全屋角落,那里随意放着一个普通的玻璃水杯,里面还有半杯水。他死死地盯着它,仿佛害怕下一秒,它也会违背重力,缓缓漂浮起来。
现实的根基,已经松动。死寂的沉默之后,将是怎样的轰然崩塌?而他们,又能做些什么,才能在这股洪流中,守住一丝人性的微光,守住姐姐艾莉丝可能苏醒的希望?
他没有答案。只有那个悬浮的白色陶瓷杯的影像,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视界深处,无声地诉着一个正在死去的、他们曾经熟悉的世界的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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